医生到达后,把我和已经激动不已的叶奎民推出病房,随后在病房里做了一系列检查工作。过了大概半小时,护士门推着各种器械走出病房,一个医生走到我们面前摘下口罩,叶奎民焦急的拉住医生问:“我女儿情况怎么样?!”
医生严肃的回答:“目前她虽然苏醒了,但情况仍然不太乐观,由于在事发时,腿部长时间受到挤压,小部分肌肉已经出现坏死,而且他目前的心肺功能比较虚弱,我们打算再观察一阵子……”还没等医生说完,我就急躁的打断了他的话问:“现在能进去看她吗?”
“能是能……不过不要和她说太多话……”医生说。
我焦急的拉开门,再次走进病房,叶媄诗在床上安静的躺着,听见屋里的动静,她紧闭的双眸缓缓睁开,我们静静看着彼此的眼睛,有很多话想在此刻表达,但一切表达却又显得苍白无力。许久,她咧了下嘴,露出了几颗洁白的牙齿,轻声问:“给你们吓坏了吧!”
“怎么会,我相信我老婆没那么脆弱!”我眼中充满着泪花。她抿着嘴哽咽的说:“我以为……我再也见不到你了!”我紧紧贴在她的脸颊上,泪水早已打湿枕头……
床头的仪器突然发出刺耳的警报声,医生护士上前催促着我们赶快离开病房:“患者现在情绪不能太激动,你们还是先出去吧!”
我恋恋不舍的走出房间,回头看了眼病床上的叶媄诗,发现她也正在看着我。她双眼无神,像一个病危的老人。病房门缓缓的关上,我和叶媄诗对视的双眼,也被强制隔离……
叶媄诗目前的心肺功能仍然很脆弱,医生推荐我们用一种进口的药。这种药用了一星期后,果然有明显的成效,她的身体机能也逐渐好转,现在她可以撑着自己的身体靠在床上了。唯一让人担忧的,就是叶媄诗腿部坏死的肌肉,目前虽然用药物减缓了坏死的时间,但也只是权宜之计,一旦放弃用药,坏死的速度就会加剧,但现阶段也只能用药物维持现状了。
今年的夏季比往年更多雨,似乎上天也是在哀悼着这位年轻女孩儿的遭遇。街上寥寥无几的行人,撑着伞缓缓挪动脚下的步伐,而马路上依旧车水马龙。此时在尚都医院,我正背着叶媄诗,走向卫生间。一切收拾好后,我把她放在马桶上最舒适的位置,随后关上门,靠在门外的墙边等待。过了几分钟,隐约听见里面有动静,于是我轻轻敲了敲门问:“你没事吧?”
“没事!”叶媄诗的回答很坚定。
又过了几分钟,我再次敲门,里面并没有应答。我顿时感觉情况不妙,猛地推开门,发现叶媄诗正不知为何的,坐在马桶边的地上,轻轻的抽泣。我扶起她:“你为什么不叫我啊?!”而此时她已经泪流满面,嚎啕大哭了出来:“该死的马桶!我本来能站起来的!”我扶着她肩膀,把她紧紧抱在怀里,眼泪也止不住的留下来。我们就这样在卫生间里,相拥了很久,直到叶父的出现。
叶奎民刚刚从庭审现场回来,那名肇事车主最终被判处十年有期徒刑。在审理前,车主的家人多次找到我们沟通,想要取得调解的机会,不过被叶奎民断然拒绝了。其实,就算判处对方死刑也无济于事,叶媄诗已经因为意外而受伤,更不能回到从前……
我总是在想,如果当初我能果断拒绝那则荒唐的假新闻,也许不会遇见叶媄诗,更不会爱上她,她也不会是今天这个下场。人总是能在发生悲剧后才整理自己的思绪,也正是这时候,才能想清楚自己曾经想不明白的事实,然而却迟了十万八千里。我们一直追随着身前的影子,却完全没留意,一切都是被我们自己操控的。历史车轮,滚滚向前,既然已过去,就别再纠结;蓦然回首,猛然发现,却已风烛残年……
