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没有开玩笑,扶风城有风帝亲自布成的护城结界,一向只允许人族进入,外族无法入内,强行进入只会遭到连累你们一起遭到整座城市的排斥,所以,我不能再送你们了。" 黎木声音平淡地向他阐述这个事实。
程喻白好像刚刚才听明白,醒转过来,把手中紧握的莫邪剑一丢,然后抓住"迦夜"的衣襟:"你进不去,那我们就换个地方!"总之这回如果再让人从眼皮底下溜了他就不姓程,跟他姓,"你不进去,我也不进去了,我陪着你!!"
逗他很好玩吗?以为其他人都是智障吗?什么剑灵不能离开主人,不能离开剑,都是骗他的鬼话,他看他现在不是依旧生龙活虎的,离开他活的好好的吗?
黎木静静望着那把剑,一句话都没有,目光凉薄寂静,如身边漠然的雪花,无悲无喜,不笑亦不怒。但是,冷,非常冷,冷得让人相信这种无形的温度能冻死世界上所有喘气儿的物体。
程喻白感觉这空气突然的沉默有点心慌,对方那么在意那把剑让他有点不安,又是这种眼神,仿佛自己对于对方来说只是个无关的路人,一个npc,像是隔离一切,抽离于世界之外,冷漠地观察着,评估着。
有一种可能他其实一直都不愿去想,对方对他说的一切都是假话,他对他从来都是利用
没等他深思下去,下一刻,黎木平静地挥开他的手:"别闹,现在不是你任性的时候。下一个能挡住他们攻击的城市离我们最近也有千里路程,羽族的飞行速度你是感受过的,他们来的只会比你想的更快。"
"这全是借口"程喻白呐呐地道。
"当然,你是可以不管不顾,你一直是这么做的。那昏迷中的猫儿呢,那背在你肩上的责任呢作为一个领头者,这么长时间与那些人失去联系,那些人想必也很紧张吧,这些,你都有考虑过吗?"
你怎么知道!
程喻白身形一僵,震惊地抬头,却陷进了一双深邃难明的深眸,才明白原来自己这些年那些可笑的小动作都躲不过他的眼睛,"你都知道了……"
黎木没回答,但答案已经很明显了,没去看程喻白复杂难明的眼神,脸上没有任何表情,逼上前,错身而过,弯腰拾起莫邪剑,微不可闻地道了一句:“抱歉。”原谅我的自私,你必须按照既定的命运走下去。
等他把视线从莫邪剑上移开,看了眼满脸愤懑又同时夹杂着疑似被抛弃的黯然的程喻白,把剑递还他,漠然地道:"记得把这柄剑收好,别再生气乱丢了,它也是有感情的,说不定下次就回不来了。”
程喻白抬手挥开,眼泪在眼眶里打转,朝黎木怒吼道:“我不要!!!剑是我的,你算什么,凭什么替我做决定!!!不听话的剑,背主的剑,我不需要!!!”
黎木无悲无喜的站着,无悲无喜的看着他明亮起来的眼,又一点一点,暗下去,突然想要摸摸对方的一头乱毛。
他觉得自己好像体会到什么叫‘萌’了。
“你说的没错,我的确没有资格。"突然的近身让程喻白没有丝毫防备,明明是清淡冰冷的平静声线,却像雷鸣一般劈进了他的脑海,“你要也好,丢也罢,都是你的事。穴道半个时辰后解开,城里会有人接应你们,你多保重,我去引开他们,后会.无期——"
被定住身形的程喻白,吸着鼻子,崩溃地看着越来越模糊的身影,对着远去成为黑点的背影吼道:“你混蛋!!!”
远处黎木身形一僵,怔怔出神。
【0017,出来!】
【伟大的宿主哟,您那边还有一堆事务亟待处理,作为替身,人家很忙的好吗_(:з」∠)_】
【你也认为我是个混蛋吗?】
【宿主,你在开玩笑嘛,你不一直都是么.】
【是啊,没错.】一直都是,黎木微微勾唇,自嘲地笑了笑。
作为一只万能系统的0017表示心累(如果它有心的话):人心复杂多变,数据要运算到什么样的地步才能做到人类一般以假乱真的揣测?
另一边,黑夜很快就降临了,扶风城悦来客栈内,掌柜乔风可是对楼上间字房住着的那位客人好奇得很,他从来没见过这么有意思的事。
但是热闹嘛,也得留着小命才能看,他还不想为了看热闹,这么稀里糊涂地就丢了小命,那个黑衣大汉一看就不是什么好脾气的人,乔风摇摇头甩开了脑子里乱七八遭的想法,热情地招呼着新进来的客人,这可都是白花花的银子啊果然,这扶风城三年一度的桃花节就是他的迎财节。
程喻白这样一动不动地在地板上躺了一夜,只能转动眼珠子告诉眼前这个大汉不要打什么歪主意,他可还活着,而且正死死盯着他。
说来也是他倒霉哎,等等,他好像能动了?!
尽管现在只有嘴皮子能动,但好歹是种进步不是?他被这个木头脸定了五天了,刚开始连眼皮子都不能眨一下。
"喂,我说,你不困吗?"
摇头。
"你们到底是谁啊,无缘无故绑人犯法的好不好!"
沉默。
"有没有点公德心啊,小爷快渴死了!"
递水。
"我说木头,你哑巴吗?能说句话么。"
沉默。
"哎呦,哎呦,我我尿急。"
程喻白看着从床下抽出的尿壶彻底崩溃了内心是一张暴漫脸,好不容易在黑衣大汉冰冷的注视下艰难地吐出"不用了"你那是什么表情啊,别以为顶着一张面瘫脸小爷就看不出来,谁能在那种直勾勾的视线下还能放出水来啊,喂!
"大哥,你这一天天的不说话,不吃饭,不睡觉,也不出去逛逛不闷得慌嘛,要知道生命的意义在于运动啊!!"
沉默。
"大爷,我叫你大爷行了吧,你能说句话吗,我都要憋死了。"
转头。
"行行行,我闭嘴。"
程喻白乖乖抿紧了嘴巴,他在一点点试探他们的底线。他发现只要不涉及出去的要求,他们都能给他实现,基本可以称得上有求必应,那汉子虽然把他定住了,但是看上去倒真不是什么坏人,至少饭和水都是有给他的,尽管都是强塞,喂饭的动作特别粗鲁。
程喻白一直没敢真睡着,也不知道猫儿怎么样了,他觉得通宵的失眠和思考使他的头脑随同面部一起浮肿起来,一只手揪住了自己的一络头发,另一只揉着后脑勺,感觉自己后脑勺鼓起了一个大包,"嘶,下手真狠。"
这些人到底是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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