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情既然聊开了,就总得看看可能性如何。下午的时候,林初一给林励打了个电话,问那片钦叔原来用作基地的废厂房业主,有没有调查。
林励道:“那也是非常重要的涉案资产,当然要调查的。那个村叫得庐村,原来业主破产之后,厂房已经是集体财产。很凑巧,村长卢长发这会儿正在警局这边做笔录。”
运气好要来的时候,真是挡都挡不住。
“我可以去见见他不?那块地,我想租下。”林初一随口问道。
“来这里见,不合规矩。我也不能参和给你们牵线。不过废厂房作为涉案资产,你也是十分重要的见证人,现在我想请你过来一起做个笔录。”林励说道,语气严肃。做他这一行,遵守规矩很重要。
“是,警官。”林初一手持电话,双脚却啪地来了一个立正姿势。这作的,谁看得见啊!
笔录也没费什么周折,两人被不同的警察分开,各自做了阐述,其中存疑的,则见面做了一下对质。
卢村长五十多岁年纪,也是实在人,没什么遮遮掩掩的。村里把厂房租出去好几年,一直不知道是什么用途。如今陷入这么大个案件,卢村长刚刚开始享受三代同堂的天伦之乐,如今惊慌不已。
林初一只好趁着中间休息的空隙,好好安慰了这位大叔一番。
从警局出来,也就几分钟时间,厂房租赁的意向就谈下来了。而且村长提议的价格,比原来钦叔租的还低得多,36万/年,每年另外交两万村中公共设施维修的摊派。最终协议条款,还要回村里召集村民代表商量,但卢村长也说道:"按如今的态势,那也只不过是个程序而已,我提议的这个条件,应该不会出什么意外。"
林初一原本还有点心大心小的,却没想到方方面面,都这样顺风顺水地就着,倒逼着他必须花心力筹备这件大事了。二十郎当年纪,大学毕业一年,筹备上千万的投资,这真的不是传奇?会不会到时把大家都拽进一个巨大的坑里?
说实话,他自己心里也没个逼数。
林初一创建了一个群聊,群聊的名字原本就叫“养生园项目”,征得各人同意之后,逐渐拉了不少人进来。先是在云生美食一起商讨的6人,后来增加了范南江和范朝贵,赖山川,金德荣和金燕父女;当然,黄素素也是在里面的。
一周后他去找严小玲,交太易云天的视觉策划案初稿,附带文案和一些平面设计的草图。本想请严小玲把真正拍板的人请出来面商,却未能如愿。严小玲的说法是,方案的细节问题,投资方都已经授权她自己全权负责。只是这份初稿和文案,她需要请示一下,过两天答复。
那就没什么好聊的了
,林初一便仔细跟她解释了一番设计的涵义和想法,然后很敷衍地喝了两泡茶。这种状况,连他自己的开始觉得:有那么点像个满身铜臭味的商人气象了!
说实话,与其费心思挣钱创业,他更愿意行走山川,练拳悟道。但自己身边聚集的人,越来越多,他最不喜欢的事情,就是被大流挟裹着,各去各的前程,各过各的日子,然后听天由命地自由散伙。所以总得让大家有个可以凝聚一起的活路。
这个场景,他本来也应该带陈艺出来历练的,但如果那样,对于严小玲,恐怕就是比自己的敷衍更加残酷的伤害了。林初一只能敷衍,这个她一开始就知道,所以习惯了。但真正变成纯粹的业务关系,那种冷漠,她一时半会却接受不了。
正当他准备告辞出门的时候,严小玲告诉他,江德昌他们已经来过了;递交的安保方案,比她找到的其他几家供应商的都要完善,而且服务模式跟五星级酒店的经营特点,竟然出奇的吻合。所以,如果没什么意外的话,酒店肯定可以选这家安保公司。现在的问题是,安保公司的名字都还没有呢,能不能及时完成组建,而且确保人员的素质技能,管理水平都没问题?
林初一点头道:“放心吧,一周之后,你就能看到雏形。”
狠话放出来了,他当然就得忙活,严小玲便更没有借口留他了。
前期训练场地的问题,邹德明解决了,就是先租用他父亲的金盾安保公司的训练场。邹永强的公司里,本来也有自己的加工厂。保安公司的训练基地,就是从工厂区划出来的。
这位中年富豪一字不落地看完了儿子恭恭敬敬递过来的一份方案,眼珠子有点发涩;却是故作淡漠地扔回了桌上,一副看得挺累的样子揉了揉眼睛道:“这东西,你们做得了?”
邹德明道:“那场地,不白借,我们租,只是租金嘛,前期先欠着;到后面我们分期还。”
那就是说,做不做的了的问题,没商量了;只商量怎么做。
“一个月时间,疯狂了点吧?”邹永强不死心地质疑道。
搁以前,父子俩基本上是三句不合就顶牛的态势;而如今邹德明却是一反常态地嬉笑脸皮道:“爸,要不,咱来点更疯狂的?”