叶媄诗现阶段的情况,想要恢复行走能力还需要很长时间的治疗。由于上次在卫生间的意外摔倒,加剧了她想要下地行走的信心,不过对于她来说,这却是一个巨大且艰难的挑战。我也多次劝她不要冒险这样做,可她完全听不进去,最后我拗不过她,答应帮她恢复行走。
“我看过其他人的康复经历,训练才是恢复正常的关键,医生也说过,现在可以开始简单的恢复性锻炼。”叶媄诗拿着拐杖执拗的说。我慢慢扶着她坐在床上,可刚一接触到地面,我就感觉到来自她身上全部的力量,一副拐杖根本起不到任何作用。我扶着她在房间里走了一圈,再次坐在床上,她自信的说:“你看!我说行吧!没准过几天我就可以下地了!”可她完全没注意到,我脸上吃力的表情,还好她的体重比较轻。就这样,我每天搀着她在房间内走几圈,但每次走完后,她心脏跳动频率都会加快。
“有可能是因为这段时间的训练导致的,我建议给她做一次检查。”医生边在纸上写着什么边说。
然而检查之后的结果,却更让人担心。由于这段时间训练过度,导致本来正在恢复的内脏功能,又开始恶化了。这种情况下,必须停止没必要的训练,但叶媄诗却死活不听,一再要求医生二次做检查,医生只能无奈的摇摇头离开。
叶奎民在旁边呵斥:“胡闹!你不想要命了吗?!”虽然是呵斥叶媄诗,但我似乎感受到了这其中有对我的不满。叶媄诗突然委屈的哭了出来,她坐在床上,抱着我的腰,眼神迷离好像有说不完的委屈。叶奎民看到女儿的状态,他明显有些后悔,转眼看了看我,叹口气离开了病房。
房间里再次只剩下我与叶媄诗二人。我坐在床边的椅子上,拉着她的手,把耳朵贴在她心脏的位置,倾听着她每一次的心跳声。
“你在干嘛?”她问。过了许久,我把头挪开说:“媄诗,你知道我为什么当初要和你抢别墅的同一间房吗?”
“为什么?”
“因为它让我回想起我小时候曾经住过的一间房。当时我年纪很小,父母带着我四处飘泊。直到找到一处比较不错的房子,打算买下来,就是和别墅格式很像的那间,也是阁楼。那间房因为年久失修,已经破烂不堪了,于是我父母打算重新装修一下。就再刚刚装修的第二天,工人正在墙上钻洞的时候,整栋楼由于墙体的震动而倒塌,连带着其它的房屋也都应声倒地,但唯一庆幸的是没有人员伤亡,因为这件事,我爸妈也赔空了所有家当……”
叶媄诗想了想,渐渐不再抽泣,似乎明白了我的意思,她接过我递给她的纸巾,擦拭着眼睛周围的眼泪:“你知道吗!其实当初……”她顿了一下接着说:“当初是我爸逼着我嫁给你的!只是为了我们家的地产生意……”我打断她,问:“那你后悔吗?”
“不后悔!下辈子还要做你老婆……”说完,她紧紧搂着我的腰……
叶媄诗的内脏功能仍然不见好转,虽然已经停止训练,但丝毫没有任何改变。减缓腿部肌肉坏死的药剂,也不知为什么,渐渐失去了原本的效果,她腿部的坏死情况也在逐渐加重。而此时,跟踪那名男子的员工,也跟我汇报了他跟踪后的结果……
经过几天的跟踪,他发现这个男人与汇皇集团的员工曾有过接触,不过只有一次。我仔细辨认了他拍到的照片,发现一张很熟悉的面孔,就是与安佑贤曾经是同学的那个男人。仅凭现在的这些证据,似乎已经说明了一切,但又没有任何理由让整件事情说得通。
“那您看……我还要继续跟吗?”
