凉白可偷

彩衣

    
    “喂,我说你又发什么呆啊。”小萝卜拿起筷子戳了戳白澈那胡子拉碴的脸。
    白澈方从梦中惊醒般回应道:“想起了一些陈年旧事。”
    小萝卜也没有继续追问,便叫来小二询问有啥好吃的菜。
    自从二人下山后,便来到山脚的小镇彩衣,白澈轻车熟路的找到了那家他经常光顾的的酒馆客栈,随即便叫了壶酒,自顾自的倒着喝,小萝卜不甘示弱,也打算叫一壶,被白澈及时制止道:“小孩家家不能喝酒。”
    小萝卜憋屈,叫小二上了一桌子丰盛吃食,白澈又皱了皱眉,问道:“你不是萝卜精吗,能吃肉吗,快翻翻我那戒指,里面有很多种口味的泥巴哦~”
    小萝卜:“......”
    大街上,一个不修边幅的大叔牵着个乖巧可爱的小孩儿,许多路人对小萝卜投来了心疼的目光,估计都在可怜这样一个小娃娃要跟着这样一个邋遢的爹,甚至有个大婶还给小萝卜特地买了串糖葫芦吃,小萝卜则回了大婶一个灿烂的微笑后便往嘴里塞起了糖葫芦,边嚼边自言自语道:“人界还真有意思,怪不得以前你天天往外跑。对了,咋们此次出行的目的地在哪?”
    白澈将双手枕在脑后,漫不经心道:“我也不知道,走到哪算哪~”
    小萝卜内心不禁腹诽,这货八成是因为山上宅久了无聊才下山玩的吧......罢了罢了,反正我也无聊,最起码,钱都是用他的,嘿嘿嘿。
    “诶,你说真的有彩衣仙女吗。”小萝卜歪头看向白澈。
    “有啊,还挺漂亮的呢。”白澈嘴角轻笑。
    小萝卜鄙夷:“又吹牛,你怎么可能见过。”
    白澈做无辜状:“我真的见过!”
    小萝卜:“当我没问......”
    夜幕降临,两人回到客栈,白澈让小萝卜随意点了几个菜,自己则叫了壶小酒喝着,两人有一句没一句的聊着在山中那些无聊的岁月。
    “自从咱两自山中定居起,山上的小精怪也越来越多,本来还挺热闹的,可是两百年前,它们却慢慢消失了。”突然聊到了件严肃的事,小萝卜渐渐打起了精神。
    “哦?我咋不知道。”白澈默默的听着,给空着的酒杯又添满了酒。
    “就我们家对面山头的那颗槐树精,一夜之间消失的无影无踪,就像从没出现过。”
    满目青山,就在这两个家伙对岸山头的那颗老槐树每年都开满槐花,花香四溢,香飘十里。
    “我们家对面有颗槐树吗?”又一杯酒下肚。
    “它之前还送过我槐花酿,虽然最后还是被你喝光了。”小萝卜嫌弃的看向白澈。
    白澈微微皱了皱眉头,若有所思。
    “你对这件奇怪的事就没点看法吗?”小萝卜有点生气了。
    “啊?你也是小精怪,现在不也是活蹦乱跳的吗,也许它们只是出远门了。”
    白澈望着客栈门外的星空出神,才想起要回答小萝卜的问题
    小萝卜:“你一点也不尊重我,臭酒鬼咱们走着瞧!”
    然后就谁也没理谁,小萝卜气鼓鼓的将头歪向一旁,而白澈依旧发着呆。
    夜深,白澈向掌柜订了间房,小萝卜执意要两间,被白澈以什么小孩独自在外,人生地不熟的,一个人睡不安全,房钱太贵等理由给回绝。
    回到房间,小萝卜便在床上横七竖八的躺着,俨然不打算把床让出去,白澈也没有表态,只是将喝剩的酒带回到房间后,坐在那一个人默默的喝。
    小萝卜看着白澈萧条的身影,心里不知为啥有点难过,最后终于越看越困,直到传出平稳的呼吸声,安详入睡。
    白澈见状蹑着脚轻声走了过去,将小萝卜在床上摆出了一个标准的睡姿后,轻柔的盖上被子,站在床头看了会,最后缓缓走出了房门。
    翌日,小萝卜醒来发现白澈不在,立即冒出个奇怪的想法,他不会在这坐了一晚上然后恼羞成怒抛下自己跑了罢。于是赶忙下楼去找掌柜了解情况,掌柜笑眯眯的说道:“你是说那位胡子拉碴的客人吗,他昨晚就走了,并且把吃食住宿费给多续了半个月,还叮嘱小客官不要离开客栈,他几日后便回。”
    小萝卜回了一个简单明了的“哦”便不再多言。
    白澈不在的第一天,小萝卜无聊到又跑去和掌柜搭话。
    “他以前经常来这喝酒吗?”小萝卜垫着脚趴在柜台那看着掌柜。
    掌柜笑着说道:“你是你说爹爹吧,倒是的确隔三差五就来我这买酒,出手也很大方,看来他把你照顾的很好,想必也挺不容易的,可怜天下父母心唉~”
    小萝卜脸色顿时变得古怪,回应道:“啊呸!就他?......算了算了,跟你讲也不懂。”
    掌柜顿时笑容更盛:“等你长大了可要好好待他哦~”
    小萝卜一时语塞......
