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地狱新规
人若想轮回,就要先喝碗孟婆汤,汤苦,却是人生的回忆,一个来世你并不记得的回忆…
——引文。
本来想找到一些狐族的线索,半路上却杀出个什么夺人阳寿、拘鬼魂魄的事儿~党季晓不免有些垂头丧气,像她这样只懂皮毛的驱鬼师,估计还没找到狐族,就先被别的鬼啥的弄死了。
可方才,杨洛冰的话,却像一根刺,深深的扎在了胸口窝,抛弃了自己的父母??党季晓无奈的嘴角勾了勾笑,呵呵,爸妈…其实早就抛弃了自己,只是自己一直不愿承认吧??!就在他们把自己关在土地庙的半地下的时候,偶尔的探望,只不过是出于良心的不安,又或者在别人面前,怎么都应该表现出一副慈祥的样子……真是可笑……自己这么想救他们,又为了什么?为了他们回来再把自己关在半地下??
党季晓冷漠的脸上滑落两滴泪,落在白皙的手背,可她已经不记得自己前世有多造孽了。
又或许……党季晓,找到了一个可以救大家多办法……
党季晓抬头看了看挂在大厅的画,温艳艳没有说画中玉冠华服的男子是谁,只说自己感到愧疚的时候就多上柱香,她深吸了一口气,将点燃的香插在香炉里:“我不知道你是谁,只是温艳艳对我有恩,又是名义上的师父,她让我拜你,我便拜,不过……这可能是我最后一次拜你了,我要救寻龙郊……办法不会只有一个……”
“嘀铃铃~…”“嘀铃铃~…”这是什么嘈杂的声音?党季晓又跑出土地庙,所有的村民疯了似的往江边跑,她皱起眉头,这又是咋滴啦?党季晓跑回土地庙,超起香案上的烛台,就跟了出去。
党季晓没有回头,她并没有看到,她一直供奉的画上男子,多了一抹泪痕……
“天灵灵地灵灵~狐黄精怪快显现~嗯哼哼哼~~”一袭白衣,全身挂着白色羽毛的身影,敲着锣鼓,在高台上转来转去,这是在请狐仙?还没等党季晓看清样貌,那个身影倒在了地上,大家都不敢靠前,因为这个高台,就是经常用来给党季晓驱魔的,所以,在大家战战兢兢后退的时候,也只有党季晓,咬着牙向前走…
可她,一看到这个高台,就想起……几日前,大家对于她的生死置之不理的场景,那一天,这个地方……真是永生难忘啊……
党季晓迈着谨慎的步子走上台,可请狐仙的法师,已经面部抽搐,口吐白沫的躺在地上,党季晓不敢乱动,慢慢的伸出手想要试探一下鼻息,没想到这么快,人就死了…
不知谁在人群中大喊:“老党家的妖怪!”“对对对,党季晓,你怎么还有脸回来!”胖姨在人群中挤上前:“党季晓!你烧了我家老谢的尸体,小贱蹄子,我还没找你算帐呢!”“寻龙郊已经给你诅咒了!!党季晓!烧了她!”“烧了她!”“烧了她!”…………
我做了什么?党季晓看着台下无知的男男女女,心中并没有想让他们原谅自己什么,因为她不知道自己做错了什么。
这时候,有的大叔已经抱着捆柴火堆在高台下面,有人从家里拖来了汽油,共同生活了二十多年的村民并没有丝毫的犹豫,将火把扔到了高台……
党季晓想要跑下去,却被村民举着铁锹赶回到大火中…党季晓咬着嘴唇,她想喊妈妈,想喊救命…万般无奈和委屈化作滴落在熊熊大火中的泪水……
“哈哈哈~”党季晓抬头一看,半空中出现了一个身影,温艳艳杀死的妖道!他已经不是一颗脑袋在天上飞来飞去的鬼样子了,他为了化成人形,应该吃了不少人的阳寿和魂魄吧…妖道大手一挥,台上死去的白衣法师就飞了过去,成为了他口中的食物…“党季晓…”妖道擦了擦血腥的嘴唇,呲着带有肉丝的黄牙,“我就说过,你早晚是我的……哈哈,待贫道…先吃了这些杂碎…打打牙祭…”
妖道说着,就要飞向那群惶恐的村民…
“你等一下…”
“嗯?”
