至于把崇祯外放送往泉州荣养之事,朝中还是起了一些争执,有人认为,把崇祯外放荣养,会有一定的风险,这天下现如今反对于孝天登基称帝的人大有人在,难保这些人得知崇祯退位被移出京师到外地荣养之后,会有人想办法去营救于他,然后假借他的名义,回头起兵作乱,打出反中复明的大旗。
毕竟大明立国二三百年下来,忠于大明的人士并不少,一旦要是崇祯被这些人控制的话,那么很可能很快凝聚成一股极为庞大的反对势力,这对于于孝天未来执掌天下,将会构成很大的威胁。
但是也有人提出,一山不容二虎,崇祯既然退位,那么就不能继续留在京师之中,岂能让一个废帝留在京师和新帝并列,所以还是将其迁离京师为妙。
当然暗地里还有一种来自于孝天嫡系的声音,那就是斩草除根,最好是崇祯退位之后,将其举家上下,干脆回头找个机会和借口,直接一刀咔嚓了,这样的话,才能永绝后患,即便是现在不方便明着杀,以后也最好找个由头,暗中弄到大海上丢到海里面销尸灭迹比较稳妥。
当然对于这个意见,于孝天还是立即否决了,他于孝天立于世间,有他做人的原则,既然他和崇祯已经达成了协议,当初答应了崇祯,只要他(一)(本)[读] ybdu..退位禅让,把天下交给他于孝天,那么他于孝天就保证对他和他的子孙绝不加害,这是他做人的原则,绝不容商量。
最终经过一番商议,众人终于达成了一致意见,那就是把退位之后的崇祯迁出京师,迁往于孝天起家之地泉州一带,在那边建立一座信王府,来供崇祯荣养,当然将其移至泉州之后,还是会派一支精兵,对信王府进行监控的,崇祯并不可能获得真正的自由,也不可能让人随随便便的把他给劫走,再一次站在于孝天的对立面上。
确定了这些事情之后,过年期间京师朝野上下便开始紧锣密鼓的准备了起来,上元节过后,正月二十这一天,于孝天在监国府之中,像是个木偶一般的,被一大帮手下指挥的滴溜乱转,又是更衣,又是给他讲各种接受禅位之时的礼仪,把于孝天搞得是晕头转向,但是也无可奈何。
古代最讲究一个礼制,一切都要以礼当先,不能胡来,要不然的话就等于失去了法律上的效力,这方面是绝对马虎不得的。
所以虽然于孝天极不耐烦,但是生活在这个时代,就要入乡随俗,一切从礼制出发,他要登临天下,这是天大的事情,当然不能在礼制上面,出什么纰漏,让一些人趁机抓住把柄大做文章。
于是在经过好一番收拾之后,于孝天这才被簇拥着,走出了府邸,在府门外面,登上了一辆全新为他登基打造的御辇,然后乘坐御辇,朝着宫城行去。
礼部方面为此为于孝天准备了全套的皇家的仪仗,并且在年前的时候,把远在泉州的于孝天的妻妾子女也全部接到了京师之中,待于孝天登基之后,另行对他们将会进行册封,丝毫马虎不得。
京师百姓闻听消息之后,纷纷都聚集到了街头,黄土垫道净水洒街,全城上下张灯结彩,当看到于孝天的御辇在仪仗的护卫之下,出现在街头的时候,在街上维护秩序的于家军兵将,一声厉喝,街头所有人等,都立即集体跪下,只剩下了兵将们,举起了手臂对着于孝天的仪仗行了一个标准的军礼,这也是于孝天当权之后,对于军礼的一场变革,现如今军人见到上官,已经无需动辄跪下施礼,只需要抬手敬一个标准军礼既可,包括他这个马上登基的皇帝也一样。
但是也仅仅是这么一个小小的改变,也招致了很多人的非议,认为当兵的见到上官甚至圣上,居然不行跪礼,实在是一种僭越之举,简直无法容忍。
但是也正因为于孝天的这个坚持,改动过的军礼,却意外的救了他一条命,就在于孝天的御辇在全套仪仗的护随之下,缓缓朝着宫中行去的时候,在路边跪着的几个人,偷偷的偷眼朝着于孝天御辇来的方向望去,眼神之中纷纷闪过了一丝决绝的神色还有一丝凶光。
当于孝天所乘的御辇快要接近他们的时候,这几个人之中有一个人按耐不住,突然间将手伸入怀中,掏出了一个黑乎乎的东西,大叫了一声:“逆贼!你逆天行事,倒行逆施!谋权篡位,人人得而诛之,今日便是你的死期,受死吧!……”
他一边狂叫着,一边突然间扥了一下手中那颗黑乎乎的铁瓜雷,这家伙居然不知道哪儿弄来了一颗于家军最新配发的手-榴-弹,而且是使用的拉发式引信的短木柄手-榴-弹,被他猛地一拉,这颗手-榴-弹立即便嘶嘶的冒出了蓝烟-
这家伙拉燃了手-榴-弹,立即振臂就要朝着于孝天的御辇投掷过去,这时候他不远处有一个在街边维持秩序的于家军军官,被突发的事情搞得愣了一下,当看到这家伙手中的这颗手-榴-弹之后,他怒吼了起来:“贼子尔敢!”
