外面的天已经很亮了,阳光从塔窗照进塔中。
走上第九层,见一书生模样的人站在塔窗前。
“来了?”就像是认识的人一样,那书生背对着我轻轻问。
“嗯……”我小心翼翼地回答,站在楼梯口不再向前走了。
“过来吧,都走到最后一层了,还有什么可怕的?”书生慢慢转过身,一股清香扑面而来。
我慢慢走近,“你是谁?这层又是什么刑?”
“这层没有刑了,恭喜你已经过了全部的刑。我是守护九刑塔的灵芷书生,我常年居于第九层,有人走到这层,我便会带他去塔顶取凝魂香。”
“所以……那现在就去取吧,我朋友还在等我回去救他。”我依旧和那灵芷书生保持着距离。
“不急,我知道,你打不过我,如果我为难你,你会死在这里的。”那书生嘴角微微上扬,“在你之前来的那个老头,和我打了三天三夜,他受了重伤只勉强和我平手,我可怜他,才放他过去,哈哈哈……”书生手中突然出现一把折扇,他将折扇打开轻轻扇着。
“你什么意思?”我警觉起来,看那折扇上竟也有灵鲤游动,还能跃出扇中,消失在空气中。
“别紧张,我也是灵界之人,我知道你是灵尊的后裔,我不会为难你的。”
“灵界之人?灵界现在还有人?”我有些惊讶。
“少,不代表没有。你以为灵界只剩你自己了吗?”
“除了你我,还有别人吗?”
“当然有,但是并不知道他们现在在哪,灵界不同于其他三界,灵界没有固定的居所,这灵山灵溪是上古形成,但灵界繁荣时并没有定居于这里,灵尊还在时,每五百年灵界都会有一次集会,那时只有灵尊有能力召回各路灵界之人。灵尊死后,就没再有过集会,大家都知道灵尊早已不再,也就都散了。”
“可是我的父亲去与鬼界大战时,难道没有人去帮助他吗?”
“灵尊下令不许有人跟随,害怕连累他人。在他死后,有几个灵界之人想去帮他报仇,但最后都中了怨毒,有的死于鬼界,有的命大来我这里取凝魂香,解毒后踪迹便不知了。”
“既然你也是灵界之人,那你可以帮助我吗?”
“嗯……我可以帮你一些,但我不能同你去鬼界作战。”那书生转过身背对着我,“我不能离开这里。”
“为什么?”我走近书生。
“这九刑塔支撑着灵山千万座山脉的一半的根脉,我以我的能力支撑着九刑塔,如果我走了,九刑塔倒了,灵山那一半的山脉也会倒塌。”
“那你怎么帮我呢?”
“你拜我为师,我可以教你些东西。毕竟……我的能力与你父亲也不差多少。”书生将折扇收起。
“这个事再说吧,我要取到凝魂香回去救我的朋友,还要去鬼惧山救一个人,这些都是迫在眉睫的事,等我将这些事处理完,我再回来找你。”我对书生说,“你快带我上去吧。”
“唉,也罢。”书生转身手持折扇在空中挥了一下,折扇打开,一堆紫色的花瓣落下,周围的场景也变了。
书生将折扇指向我身后,我回头一看,身后已变成紫色的花丛,紫色的光芒照亮了塔的一面墙,在花丛上飘着些白色的烟,在花中穿来穿去。
“起。”书生将折扇轻轻一抬,一朵凝魂香从花丛中飘出,慢慢向我这边飞来。
书生将折扇举在空中放平,那凝魂香落在了折扇上。他左手轻轻甩了一下袖子,手中出现一个小玻璃瓶。
书生将折扇收起,凝魂香被夹在了其中,他将扇尖对着瓶口,只见紫色的粉撒入了瓶中,发着淡淡的紫光。
“拿去吧。”书生将玻璃瓶用塞子塞紧,递给了我,“念你是灵尊后裔,我帮你一把,少你一刑。中了怨毒撑不过两天,你快回去吧。”
我接过瓶子,看着那发着紫光的粉末,“谢谢你。”我抬起头对那书生说。
拿到了凝魂香,赶紧出了九刑塔,狼王还在高地上趴着等我。
“取到了?”狼王站起来问。
“嗯,我们快回去找睚眦,赶回去救我朋友。”
没有多说,狼王带着我回去找到了睚眦。
睚眦已经完全清醒了,兽类之间可以交流,睚眦没有和灵狼起什么冲突。
谢过狼王,与灵狼们简单道别后,我便和睚眦向灵溪赶着。
“你没受什么伤吧?”睚眦在空中对我说。
“没有啊,呃,不对,受了点伤,但是已经好了。”我看着大腿,已经看不出有伤过的痕迹。
“你为什么突然变得这么沉?”
“我?我就在九刑塔里待了半天,怎么会变沉?倒是你被那琴瑟之声迷惑,睡了一天,醒来就觉得我沉了?”我轻轻敲了一下睚眦的脑袋。
“没有,我的感觉很敏感,以前带着你只有你的重量,现在我感觉到的是两个人的重量,你就像是背了个什么人一样。”睚眦静静地说,“你是不是被什么东西上身了?”
听到睚眦说的,我赶紧回头看了一眼,“我靠,你别吓我啊!”我用手摸了摸自己的脖子,“别瞎说,你肯定是感觉错了!”
睚眦没再说话,带着我很快回到了灵溪。
张懿脸色苍白,手脚乌黑,中怨毒已深,眼看黑色的毒就要蔓延到心脏了。
温霖将张懿扶起,我将瓶口打开,还没放到张懿嘴边,张懿口中便出现了一道黑气,将凝魂香吸入了体内。
张懿的心脏部位发出一阵紫光,血脉发紫暴起,将怨毒逼退,张懿脑门出了一层汗,眉头紧皱,嘴微张,突然张懿一阵作呕,吐出了一滩黑血,黑血所及之处的植物瞬间枯萎消失,在黑血中躺着一个婴儿,仰着身子瞪着眼睛,大张着嘴,吐着黑气。
“快杀了他!”温霖对我大喊。
我还没反应过来,温霖一鞭砸下,那婴儿消失,也化为了黑血,融入了大地中。
“怨毒所生之鬼婴尚不成熟,如果等他黑气吐尽,开始笑的时候,就更难对付了。”温霖收回驯龙鞭,扶着张懿。
“让他喝点灵溪的水,应该会好些。”温霖对我说。
我没多说,进屋中找了个木瓢,舀一瓢灵溪水,递给了温霖。
张懿喝下了灵溪水后,眉头松开了,脸上也慢慢恢复了血色。
“张懿,张懿,醒醒。”温霖轻轻摇着张懿。
“咳咳……”张懿慢慢睁开了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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