“不用了……”我用牙齿咬着自己的嘴唇回答。我也曾偷偷的联系安佑贤的前妻,也就是小艾。不过却没有从她口中得到任何线索,他们夫妻二人的感情比较平淡,安佑贤从来不和小艾说任何事,他们也正是因为这个原因而离婚的。
一波不平一波又起,随着媒体大肆宣扬我的负面新闻,柯艾尼不得不在舆论的压力下暂时关闭了,只是保留了公司现有艺人的发展权。在苏巧巧的新闻爆出后,公司里就有很多正在培训的艺人选择解约,这无疑会使柯艾尼更雪上加霜。不过目前最让我担心的,还是叶媄诗的病情。
针对叶媄诗的情况,医生果断采取了另一套方案治疗,但仍不见效。与之前相比,她现在的身体每况愈下,在两天内,也多次出现昏迷的状况。医生把叶奎民拉到门外不知道说了些什么,过了一会儿,叶奎民双眉紧锁回到房间。
医生撤出了医疗器材后,我低声问:“爸,刚刚医生说什么?”叶奎民看了看目前还在昏迷的叶媄诗,两眼含泪的叹了口气回答:“小媄的情况越来越糟糕,现在腿部坏死的肌肉也正逐渐增加,医生考虑要给她做截肢手术,避免坏死进一步扩散……”
我背过身望向窗外喧嚣的街道,内心却感觉无比凄凉。叶媄诗突然从昏迷中苏醒过来,她喘了口粗气轻声细语的说:“我不想截肢……”叶奎民赶忙伏到女儿旁边,摸了摸她的额头,叶媄诗再次重复着刚才的话:“爸!我不想截肢!”这次的语气果断而又坚毅。她眼中含泪,甚至带着哭腔说出的这几个字,我害怕我再也忍不住自己的眼泪,离开了病房。靠在走廊的墙上,眼泪止不住的留下来……
有些事儿,绞尽脑汁到死都想不明白,却没发现自己已经因为这件事浪费了一生,我们已经把太多的时间,浪费在无用的事情上,完全没时间去思考有用的问题。
我们多次劝解无效后,去寻求医生的帮助。叶媄诗躺在床上,眼神呆滞的望着天花板缓缓的问:“医生,我还能活多久?”医生看了看站在远处的叶奎民和我,笑着回答:“你知道现在有很多像你这样的病人……”
“您就实话实说吧!我知道……我的心脏功能正在衰退,可能连做换心手术都撑不下去!”叶媄诗在床上无望的看着周围的人喘着粗气,这些话似乎耗尽了她全部的力气。医生劝解着说:“不管如何,你一定要坚持下去,如果你自己放弃了,那就真没希望了,你难道不想为你的家人坚持下去吗?!”
第二天一早,叶媄诗出奇的精神。我坐在床边喂她吃稀饭,她半卧在床上,目视前方突然想起了什么问:“这一切也许都是命中注定,你还记得……我们从救助中心……回来的时候,遇见一位算命的老人吗?”我把碗轻放在桌上,点了点头,她继续说:“现在全被他说中了……”她捂着自己的脸,从眼角滑下两行热泪。我把她揽在怀中,轻柔的抚摸着她的脸颊,轻吻了下她的额头。我们的眼泪交织在一起,融合成为一滴泪珠。她紧紧的抱着我,声泪俱下:“我还没给你生个孩子呢!”
“傻瓜,我有你已经足够了……”
我擦拭着她脸上的泪水。她突然停止哭泣,坚定的说:“我想……留下一个完整的身体,不要做截肢了……好不好?”她仰着脸,泪眼朦胧的望着我……
柯爱尼组合刚刚从国外的活动赶回来,这次在国外的演出非常顺利,她们还带来了一份与某节目长期合作的合同。这五个女孩儿可以说是公司的核心,我也始终很庆幸她们到目前为止,还愿意把名字留在公司。实际上,公司已经名存实亡,很难重新“开张”了。我现在唯一觉得亏欠的,就是应该给叶媄诗一场真正的婚礼。
经过深思熟虑后,我打算为自己和叶媄诗补办一场婚礼,这也是我们目前唯一的期望。叶奎民和安宏天听了我的想法后,表示强烈反对:“你怎么向媒体解释?”
“我想好了……我打算跟他们坦白!”