话音未落他便纵身扑了过去,一把抓住了这厮的手腕,愣是阻止了他把这颗手-榴-弹投掷出去,把这厮一下生生扑倒在了地上,这时候周边顿时一片骚动,百姓也都被吓了一大跳,没想到在这个时候,居然有人在这里埋伏,要刺杀新皇,这还了得?
周边正在街头行走的的那些仪仗人员也都是于家军的兵将,乃是近卫营的成员,突然间发现有人在街边要行刺于孝天,于是几个就近的近卫二话不说便猛扑了过去。
这时候和这个高举手-榴-弹要投掷出去的家伙一起的几个刺客,也都突然暴起,纷纷从怀中取出了短刀或者是短铳,瞪着血红的眼睛,朝着于孝天的御辇扑了过去,试图要谋刺于孝天,但是随即便被近卫挡住,三下五除二的便将他们撂倒在地。
就在这个时候,街头响起了一声巨大的轰响,那颗手-榴-弹最终还是爆炸了,但是却没有能被刺客丢出去,而是被街头那个维持秩序的于家军士兵按倒在地,他们两个人的身体压在了这颗手-榴-弹上,一声轰鸣之后,他们二人都顿时被炸得血肉横飞,刺客因为被扭住扑倒在地,刚好压在了手-榴-弹上,承受了大部分爆炸的冲击力和弹片,所以当场胸腹便被炸得开膛,内脏飞出了老远,当场就咽了气。
但是那个制止他的军官,也被弹片所伤,身上到处都是鲜血,倒在地上,痛苦的呻吟着,但是脸上却流露出了一丝欣慰的神色。
这时候街头一片大乱,许多百姓受到了惊吓,开始站起来逃走,但是为了保护于孝天的安全,街边的于家军兵将已经早有预案,厉声喝止民众混乱,令他们原地跪着不许乱动,否则的话以刺客同谋处置。
而那些充当仪仗人员的近卫,也迅速的把于孝天的御辇围成了铁桶一般,牢牢的把于孝天保护了起来,以免这里还有隐藏的刺客。
扑倒刺客被炸伤的那个军官也迅速的被几个士兵围住,开始对他进行抢救,这时候于孝天拨开了围在他御辇旁边的那些近卫,冷笑了一声说道:“尔等休要如此紧张!此种事情难道你们没有预料吗?这又算得什么?让开,让我看一下受伤的这位将士!”
众人劝不住于孝天,立即进行清场,护着于孝天走到了那个受伤的军官身边,受伤的军官挣扎着想要爬起来,但是被于孝天上前按住了肩膀,亲自检查了一下他的伤势。
因为刺客承受了绝大部分的爆炸力和弹片,这个军官受伤并不是很重,大腿上挨了一块弹片,扯去了一大块皮肉,腰间被一块弹片击穿,出现了一个透明窟窿,但是都没有危及要害,只是出了不少血。
于孝天忽然发现眼前的这个年轻军官颇有点眼熟,但是却一时间想不起来他是谁,在什么地方见过,只是低头温和的对他说道:“你的伤可以治好,多谢你今日舍命相救!我好想认识你,但是却想不起来在什么地方见过你,你叫什么名字?”
这个年轻军官带着满脸的崇敬,自己捂着腰间的伤口,对于孝天激动的说道:“圣上莫要为小的担心,小的名叫于德成,圣上当然见过小的!小的正是当年在淡水染了疟疾的那个少年,若不是圣上的话,小的现在恐怕早已变成一堆枯骨了!就连小的的姓名,也是当年圣上所赐,小的这条命乃是圣上所赐,即便是为了圣上肝脑涂地,小的也在所不惜!”
于孝天这才忽然间想起了当年在淡水医馆之中的那个侥幸被救活的身染疟疾的少年,原来这个年轻军官,居然就是当年被救活过来的那个少年,现在已经长大成人,并且进入了于家军之中当上了中尉军官。
而且他依稀记得,当年这个少年被救治成功之后,于孝天特别关照过,特别照顾这个少年,其父母感激于孝天,令这个少年改姓为于,后来被于孝天赐名叫于德成,之后进入了学堂之中读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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