党季晓一个箭步冲出火海,挡在了村民们的前面:“你为什么非要我的精魂?”
“哼~”妖道舔了舔上嘴唇,“你的精魂……天下仅有一颗,好吃……还…有力量…”
“那么……”党季晓掏出土地庙拿出来的香烛台,上面尖尖的针头指向自己的手腕,“村民的阳寿你吃不到,我的精魂……你更拿不到…”
“你…你想做什么?”妖道惶恐后退一步,他并不想接触到土地庙的东西。
“你应该知道阿鼻地狱……世间最苦的无间地狱…让供奉神的物件染上血…我便会带你一起去…哼…怎么?你怕了?”党季晓仰着头,嘲讽道。
“就为了你身后这些要杀你的杂碎,你要去那个有去无回的阿鼻地狱?!党季晓,你疯了吧?!!”妖道不停的后退,即使吃不到阳寿和精魂,他也不想被拉近那个遍地火焰和岩浆的阿鼻地狱。“他们刚刚是怎么对你的?他们要活活烧死你!你这个疯女人!”
此时,不知为何,党季晓心里升起一种责任感,彷佛驱魔就是她与生俱来的责任。
党季晓没有退缩,反倒是一把上前死死的抓着妖道枯瘦如柴的手腕,另一头狠狠将烛台刺向自己的胸口……可她没有注意到的是,就在烛台划破党季晓胸口的皮肤,露出猩红色的血迹时,一旁已经看不下去的张娟冲上前,将烛台握在手中,党季晓大吃一惊:“娟姐!你不能碰,快给我!”
张娟的嘴角露出一副晦暗不明的笑:“这个寻龙郊我早就呆够了,这里的人也早就厌烦了,晓晓,你也不用怕,我…陪你一起去…”
“娟姐!这不是闹着玩的!阿鼻地狱是世间最苦的无间地狱!有去无回啊!”
“有你在…我什么都不怕…”张娟说着就刺向自己的手腕…汩汩鲜血躺了一地…浸染了古铜色的烛台,张娟……这个世间唯一对党季晓最真诚的人也走了……居然是这种死法……党季晓不知道自己有多强大的力量,她只是内心悲愤交加,讨厌世人愚昧又不公,她撕心裂肺的大哭大叫,村民们被震得赶紧捂住耳朵,呲牙咧嘴的躲在了一边,所有人都不知道,原来这个平时软弱不怎么言语的女人,竟然还有这么大的爆发力?
过了两分钟左右,周边的树木、房屋开始承受不住这么大的空气波动,不少上了年纪的树木被拦腰折断,断了的树枝砸伤不少人,江边的水也慢慢的聚拢,在高台后面形成十米多高的水山,一跃而下,扑灭了高台想要烧死党季晓的大火,也冲走了不少人。
一道亮光突然蒙住了眼睛,党季晓再睁开眼睛的时候,人已经到了另外一个地方,这里漫天黄沙,风很大,夹起沙子打在脸上像刀割一样,昏暗的太阳在天上挂着,处处都是荒凉的残垣断壁,枯树干柴,偶尔,能听见一两声铃铛声…这铃铛声好像要引导她去什么地方,可她不想跟着去,党季晓想……去看看娟姐。
党季晓看见不远处有个大门,偶尔有人进出,她便跟了过去。只是越接近大门,越觉得特别热。
只见门口贴了个告示:“今日破格收鬼,男鬼入籍不得外出,女鬼面容身材姣好者入官府为妾,女鬼面容丑陋者入官府为奴。”
这是什么破格的规矩,收鬼就收鬼嘛,还得分个漂不漂亮,都做鬼了,哪儿有几个漂亮的?党季晓撇撇嘴,准备继续走,忽然一只血淋淋的手抓住了党季晓的肩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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