安宏天看了看我,问:“坦白什么?”我并没有回答,而是和叶媄诗彼此相视而笑……
来到临时布置的发布会小厅,现场的记者屈指可数,看来媒体已经过了关注我们的兴奋期。我坐在中间的椅子上,左右都有人伴随。过了一会儿,我清了清嗓子,站起身对众人行了个礼说:“感谢大家这段时间对我的关心,我妻子目前还在医院里进行治疗,我想向所有关注过我的人坦白……”
我看了眼站在门口的安宏天,他挠着头发背过身去,我又接着说:“许多人可能早就察觉到了异常,事实上……我与叶媄诗当初的婚姻,是为了掩盖我与杨普的新闻,而又做的另一件假新闻。”
现场的媒体传来一阵唏嘘声,但随后又很快平静下来,我继续说:“但我们相处了一段时间后,都深深爱上了彼此,并且是真心的和对方领了结婚证。我们都很感谢这个阴差阳错的结果,是这个结果使我们相爱。我希望媒体朋友,以及喜欢我们的人,可以给我们宽恕……”
之后的几天,我找人简单的布置了一下结婚礼堂。婚礼当天也一切从简,并且只邀请了我们熟悉的人。叶媄诗坐在轮椅上,被叶奎民缓缓的推上台。今天的她面色略显苍白,但她如花似玉的外貌依旧出众。
听到她再次说出我愿意,我内心感慨万千……戴上婚戒的那一刻,我们在台上旁若无人的相拥在一起,泪水也不知不觉的留下来。今天穿婚纱的她虽然不是最美的,但却是我心中最美的新娘。我捧起她的脸,轻轻吻了下她红润的唇。这次的吻是发自真心,此刻的我们,都发现已经真心的拥有彼此。她揽着我的脖子,我们互相对视着对方,好像时隔多年没见的情人……
第二天晚上,叶媄诗已经熟睡的时候,医生突然把我叫到门外,意味深长的说:“你老婆最近的身体状况不太好,腿部的坏死在加速扩散,今天上午还多次出现了心脏衰竭的症状,如果再出现一次的话,那就危险了。不过有个好消息是,我们已经联系到一家外省的医院,他们那儿有一位心脏捐献者的体质,与叶媄诗比较匹配,对方医院也表示愿意送到尚都来,供叶媄诗做心脏移植手术,不过他们最快也得两天才能到。现在我们也只能等待了……”
我回到病房,叶媄诗还在熟睡,安宏天站在窗边不知思考着什么,我悄悄离开了房间,走出医院……
走在灯红酒绿的大街上,街道两旁的场景既熟悉又陌生,每个人都急匆匆的走着。有去夜店消遣的,也有着急赶着回家的。我从忙碌的身影中,突然看到苏巧巧从一家咖啡厅走出来,我本想追上前与她会面,但最后想了想,还是悄悄的跟在她身后,进步一观察她的动向。
走到街口,她做上一辆出租车,我随手也叫了一辆,继续跟在她后面。因为我知道只有她能给我答案,只有她知道那件事的始末缘由。
跟着苏巧巧的车刚转了几个弯,我这个白痴司机,竟然把对方跟丢了,无奈我也只好放弃了这最好的一次机会,真后悔自己当时没有直接追上去。
我低着头边胡思乱想,走进一条不太起眼的小胡同。这条胡同黝黑深邃,连路灯都没有,仅仅能借助月光,勉强看清前面的路,不清楚我是怎么走到这深处的。寒风吹在身上,让我感觉寒毛卓竖。
我刚要转身离开这条胡同,身后突然出现一条黑影,与此同时,一把明晃晃的匕首刀,架在了我脖子上。“你要是敢喊,我立刻弄死你!把钱包掏出来!”身后的黑影厉声命令道。我在吃惊之余迅速冷静下来,缓慢的把钱包从裤袋中拿出,并且试图与他交流。我在把钱包交给他的同时,假装不小心掉在地上,他大骂了一句,一手用刀架着我脖子,弯下腰用另一只手去拾地上的钱包,我看准机会想要用手钳住他手腕把刀夺下,可没想到他早有防备,用手肘用力勒住我脖子,我被勒的头脑发胀,喘不过气来。
此时的我,像一个毫无缚鸡之力却又垂死挣扎的老人,我突然感受到来自世界各个角落的凄凉。死亡,在我面前已经不是首要担心的目标,而真正担心的,是躺在病床上的爱妻……突然,感觉一硬物狠狠的砸在我头上,我随即倒地失去了知觉……
当我醒来后,发现自己躺在派出所接待大厅的长椅上,有两个操着南方口音的大叔在与值班警察解释着什么,看到我醒过来,警察凑到我身前问:“先生,您还好吧?!”我靠在椅子上揉了揉眼睛,看着外面明亮的街道问:“我为什么在这儿?”
