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人的世界

第一部 小米 第142章 大队书记是酒桶

    
    晚末节儿,牛二筢子家里又摆上了一桌满桌面子的鸡鱼肉蛋。围着桌子坐着大队书记领导的一班子大队领导,陪着大队领导坐着的还有村子里几个算得上体面的人物。当然,牛大锤也坐在桌子上,并且坐在桌子的上席的位置。因为他有个很牛逼的儿子在乡镇里坐着副镇长的官位,大队领导平日里见到他牛大锤就像见了太爷一样的尊重。大队领导拿他牛大锤这样的敬重,村子里的老少爷们儿们虽说有些人心里不咋的看好他牛大锤,也就随着大队领导向他牛大锤表现出敬重来。牛大锤旁边的位置在空着,那是特意留给牛大锤的牛逼儿子牛笔的。只是牛笔因为年节临近了,趁着天黑人稀的时节儿去县城几个头头脑脑儿的人物那儿走动了,特意留给牛笔的位置就像邻居家那头掉了一颗门牙的毛驴嘴巴似的显空落。
    望春坐在桌子的下首陪着这些人物。在这个家里,望春是见过外面的世面要比牛二筢子他们爷儿几个多一些,经过的酒场儿也多一些,故此,牛二筢子把望春安置在这个场子上陪这些人物,以便能跟这些人物搭腔说话。
    “咱们牛镇长没到,位置不能空着,书记就填上席那个空位儿吧。”牛二筢子向大队书记让劝着,几分玩笑似的说,“坐了那个位置,等咱们牛镇长升成县长了,你就能成咱们乡镇的镇长了。”
    “对,筢子这样安排得对!”桌子周围的人随和着牛二筢子,向大队书记让劝着说,“这个位置书记要是不坐,这个场儿上还真没有别的谁能坐!”
    大队书记给这样一让劝,挪动着肥猪一样的身子,嘴里像夏天的老狗伸着舌头哈嗒肚子里的热气一样,喘着粗气坐到了上席那个留给牛笔镇长的位置。
    大队书记坐得安稳了,行酒猜令也就开始了。
    牛二筢子唯恐这些整天用老少爷们儿们的血汗泡着饭店的大队领导和村子里几个体面人物的酒不够喝,叮铃咣啷地先在桌子的周围摆上了二十几瓶特意为这些人准备的能算得上档次的白酒,笑着向桌子上这些人提醒似的说:“今儿我家望春结亲成家了,我二筢子心里高兴,特意请你们几个过来热闹热闹。你们几个也别薄我的面子,晚上这顿酒就放开量来喝,不用担心我二筢子准备的酒不够,只要你们几个喝得高兴,咱这酒有的是!”
    桌子上的这些人听牛二筢子这么一说,都咧开大嘴回头向牛二筢子先是说了些道喜恭贺的话,然后让牛二筢子放心似的说,只要牛二筢子准备的酒多,今儿晚上就让牛二筢子见识见识啥是真正的喝酒。
    牛二筢子听这些人这么说,脸上笑得很开心,但心里却在嘀咕着给这些人没人准备了三瓶酒是不是够喝,万一不够喝了,名声上今儿晚上请他们过来吃饭喝酒,传出去说自己根本就没有管足这些人的酒量,那多让人觉得寒碜。想到这儿,他安持几句让这些人只管吃喝,然后就出了堂屋门到灶房里招呼了一声望夏,要望夏这个时候抓紧骑车子去驴堆儿集上再买些酒回来。
    “一个人准备三瓶还不够呀?”望夏似乎有些不大乐意,抬手挠头看着牛二筢子说。
    “你不知道,大队这几个家伙可能往肚里灌了,平日里整天喝得晕头转向的。他们下饭店都是老少爷们儿们掏钱,哪个不往死里喝?一来二去的,都喝成了大酒桶了。”牛二筢子低声向灶房里望夏他们几个说,“今儿给他们准备的酒又都有些档次,你就看着吧,这些人一准会撕开了肚皮往肚子里灌,怕是一个人三瓶足不了他们的量。今儿咱们家请他们喝酒,不管咋的,总不能让他们说出啥子别辙来。再说了,这些人咱们得伺候好了,万一他们觉得喝得不够酒兴,心里堵腾了,以后他们这些领导找个茬儿就能让咱们家犯难为。”
