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家千日好,出门万事难。
尤其是黄青这种不知民间疾苦,含着金钥匙长大公子哥儿,只一眨眼的功夫黄青便从天堂坠入了地狱,这还不算,关键是在他身后还有两个嗷嗷待哺的“娃娃”苦也!
黄青搓了搓脚丫子,向来爱干净的他,也不知多少天没有沐浴了。一身金丝秀云袍去拿去典当了,除了给张桃之换了一身男儿装,便是给自己换了件稍微过得去的衣裳,再就是那几枚铜板儿了。
看着张桃之一身英姿飒爽的男儿装,黄青不禁点头,只是当看见那扎实的“胸肌”时,黄青不禁将裤腰带再勒紧了几分,倒不是怕自己犯什么错误,而实在是肚子已经饿得不行了。
“丫头,你在这儿等着。道士,跟我出去打秋风了!”黄青搓了个泥球屈指一弹,一拍大腿便站了起来。
道士闻言面色一苦,这所谓的打秋风就是去偷鸡摸狗呀!自己这身道袍已经被不知是哪个屯儿里的大黄狗咬得破破漏漏得,晚上睡觉都恨不得多盖两层干草。而这黄青也忒不厚道了,每次都是叫自己断后。
有次从一只大狼狗那儿抢得一碗丰盛的饭菜,这位天杀的三皇子殿下直接下令让自己断后,乖乖,那可只大狼狗呀!
还有次,一个年轻和尚化缘,这狗日的殿下偏偏去往和尚那钵盂里偷饭食,谁不知道天下最小心眼的就是和尚?结果倒好,这黄青是跑了,但自己却被那年轻和尚拦住了,硬是被拉着讲了几遍经。听得自己都快有剃发出家的念头了。
看着年轻道士那哀怨的眼神,黄青也有些过意不去,眼下的小道士哪里还有刚进殿下府时的仙风道骨?说是小叫花子也有人信了。
“公子,我和你一块儿去呀。”作为三人中唯一一个女子,自然是被重点照顾的对象,哪怕黄青自己都饿着肚子也决不允许丫头饿肚子,尽管张桃之总是拒绝推辞,但奈何她要是不接不吃,那两个大男人也不会吃了。
在黄青看来,无论是从自己这个便宜姐夫还是男人两种身份来说,都不能允许这丫头挨饿不是?一个漂漂亮亮的闺女届时整得面黄肌瘦,那自己不就成了摧花辣手了么?这以后传出去还怎么混?
于是乎黄青往往费尽心思力气弄来的一张饼给过去,丫头都会还一半给自己,而黄青也是够义气,又将自己这半块饼再掰一半给道士。
听闻张桃之这么说,黄青头摇得跟拨浪鼓一样,断然拒绝了张桃之的请求。别说自己有手有脚还能动,再不济也还有道士,哪里轮得到这妮子出马?黄青都已经想好了,实在不行便把道士抵押去哪个风俗店,卖两天屁股。等自己到了龙虎山之后再把他赎出来便是。所谓我不入地狱谁入地狱,虽然这是佛家的说法但同为出家人,想必道士已经做好了舍身取义的准备了。
见黄青再度朝自己看来,年轻道士心头一跳,干脆白眼一翻装死过去。说什么也不能再跟这位二世祖出去了,嗯,死也不能去。
“哟,小脑瓜子挺灵光的?”黄青见状皮笑肉不笑的盯着年轻道士的裤裆,冷笑一声道:“出家人是吧?断了你的人参根,让你专心修道好了。”说话间一抬脚,还未来得及落下,只听得哎呦一声,年轻道士连滚带爬躲在墙角道:“士可杀不可辱!”
“士?道士的士吧?就你那几本书也装读书人了?”黄青哼了哼声,一旁的张桃之一双小手拉着黄青的大手道:“公子,小道长不去,便只好我去啦。”
“祖宗咧,咱又不是出去玩,你这么开心干什么?”黄青面色一苦,一咬牙一跺脚,豁出去了!这次大不了本公子断后便是了。
见黄青终于答应了下来,张桃之兴奋得拍着小手。
黄青看在眼里,心中却暗道:“这丫头是不是缺心眼呀?”
出了破庙,黄青便领着张桃之轻车熟路的摸到一间村落口上,此时已是日落西山,看着村头那几只老母鸡黄青抹了一把哈喇子,想着是不是该准备点工具什么的?比如网子?
看着认真思考的黄青,张桃之双手托腮好奇的看着他,好像黄青有什么特别之处似的。
“本公子也知道,长得帅嘛,没办法,爹娘给的。丫头,你若是不介意作妾,本公子倒是可以考虑让你进殿下府...”黄青本来想说王妃的,但一想到仇凰那张冷冰冰的面容,心中那调戏的意思顿时去了七八。
张桃之闻言却一副十分认真的模样思考了一会儿,才摇头道:“不好。”
黄青嘴角微微抽动两下,正要开口时却听得张桃之问道:“公子,你真的去过江湖吗?”
黄青闻言回过头来看着一眼张桃之,见这妮子一双桃花眸盯着自己,满是好奇,黄青便自作潇洒道:“当然!那一年我弹剑赋诗,平贼寇灭群雄,除凶去害...”
“那你是不是到过公主坟?还为一株桃花写下了一首赋词?”这段时间身边一直有那位小道长,张桃之也不好问及公子的过往,但如今只剩他们二人,张桃之终于可以把一直藏在心中的疑惑一一道出了。
黄青微微一愣,猛然回首,确定这妮子的确是个大活人之后这才松了口气,好奇道:“你怎么知道?”
张桃之微微一笑道:“因为我是那株桃花...”
话音未落,忽听得村口一阵吵杂,一阵马蹄声顿时惊得村口那几只老母鸡扑腾四散,其中一只正朝黄青这儿扑腾过来。
“好机会!”黄青眼瞅一个准儿,一把扑了过去将老母鸡抱在怀里。
黄青略有些得意的看着怀里的老母鸡,再向张桃之望去笑道:“丫头,走,今晚有肉吃了!你吃鸡腿,我吃鸡翅,道士吃鸡屁股!”
张桃之张了张嘴,伸出那如纤葱般的嫩手指向村口。
黄青转头望去,只见一群提枪负刀的响马围住了村落,那条条渗人的刀疤似在告诉黄青,这次可是遇上真格的了。
“抢!”为首一人大手一挥,手下喽啰们顿时四散而去,原本祥和安宁的村落顿时间变成了人间炼狱。
男人惨死刀下,女人被扒光了衣裳,被一大汉压在身上,后面还有几名挂着淫笑的汉子正解着裤腰带排起队来。
黄青目光一沉,一把拉起张桃之的手腕道:“快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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