    白澈不在的第二天,小萝卜心中居然生出些许想念,也不知道白澈到底去哪了。
    掌柜正在柜台打着算盘,劈哩叭啦的响。
    “真的有彩衣仙女吗?”小萝卜一机灵,他早就想问这个问题了,白澈说的话他又不信,只能问问当地居民了。
    “有啊,传说彩衣镇受彩衣仙女的庇佑,才得以百年生机,风调雨顺。”掌柜一如既往的笑意盈盈的,但说起彩衣仙,神情立马就变的尊崇了几分。
    “传说啊,那就是没人亲眼见过咯。”小萝卜质疑道。
    掌柜一边和小萝卜闲聊,手上活却也一刻也没停下。
    “这我就不太清楚了,不过三日之后便是彩衣节,咱们彩衣镇特有的节日,你能大饱眼福了。”
    就在另一边,白澈已经神不知鬼不觉的摸到了上天庭。
    彩衣仙女作为天庭的门面女仙,自是出落的非凡,虽身着五色霞衣,却因性子冷淡,令许多男仙望而却步,但追求者仍然大有人在,不是有句古话说,只可远观不可亵玩,每次彩衣仙女出门都能引的一众男仙远远观望。
    彩衣阁地处幽静,但还是被白澈轻车熟路的找到,随即直接翻窗而入。
    此时正对着妆台梳妆的女子,察觉有人闯入后,清冷的声音响起:“是谁胆敢单闯彩衣阁!”随即震荡出能量波动,四道彩带无风自起,直向来人飞去,看似柔弱无力,实则切金断玉。
    就要攻势抵达闯入者面门时,彩衣见到来者面貌,幽深的瞳孔一瞬添了几分光彩,声音颤抖的喊到:“澈哥哥......你......还活着。”
    本来白澈还做了个抱头求饶状,未等他反应过来,彩衣便上前将其紧紧抱住。
    面对这自己未曾料到的一幕,白澈顿时也不知该如何是好,身体僵了僵失了气力,只能任由被人抱着,内心不禁腹诽,怎么过了这么多年,我都大变样了,这小妮子还能认出我......
    就这样过了好一会儿,为了打破僵局,白澈尴尬地咳嗽了两声,语无伦次的说道:“那个......彩衣,男女有别......”
    彩衣这才放开,但依旧死死盯着白澈白澈不放。
    彩衣红着眼睛,摸了摸白澈的脸道:“澈哥哥,这些年你受苦了,当初所有人都以为你死了。”说完便已哭出了声。
    白澈有点懵,赶忙哄道:“诶,怎么又哭啦,你看我现在不还活生生的站在你面前,曾经的小妮子现在却是越长越漂亮了,哪像我,越活越糙。”
    “澈哥哥还是那样好看,眼睛依旧是那么的清明。无论澈哥哥变成什么样,彩衣都会认出来的。”彩衣望着白澈的脸久久未能移开眼。
    听到这话,早已波澜不惊的白澈居然还有些小感动,但他也没忘记此次前来的正事。
    “其实我此次前来是要找你帮个忙的。”白澈有些心虚,毕竟多年未见,还是有事相求。
    “澈哥哥你说,彩衣竭尽所能。”彩衣声音灵动真诚。
    “你五百年前是不是丢过什么东西?”白澈问道。
    彩衣做出认真思考状,回答道:“还真有,是我的五彩神衣,当时我还惋惜了许久,遍寻不着,只得放弃。”
    “看来我找对人了,你的那件神衣,是它自己偷偷逃下了凡间,成为了一方水土的守护灵,受当地人供奉。本来一切安好,但因几千年前的那场诛神之劫,导致九州灵气衰竭加剧,两百年前水土灵气不再足以支撑它改变当地气运,它便开始吞噬当地生灵进行补灵,我那座山上的但凡有点灵智的精怪都被它吞噬殆尽,最后它将注意转向了人类,七日食一人,目前被它吃掉的只是些行将就木的老人,倒也还没有引起居民的恐慌。”白澈道完了这一番缘由,长长的呼了口气,许多年了,自己的口才还是这么的好,思路依旧是那般的清晰。
    “澈哥哥你口渴不渴啊,彩衣去给你倒水?”彩衣看着白澈的脸发呆道。
    “你到底有没有在认真听我说啊!”白澈欲哭无泪。
    “在啊在啊,那么澈哥哥为啥不去制止它。”彩衣忙回应道。
    “本来世间生灵自有其命数,因而生因其灭,但它却变本加厉,已经由灵堕为了妖,而我却拿它没辙,它庇佑这块水土五百年,这块水土同样也在庇护它,我的法力都会遭到当地水土牵引,犹如石沉大海。万一真的惹怒它,可能方圆百里将毁于一旦。”白澈严肃道。
    “忙我肯定会帮,可是澈哥哥是因为这样才来看彩衣的吗,澈哥哥这几千年都没有想起过彩衣吗。”彩衣眨着一双水灵的眼睛看向白澈,仿佛与外界传闻的那个冷冰冰的女仙根本不是同一人。
    白澈顿觉头大,含混道:“自是有的有的。”
    “我不信,那你说咋两第一次见面是在哪里?”
    “你父王的大寿?”
    “不是......”
    “那就是你的成人典礼!”
    “不是,我的成人典礼你都没有来!”眼看着彩衣都快哭了,楚楚动人。
    白澈挠了挠头,嘟囔道:“你知道我记性不好的,你别生气。”
    说罢,不知从哪变出了一只雪色海棠花,递到彩衣身前,笨拙的哄到:“哭鼻子就不好看了。”
    正如当年一般,撞乱了心房。
    “不是我说,你们女孩子出个门要打扮这么久的吗?”白澈被挡在闺房外,百无聊赖。
    里面传出彩衣清冷的声音:“你呀就是个呆子,真是和以前如出一辙。”
    白澈不经有些担心起了小萝卜,但转念一想,客栈早已被布下了隔绝印,况且已经叮嘱过小萝卜不要离开客栈,随即便放了一百个心。
    但是,白澈根本没有意识到自己在小萝卜心中的威信基本为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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