岁月轻狂

38、虚影黑烟

    
    这两天总觉得我开了天眼通。
    早上起床的时候,总觉得在小北床铺上空的棚顶上,有一团黑色的虚影。
    子不语怪力乱神,我也不敢瞎说,再加上我近视模糊,有可能是晨起眼部供血不足引起的失焦。有人可能要问我血跑哪去了,我只能说无可奉告。
    连续好几天有这种幻视,我有点紧张了。
    不会是飞蚊症吧?
    早起我洗漱归来坐在床上,看着小北慢慢的翻滚,然后耷拉着眼皮与我对视。
    “五哥,想念你的家乡了?”
    我:“恩?”
    小北:“飞船修不好了呗?”
    我心道:“本想救你一命,还是任这孽畜自生自灭吧。”
    转念一想,姑且不论这厮给我叠被的情谊,我也点对我的飞蚊症负责啊:
    “小北,这几天睡的好吗?”
    小北突然瞳孔收缩,认真的说:“啧!不知道这两天怎么回事,总是觉得睡的特别累,睡醒了浑身疼。”
    老四在对床接茬:“疼就对了,一天天睡的跟死猪似的,晚上我们招呼你都没反应,我们都等你睡着后用枕头噼啪一顿砸你!”
    小北居然信了……
    “哎呀!叫不醒就让我睡呗,砸我干啥啊!”
    小北坐起来仰着脖嚎叫到:“你!们!就!我!这!一!个!弟弟!啊!”
    我无奈的说:“你听他扯犊子吧,谁能真打你啊。”
    小北嘿嘿的笑着:“我知道,我就是演技突然上来了,好爽,你们都信了吧。”
    三哥趴着床沿:“信你妹,太假了。”
    大哥说竖起大拇指对着小北:“北,就你这演技,不如主楼收发室老大爷!”
    我说:“北,你真的觉得睡的特别累吗?”
    小北:“恩,浑身疼。”
    我爬下扶梯,穿上鞋就往外走,用一个隐蔽的角度对三哥招了招手。
    三哥跟着我来打了厕所,好奇的问:“怎么了?”
    我说:“我这几天总能看到小北床上笼罩着一团黑气,我觉着不太好。”
    三哥瞪大个眼睛:“当真?”
    我说:“我拿不准,你回去再看看。”
    三哥说:“也好,我小时候也遇见过这种事,我有经验。”
    然后三哥给我讲了他小时候遇到的异闻:
    三哥小的时候和他爸去农田地旁的河边划小船,那天本是晴空万里,却在通透的阳光下沥沥起了毛毛雨。俗话说的好,晴天下雨浇王八,于是三哥的父亲忧心独在家中的夫人,心中七上八下,遂快船返岸,无奈三哥彼时年幼,童心贪晌,坐在船尾耍赖。
    “再玩一会嘛!再玩一会嘛!”
    其父老李把船靠在岸边,在滩头钉栓,边钉边吼到:“你不走是吧,不走你就住船上吧。”
    话音至此,老李心里突然觉得有一丝不对劲。怎么这孩子突然一定声响都没有了?老李回头一看。
    哎呀呀!这心一下就蹦到的喉眼,后脊梁一下就被冷汗荫透了。
    只见小李冲面对着他,脸色已是铁青。他双手紧扣的船舷,双脚撑着两边,死死打着艇。更可怕的是,有一个布满绿鳞的胳膊从后面一直勒着他的脖子。
    小李冲的头左侧,探着一个满脸皱纹像是猴子,漆黑的眼睛,有两个大鼻孔却没有鼻子,秃头顶的褐绿色脑袋。
    老李在呆了两秒钟后,马上回过神来:
    “啊!!!!!!!!!!!!!!!!!”
    自己唯一的儿子处在生死关头,老李忘记了一切的恐惧,他冲到船上,低头左右一扫,抓起了船桨就像儿子身后的怪物扫去。怪物受了老李这一记暴击,吃痛松开了小李冲,然后噗通一声跳进河里。
    李冲上岸后缓了好久才倒过气来,家乡的老人说,这是碰上“水猴子”了。
    ——青春炫目,红尘炼心——
    我本来就被小北这事弄的瘆的慌,没想到勾出了李冲这么个恐怖故事,全身鸡皮一层。
    所幸的是通灵的三哥否定了通灵的五哥。三哥说他看小北啥事都没有,就是可能太久没洗澡了,身上太黑,有点反光。我说不对啊,早上我看到他上空有黑烟一样的东西,三哥思索了一下说,可能是沼气吧。
    三哥:“哈哈,开个玩笑,可能是你看错了。”
    我回到:“恩,很有可能。”
    小北看着我俩一进门又在他脸上闻味儿,又在他身上搓泥的,彻底毛了。
    小北:“你俩神经病啊!”