邹永强惊得差点没拿稳手上的眼镜,二目圆睁瞪着儿子变戏法似的递过更厚的另一叠材料……
“短短一个月,你去哪弄出这么一群藏龙卧虎的师父师伯来?”邹永强充满狐疑地问道。
被阿吉在夜总会收拾的事,早已经交代过了;而父亲此时问起,他便将后来拜师的事情一五一十地细说了一番。至于后来师父和韦氏兄弟一起协助警方破了一桩大案,他多少知
道一些,也简略说了一下。
那件大案,虽然并没有在社会上宣扬传播,但在邹永强的圈子里,传得却是沸沸扬扬的。毕竟其中牵涉到东莞商界一大人物梁文辉;更震撼的是,据说国内极负盛名的仙修大师汪森也有牵涉,已经身陷囹圄。
圈子内很多富豪,都与汪大师过往甚密;所以这事邹永强当然也是清楚得很。
介绍完了这些师门龙虎之辈,邹德明也顺便把莫雨师伯提到的“优质目标客户”也简略说了一下。之所以简略,是因为他自己对此也所知不多。但老父亲对这些富豪们和汪大师之间的一些秘闻,却是略有风闻的。
“这么大个项目,前期投资,加上场地修缮和装潢,即使由我的公司以最优的价格来做,还有后期的营销宣传,粗略算下来,总投资额估计也得八百万左右。而且也最多只能设定一年的预亏;而这种比较前卫和小众的消费项目,设定三年左右的预亏是比较合理的。所以,如果能投资一千万以上,恐怕会更加稳妥些。问题是,听你这么说,你们这帮人也不像能拿出这么多钱的;恒纳的老板投不投钱,还是个未知数呢。”邹永强屈曲的指节敲打着桌面道,“怎么弄?”
邹德明转身跑回自己房间,不到十秒钟便拎着一个大背包出来;拉链都还没拉好,显然是刚刚收拾的。背包里,全是以前他被下放到父亲的加工厂实习时穿的工作服,甚至连手套,防尘口罩,洗漱用品都备齐了。
“这又是哪一出?”邹永强问道。
“爸,我们估算过一下,就算恒纳金老板不投钱,我们自己也能凑个五百万左右;莫师伯是最大股东。但金老板已经放下口风,让我们把投资预算弄清楚了,方案再细化一下。还缺多少钱他全拿。但毕竟是第一次做,我们也不能狮子大开口是不,自己的诚意得先到位了。所以我们决定,材料呢全从老爸你那拿着,至于价格嘛,批发价吧。我们几个这段时间驻场,能自己动手的东西,刷刷油漆,搬搬材料什么的,全自己干。这样也可以省工钱。还有……”
邹德明正说得来劲,他老爸已经听得有种心血管被打上死结的感觉,摆摆手道:“别急别急。方案是好方案,既然金老板都这么说了。要不这样吧,装潢这一块,我全接了,装潢款结算的时候,差多少就给我折算股份吧。想做大事,吃苦是应该的,但不能鲁莽。都去搬砖了,谁去操整件事的心?”
邹德明一脸憨态,如梦方醒道:“哦,还是老爸有见识。那我们再好好斟酌下方案,回头再正式开个筹备会?”
“嗯,”邹永强道,“这才像话。”
这个在商场打拼了二三十年的中年汉子,却已经有点
反应过来,父子连心,这么一着急,就阴沟里翻船了;竟中了这混小子连演都没开演的一番苦肉计。只不过看着平时浑浑噩噩的小子能有这番心思,却是打心里觉得高兴。一千万而已,就是自己全拿,也只不过是动动手指头的事;不论成败,都该让这混小子尝尝个中滋味了。
邹德明喜滋滋地回到自己房间,拿出手机准备在“养生园项目”群里汇报战果的时候,发现群名已经改了。
臻古武韵。
项目全称叫“臻古武韵康体养生城”
保安公司的名称也已定下:咸亨安保服务有限公司。
由养生园区改为养生城,并在前面加上康体二字,主要还是为了更显时尚,让各种年龄段的人,身在其中都不会感到不合时宜。臻古武韵则正好突出了养生城的经营特色。
至于安保公司,咸亨二字,在粤地文化中含意吉祥,又十分切合安保服务的目的。
股东的名单里,后来又增加了邹永强和严小玲,只是后者的投资并不多。她通过自己的关系,在天玺大厦22层租下了另一套公寓,就作为养生园投资的项目办公室。选择在天玺,主要是因为那地点,大家去都方便。
进展至此,林初一紧绷的神经终于稍稍松弛下来。只是后面的各种琐碎,都是水磨工夫的慢工细活,很多劳心劳力的事情,好在有江德昌在。他要做的,就是经常召集核心几人商量大方向和做法。养生城的格局主调,都是基于林初一和江德昌商量出来的想法,但具体细节,却都是欧珏华,赖山川,江德昌,邹德明这几个比较会玩的商量着定。
这几人做梦也没想到,有时不务正业,销金买醉的败家玩意,还能成为创业的契机之一。场景布局,装饰格调的细节,有邹永强派来的装潢设计团队,都不在话下。
至于后期运营的事情,这一伙人里,邹永强行业不对;只有严小玲是专家。这段时间她也是若木丘和臻古武韵的办公室两头跑。跟进项目的同时,也在埋头做着运营方案的起草。
万事俱备,东风也吹得正紧。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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