逆流2004

    
    秦梅杏的公公周太柱低头抽烟，沉默。
    但秦梅杏的婆婆林老太却神色不自然地辩解：“她这不是要离婚了嘛！她都要离婚了，我们还不喊金宝回来？难道真眼睁睁看着她一个人把离婚手续办了？我们不也是希望他们能好好在一起过日子吗？这好好的婚姻，光耀都那么大了，怎么能说离就离呢？你们说是不是呀？”
    周家三女婿哼了哼，仰脸望了望天花板，撇嘴道：“妈！金宝丢下一屁股债给你们，这一跑就是八年，你真好意思说他跟梅杏是好好的婚姻？谁家好好的婚姻是这样子的？算了！我不跟你争了，你跟我说这些也没用，等梅杏回来了，你跟梅杏去说吧！看她同不同意你的说法。”
    林老太被女婿数落的脸上有点挂不住，沉下脸瞪自家的三女儿，“平芝！你个没用的东西！”
    三女儿周平芝一脸无辜，翻了个白眼，抱怨：“妈！好好的骂我干嘛？跟我有什么关系呀？”
    林老太冷哼一声，又瞪她一眼，“反正你就是没用！”
    三女儿无语地望向门外，不与争辩。
    这时候周家的四女婿开口了，四女婿矮矮胖胖，一开口就是问周金宝，“金宝啊！我们几个做姐夫的呢，手头也不宽裕，八年前，咱们帮你还的债，利息就不说了，谁让我们是你姐夫呢！但你现在既然回来了，这本钱你是不是该还我们了？就算你一次还不清那么多，呵，看你现在的样子，好像也混的不错，是不是多少还我们一部分啊？大姐夫、二姐夫、三姐夫！你们说是不是这个理？”
    大姐夫嗯了声，看向周金宝，“对！金宝啊，都说亲兄弟明算账，何况我们都只是你姐夫，都算不上亲兄弟，别的不说，我们帮你还的债，你既然回来了，总要有个说法吧？”
    三姐夫哼了声，“你没回来也就罢了，梅杏一个女人撑着这个家，我们也不好让她替你还钱，现在你既然回来了，那就该给我们一个说法了！”
    二姐夫张口刚要附和，周金宝开口了，只见他满脸笑容地给几个姐夫递烟，一边递烟一边说：“姐夫们！我今天可是刚回来啊，你们这就催着我还钱，这还算是一家人吗？咱爸妈还在呢！”
    说着，他对林老太使了个眼色，“妈！你来说句公道话！你是咱妈，你说这事该怎么办，我都听你的！”
    林老太脸色早就很不满了，闻言一拍椅子扶手，怒道：“钱钱钱！你们几个混账东西，我金宝一回来，你们就要他还钱，还什么钱啊？我把四个女儿都给你们了，还都给你们四家生儿育女了，你们现在跟我金宝要钱？要什么钱啊？我四个女儿，还有给你们家生的儿女值多少钱，你们来跟我算一算呗！还是做姐夫的呢！做姐夫的，在小舅子身上花点钱不是应该的吗？再啰里吧嗦，都给我滚！”
    大女婿：“……”
    二女婿：“……”
    三女婿：“……”
    四女婿：“……”
    老丈母娘突然撒泼，开始讲歪理，他们四个做女婿的还能说什么？
    一个个气得肝疼，也不好开口继续跟老太太争论，对小舅子周金宝，他们能拉得下来脸要钱，对老丈母娘撒泼，他们毫无优势。
    倒是周家的二女儿周平兰不满地跟老太太争辩，“妈！你讲点理好吧？你这么蛮不讲理的，我们几个回去还过不过日子了？有你这么当妈的吗？你偏爱你小儿子，我们都晓得，但你偏爱他也得有个度吧？我们几个做女儿的，被你当什么了？还要跟人算算我们给人家生儿育女的钱？你是把我们几个卖给人家了吗？“
    四女儿周平玉也神色不满地抱怨，“妈！你儿子是宝贝，我们几个女儿就不是人是不是？你也不想想当初你宝贝儿子一走了之，丢下一屁股债给你们，债主天天上门来逼债的时候，是谁给你们把那么多债解决了的，嚯！现在你儿子回来了，你就又把他当宝，一点都不顾我们几个的感受了？你要是再这样，以后这个家我就不回来了！”
    林老太伸手颤抖地指了指二女儿周平兰和四女儿周平玉，气得一手捂住胸口，嘴唇都开始哆嗦。
    周金宝看见，立即小跑过去，伸手在老妈背上连连安抚，嘴上也连声关心：“妈、妈！您消消气！不值得！不值得跟她们这么置气啊！可别把您身子给气坏了。”
    一回头，他瞪向二姐和四姐，斥道：“二姐、四姐！你们看你们把妈气的！你们这也太不孝了！还不赶紧跟妈道歉！”
    周平兰和周平玉一脸不爽，还没开口呢，林老太先骂了，“不要她们道歉！刚才谁说以后不回来的？不回来就不回来好了！反正我女儿多，东方不亮西方亮，少一个两个，老娘不在乎！”
    这话一出，四个女儿脸色全都变得很不好看。
    二女婿和四女婿相视一眼，四女婿第一个站起身，一拉周平玉就往门口走，脸色很难看地喝道：“走！这鬼人家还有什么好待的？你妈都不要你了，你还赖在这里干什么？我们回家！”
    二女婿哼哼轻笑一声，放下手里的茶杯，也起身去拉媳妇的手，“走吧！没听咱妈说吗？东方不亮西方亮，你就是这个东方！你都不亮了，你还待在这里做什么？走吧！”
    二女儿周平兰又气又委屈，眼眶眨眼间就红了，任由丈夫拖着自己往门外走，边走边说：“好、好！妈，这是你自己说的！我们几个这些年对你们怎样，你们自己心里清楚，你宝贝儿子是个什么东西，你心里应该也清楚，但我们几个还是比不上你宝贝儿子一根手指头，行！行！我走！我走了行了吧！以后你们家再有什么事，麻烦你别再打电话给我！”
    林老太斜眼一瞪，“要滚就赶快滚！啰嗦什么东西？滚！！”
    大女儿和三女儿见状，赶紧跑过来安慰周平玉和周平兰。
    而这时，院子里看热闹的村民早已议论纷纷。
    “林老太这也太过份了！”
    “呵，林老太什么性子，你们还不清楚？她对几个女儿这样子，有什么好奇怪的？”
    “这林老太……”
    “金宝他爸也是个木头！到现在都不放一个屁……”
    ……
    周安和梁宇皱眉看着，一言不发，恪守着一个中国好观众的本份。
    就在这时，院子外面忽然有人叫了一声：“梅杏回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