    “那再买多少回来呀?”望夏觉得爹说的似乎有些道理儿,瞅着爹问。
    “一箱子四瓶,他们七、八个人……”牛二筢子见望夏追问自己,琢磨着说,“再买两箱子回来怕还不很宽敞,那就买三箱子吧。”
    “三箱子……”牛望夏听爹这么一说,脸上为难似的缩巴成晒干了的西瓜皮。
    “就买三箱子吧。”牛二筢子向望夏点了一下头说,“少了怕是不成。”
    “天都要黑透了,三箱子洋车子也不好带呀。”望夏挠着头说。
    “那就让望秋跟你弄一块儿去吧,让他在后面的车座子上拎着。”牛二筢子眨巴了两下眼,回头瞅了一眼正坐在锅门口儿帮着烧火的望秋。
    “让我望春哥去,一家人为了他的事儿都忙好几天了,他倒轻闲自在,整天两手往裤子口袋里一插,跟没他啥事儿似的。”望秋抬头看了一眼爹,很是气儿不顺地说。
    “你这孩子,不懂事儿了吧。”牛二筢子见望秋不愿意跟着望夏去买酒,瞅着望秋说,“你大哥他是新郎官儿,这几天就得这样轻闲着。”
    “村子里又不是我望春哥一个人结亲,你看谁家结亲的时候不是里里外外地帮着家里人忙?又有谁像我望春哥跟个甩手掌柜似的?”望秋接过爹的话说,“这两天他结亲他是新郎官儿,村子里人家结亲就不是新郎官儿了?”
    “你这个孩子,这个时候你望春哥不是在陪着那些人喝酒吃饭吗?”牛二筢子给望秋的话说得似乎找不出别的啥子理由,回头向堂屋的方向看了一眼,向望秋说,“今儿晚上这个场子,你爹我都不敢往上坐,咱们家出了你望春哥,谁还能到这个场子上去?要你望春哥这个时候出去买酒,咱总不能冷了这个场子呀!要是这个场子上咱们家一个人没有,会落得人家心里乱猜想,对咱们这个家不好。”
    望秋给牛二筢子的话说得没了言语,很不高兴地从锅门前儿站起身,一拍屁股上粘着的柴草,就出了灶房。
    望夏见望秋出了灶房,看了看牛二筢子,说:“爹,我这儿也没钱呀。”
    牛二筢子从衣裳的口袋里掏出一把大大小小叠得不很规整的票子,就着头上不很明亮的电灯光数了一些递到了望夏的手里,抬头看着望夏说:“去了驴堆儿集上,还买咱们准备的这种酒。这家没有就去那家,实在没有这种酒了,就买和这就价钱上下不差的酒。”
    望夏接过爹递过来的钱,向爹点了点头,就出了灶房推上洋车子和望秋出了院子。
    望夏和望秋出去了,牛二筢子像卸了啥子担子似的出了一口气,回头看着望春娘说:“望秋去了,我来烧火吧。”说着,他抬脚就到了锅门前儿坐下来了。
    “你还是过去招呼着那个场子吧。”望春娘见牛二筢子坐到了锅门前儿,透过锅里腾着的热气向牛二筢子说,“我转到锅门前儿,一个人上下能顾得过来。”说着,她就转到了锅门前儿,“那个场子你不露面,别让人家心里有啥子琢磨。”
    “不会吧,望春不是在陪着他们的吗?”牛二筢子向灶膛里填了一把柴,抬头看着望春娘说,“虽说老少爷们儿们说我的嘴还能跟上去,可在这个场子上,跟这些人说话,我的嘴就笨了,还是让望春陪着他们喝酒吃饭吧。不管咋的吧,望春这孩子整天价在外面跑,经历的事儿也多,我想着他能应承着今儿晚上的这个场子。”
    “就是你不坐到桌子上陪他们吃饭喝酒,也得在旁边说些让劝的话吧。”望春娘在锅里哧哧啦啦地动着锅铲子,嘴里向牛二筢子说,“这样也显得咱们今儿晚上请他们过来吃饭不是个过场儿。你弄这个一家之主不在旁边呆着,人家能不心里乱琢磨?”