“你还记得发生什么了吗?!”
“我只记得……有人抢劫,然后被人打倒了!”我简短的回答。其中一个大叔也凑到我面前说:“小伙子,我早上去买菜,发现你躺在胡同口,怎么叫你也不醒,就把你暂时送到这了。”
我撩起袖子,打算看时间,却发现手腕上的表已不见踪影。警察提醒的问:“你少什么东西了吗?”
我又反复摸了我身上所有的口袋,依然空空如也,不用想,肯定是被那个劫匪拿走了。我抬头看了眼大厅的钟表,时间是四点四十五。我自言自语着:“我不会昏了一宿吧?!”“您还记得是大概什么时间遇袭的吗?”警察机敏的问。
“昨晚……十点多左右吧!”我努力回想了一下当时的情况回答。警察一边记录,一边询问着其他问题。
通过零散的证言,我慢慢捋清了整个事件的始末。胡同里埋伏了一名劫匪,正巧我走进去,他把我拦下,我反击无果后被对方击倒,劫匪抢走了我身上所有的物品,就这样,我一直躺在那条胡同里整整一个晚上,直到那两个南方大叔发现了我,并把我抬到了附近的派出所,我刚被送到警局不过五分钟,就醒了过来。我很好奇这两个大叔,为什么不先报警,反而这么大费周章的把我抬到这里……
我突然意识到我的消失,可能会让其他人担心,于是急匆匆的跑出派出所,搭了一辆出租车,毫没顾及在身后拼命叫喊的人。
来到尚都医院顶楼,才发现病房中空无一人,我叫来值班护士询问情况,可回答都是摇头不知。我找到一直给叶媄诗治疗的医生询问情况,医生看到我后有点惊讶,他端着茶水坐到办公桌后,张了张嘴巴吞吞吐吐的说:“那个……你妻子……在今天凌晨去世了……”
我的大脑瞬间崩坏,脑中浮现出无数与目前场景不相干的图像,随即又是一片空白。我顿时感觉头脑发涨有些眩晕,身体向后仰,靠在墙上,旁边的花瓶装饰也被我碰倒在地,传出了摔碎时清脆响亮的声音。我的脚踩在花瓶的碎片上,发出“咯吱咯吱”的响声。医生赶忙上前扶住了我:“我们已经把您妻子的尸体送去停尸房了,我带你去那儿吧!”
这一路,我完全不知道是怎么走过来的,就好像突然被传送到这里一样,双耳像失聪了似的,根本听不到医生说什么,直到看见众人熟悉的面孔……
安佑君看到我出现后,忽地从座位上站起来,眼泪再也抑制不住……
“哥!你去哪儿了啊?一直联系不到你……”
我们跟随医生来到停尸房。叶媄诗的身体,就静静的躺在那里,她的面容依旧花颜月貌。叶奎民把一张叠着的A4纸递给我,哽咽的说:“今天凌晨的时候,小媄突然醒了,而且特别精神,说想要见你,可当时怎么都联系不到你,于是她有点遗憾的写了张字条,就放在枕头下了……那时候感觉她特别健谈,我还以为她的病情有所好转,聊了大概半小时,她说她困了……谁知道这一睡,就再也没起来……”
看着纸上那熟悉的笔迹,我的泪水再也忍不住的汹涌而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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