    牛二筢子给自己男人的话说得皱起眉头琢磨了一阵儿,觉得女人的话很有道理。可女人一个人在灶房里上下忙活,怕是照应不过来,这个时候要是春梅还在家多好。忽地他想到了春梅,这闺女也不知道在那边儿过得咋样了。
    “你过去吧,这儿我一个人能忙得过来。”望春娘用腿弯子拱了一下牛二筢子,催着牛二筢子说,“时间长了不露一面,别让人家起了啥子怀疑。”
    牛二筢子从锅门前儿站起身来,嘴里咕哝了一句说:“这个时候也不能招呼儿媳妇儿过来帮把手儿,要是儿媳妇儿能过来帮你一把儿就好了。”
    “一个人能忙过来,还张罗儿媳妇儿干啥。儿媳妇儿今天刚进门儿,午晌牛斜眼的事儿就让儿媳妇儿露脸儿了。”望春娘心里有些愧疚似的说。
    “也别说,要不是儿媳妇儿出面儿露这个脸儿,牛斜眼还真讹上咱们家了。”牛二筢子听女人提到牛斜眼午晌过来找事儿这件事儿,心里脸上都不又得笑了说,“咱们家用春梅换来这样一个儿媳妇儿,还真值了。”
    望春娘回头瞪了一眼牛二筢子,说:“你看你说的是啥话?咋的让人听着觉得像鸡蛋换盐似的。能这样说话吗?要是给外人听见了,还不笑话你?”
    牛二筢子似乎也觉出了自己的话说得有些不合适了,向望春娘一笑,就离开了灶房。
    堂屋里的人物们已经喝出了酒兴,尽管这是十冬腊月的天气,大队书记已经把身上的棉袄脱到了旁边,立胳膊挽袖子地正和牛大锤猜拳,满脸的兴奋给特意换上的一百瓦的灯泡照得泛着红光,不知道是抹了香油还是啥子的头发也在随着他的胖头的晃动一闪一闪地水波浪似的发着光。
    牛大锤似乎也在补偿着午晌给牛斜眼打搅了的酒兴,满脸笑着和大队书记比划着手指头。虽说他牛大锤有了点儿年纪,可他的手指头仍显得活泛,随着嘴里喊出的酒令一伸一蜷的像给人捏了屁股的磕头虫儿似的灵巧。
    桌子周围的这些人物们都在伸着脖子大气儿不喘地用心瞅着大队书记和牛大锤猜拳,这样的敬重也让大队书记和牛大锤做了神仙似的得意了。他们两个一边互相伸着手指头,嘴里叫嚷着酒令,一边不时地用另一只手抹着额头上给喝到肚子里的酒拱出来的大汗,这样一心几用的奇迹就这样在牛二筢子他们家今儿晚上的这顿饭的饭桌上出现了。
    牛二筢子很吃惊地在旁边瞅着大队书记和牛大锤两个人,这两个家伙以前可不是这样的酒兴。牛大锤自从儿子当上了乡镇副镇长之后,不知咋的了,猛然间就会喝酒了。大队书记这家伙,以前那个家境,别说喝酒,就连一年四季的口粮一家人都吃着紧巴。不知他咋的一个捣鼓法儿,居然做了大队书记。自从他做了大队书记之后,他们家的家境眼瞅着就舒坦了,他这个人也有了酒量。是不是这人一当官儿了,或者家里有个人当官儿了,就能长出喝酒的酒兴和酒量了?
    正在牛二筢子这样迷糊间自己心里这样琢磨的时候,牛大锤和大队书记的这一轮十几个酒给他们的酒令各归其主了。不知道是大队书记看着牛笔的面子让着牛大锤,还是大队书记真的赶不上牛大锤的酒令,这一轮十几个酒让他端去了一多半。这一多半就是十来个酒,十来个酒对于不常喝酒的庄户人家来说,跟要命的毒药没啥子差别,可在大队书记跟前,这十来个酒就是十来盅子凉水似的不显得紧张。大队书记把端到自己面前的十来个酒往一个玻璃茶杯里一折,满满的一玻璃杯子的酒给他很轻松地端起来,一仰他那几乎跟头一样粗的脖子,咕咕噔噔像庄户人家赶在庄稼季儿上累渴了喝凉水一样喝下去了。
    桌子周围的人物们见大队书记这样喝酒,都很敬佩地向大队书记说着恭敬的话——“书记真是海量!”
    大队书记见桌子周围的人们这样恭敬他,手一抹嘴巴,笑着向这些人物们说:“有啥呀,这不是蚂蚁日逼——小意思嘛!”说完这句话,似乎他马上觉出啥子不合适来,用手轻轻一打自己的嘴巴,赔笑似的说,“大家别介意,走嘴了,这话说得不雅观。”
    周围的人物们向大队书记笑着,没有谁去说他的这句俏皮话不雅观。牛二筢子的心里却觉出疙瘩来,大队书记这句话不雅观倒还没啥儿,就是这个小意思,他这个小意思的酒量是老少爷们儿们的血汗给灌出来的呀。
    牛大锤见大队书记把输的酒全喝下去了,也不示弱地把面前的几个就折到了一个玻璃茶杯里,然后像大队书记一样端起小半杯的酒一饮而尽了。
    牛二筢子又转头看着牛大锤把玻璃杯子里的酒喝下去了。这个牛大锤,虽说官面儿上跑得年数不少了,可是,可能是以前在大队跑腿儿轮不到去下馆子吃饭店,一直也不见酒量有啥子长进。可是,自打牛笔做了乡镇副镇长之后,这个牛大锤的酒量是突飞猛进地长。有知情的老少爷们儿们说,牛大锤现在喝的都是不花钱的酒,他牛逼儿子牛笔经常往他这儿送酒啥的,说都是别人送的喝不完。就是这样,牛大锤的酒量才呼呼地往上长。
    牛大锤把喝干了的玻璃杯子往桌子上一放,瞅着大队书记一伸大拇手指头,说:“这酒量,没的说,真的没的说!”
    大队书记很不好意思地向牛大锤笑了笑,说:“这酒量,跟牛副镇长还差了一大截呢。”
    “他不行,最多一斤半白酒。”牛大锤见大队书记夸赞自己儿子的酒量,忙摇着头说,“他的酒量倒是比前几年有点儿长进,前几年,半斤酒就迷糊了。”
    牛二筢子听着大队书记和牛大锤两个人的话,心里的别扭劲儿像油炸麻花儿似的拧到一块儿了。他招呼着望春要伺候好桌子上的这些人把酒喝好了,说自己要去灶房里帮着烧火。
    “你也别去烧火了,让望夏或者望秋帮他娘烧火,你也坐上陪着咱们书记喝两盅子。”牛大锤见牛二筢子要去灶房里烧火,回头向牛二筢子招着手说,“咱们书记难得来咱们家吃顿饭,你这不坐上陪两盅子酒哪儿说得过去?”
    牛二筢子给牛大锤这几句话将军到这个地步了,尽管他嘴里说着望夏和望秋不在家,但是,脚下再也没有办法向外面抬了,只好和望春相挤着坐到了桌子的下首。
    牛二筢子刚坐下来,小米拉开了新房间的脚门从里面走了出来,冲着整张桌子上的人一笑,就出门奔着灶房去了。
    “牛二筢子娶了这个儿媳妇儿,那可真是这个家的大福气了。”牛大锤瞅着小米的后脊梁影子向桌子上的人说,“不知道你们听说没有,今儿午晌我可亲自在场儿,眼真真地看着牛二筢子这个儿媳妇儿把牛斜眼给收拾得屁脾气也没了。牛斜眼是啥人?咱们整个卧牛岗子的老少爷们儿们都包括在内,谁敢招惹他牛斜眼?没人敢,都怕他牛斜眼沾惹上了。可牛二筢子这个儿媳妇儿,把他牛斜眼拿捏得灰溜溜的跑了。不管你们咋看这事儿,反正我是服气牛二筢子这个儿媳妇儿了。”接下来,他把午晌的事儿前前后后说了一遍,“要不是二筢子这个儿媳妇儿,今儿不知道牛斜眼会讹二筢子多少东西呢。最后倒好,牛斜眼恐怕也没有想到,不但没能讹上二筢子,就连他爹牛老歪,也是他撅着屁股自己从医院拉回来的。”
    牛大锤的话把桌子上的这些人物们说得一吓愣一吓愣的,一个看着还是个孩子的丫头能把牛斜眼这个鬼都不缠的家伙制服了?这咋的听起来觉得像戏文里的故事呢?可牛大锤说是他亲自在现场眼睁睁地看着的事儿,又不像是牛大锤捏造出来的故事儿。
    大队书记听了牛大锤说的这些,抬手在他油亮亮的头发上糊拉了两下,咂磨了两下嘴,说:“过了年儿给二筢子这个儿媳妇儿弄个大队妇女主任当当,咱们大队还真缺少这样的妇女主任。”
    “不行,不行,不行!”牛二筢子一听大队书记的话,慌忙着头摇得像走村串户吆喝卖货的货郎手里的那个拨浪鼓儿,“她年龄小,哪儿能挑起那么重的担子!”
    “现在年龄小,那就再等两年,只要还是我坐在咱们大队的书记这个位置上,她啥时候能挑起来这个担子,只要你二筢子过去跟我说句话,立马咱就让她当大队妇女主任!”大队书记见牛二筢子这样说话,笑了一下,向牛二筢子说。
    其实,牛二筢子也知道大队书记这话没个准儿,前些年他刚上任大队书记的时候,说出来的话还算句话,可是,后来的话就慢慢没个准儿了,嘴上说得很敞亮,就是不会落实到实处去。前年他就嚷着要给村子里安电了,到头来一直没见有电线往村子里扯。今年这电线倒是扯进了村子,可这是村子里几个人抻头儿经管着找到了乡镇供电所。这当官儿里的嘴里的话就没个准成,这个时候说得倒好,到时候真的想让自己的儿媳妇儿去当大队妇女主任,说不定他会咋的挠着头皮说些犯难的话呢。
    “我看呀,二筢子这个儿媳妇儿还真够大队妇女主任的材料。你就多费些心思想着这件事儿,到时候我在跟牛笔说一声,没成不了的事儿。”牛大锤回头瞅着大队书记,话说得有些下命令似的底气十足。
    “有你这句话,你就尽管放心了。只要二筢子答应让他儿媳妇儿当这个大队妇女主任,你就放一百个心搁在肚子里,我一准让她当上这个妇女主任!”大队书记向牛大锤打着保票说,“到时候不用二筢子出面,你捎个话儿就成!那不是蚂蚁日逼,小意思嘛。”说完,他又轻轻地拍了一下自己的嘴,摇了一下头,“这不雅观的话说顺口了,不着意就突撸出来了。”
    牛二筢子不由得在心里笑着大队书记,大队书记这样向牛大锤大包大揽地打保票,是看着牛大锤的牛逼儿子牛笔在那个官位了。村子里的老少爷们儿们要是跟他大队书记说这样的话,他大队书记还不把自己的嘴巴笑歪了?心里还会骂上两句这个说这话的人不知道高低。
    牛大锤听大队书记这么一说,很满意地笑了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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