    三哥:“我俩是看神经病的,你的病我一会再和你说。”
    我说:“这位患者,请不要打扰大夫之间交流病情。”
    我又对三哥说:“李大夫,他的精神状态还算稳定,应该能排除我原先的怀疑。”
    三哥:“郭大夫,我个人觉得患者该搓澡了。”
    小北崩溃的说:“你俩到底要干啥啊!!!”
    我俩收起玩笑,就把我早起时对他的怀疑说了。
    我嬉笑着说:“小北,我这眼睛开过光,不过你别怕,所谓破财免灾,只要你乖乖的掏出银两,五哥定会保你一生平安。”
    我看着小北,却发现他一脸严肃,完全没有要和我接招的样子。
    我问道:“怎么了?”
    小北沉声说:“不瞒你说,五哥,我可能真是冲到什么了。”
    我和三哥相对一视,凉意遍身。
    小北:“假期的时候我回家,晚上看到有烧纸的,我喝多了。”
    小北低着头,鹌鹑一样。
    我:“然后呢?”
    小北:“我说这地方烧纸能收着么,赶紧换个地方……”
    我看着小北,真想抽他个大耳雷子。
    “这话是能随便乱说的么。”
    小北:“哎,我喝多了,当时也不知道抽什么邪风。烧纸那帮人差点没干我,我家亲戚给拉开了,说对不起,他喝多了。”
    小北又说:“其实我当时也是好意,我看他们没在十字路口烧,怕烧的钱收不到……”
    我听后:“那倒应该不会有什么大事,你这出发点是好的。”
    小北:“可我这几天总做噩梦,而且睡觉……总感觉什么趴在我身上。”
    话说到这,我真是有点害怕了。原本这事我有点拿小北开玩笑的意思,可没想到居然挖出这么深的一根藤蔓。
    小北愁坏了:“五哥,怎么办啊?”
    我想了想说:“没事,咱们屋这么多弟兄呢,都是大小伙子,阳气重。再有你好好叨咕叨咕,跟人承认个错误,说明白你是无心的,我相信无论是人是鬼,本性都是善良的,都会原谅你的。”
    小北像抓住救命稻草一样的抓住我的胳膊:“五哥,你教教我咋说呗?”
    我琢磨了一下,开口道:“你就说,小弟年幼无知,冲撞了过路的神仙,我是无心之失,本自出于好意。希望您原谅我这一次,祝您早登极乐,修成正果。”
    小北一看我这套词儿这么正规,捣蒜一样的点着头,然后诚心诚意的跑到窗户边上复读去了。
    ——青春炫目,红尘炼心——
    晚上大哥、二哥、四哥他们回来,听小北说了这事。
    大哥的反应最逗,大哥怕鬼,啊啊啊的喊着,用以掩盖我们交谈的声音,拒绝接受这个事实:“你们快别说了,我~怕~鬼~”
    二哥说:“哎呀,你怕啥,他晚上要敢来我就呲(吃)了他!”
    小北一下就慌了:“哎哎哎,二哥,可不能瞎说啊!”
    四哥的反应是:“尽特么胡扯,扯这王八犊子。”
    然后四哥又看了看我,发现不小心骂了我,有点不好意思的说:
    “你五哥逗你玩呢,你也信,你咋那么天真呢。”
    最后我们决定,我们一起守夜,让小北先睡,等半夜十二点的时候一起招呼小北,他要是能起来就是没事,我们再睡。
    就这样,大家寝室卧谈会,开着玩笑……
    四哥:“三哥,你说我要是在古代当皇帝多好。”
    三哥:“三宫六院的,是挺刺激。”
    四哥:“也有不好的地方啊。君无戏言,有一天皇上生气了说,和珅,我R你妈!和珅绝对不敢把他妈藏起来。”
    众人笑着,小北像死猪一样的躺在上铺打呼噜。
    我看了看手机,马上就要十二点了。我说道:
    “哥几个,马上就十二点了,大家准备准备。”
    气氛有点紧张,三哥啪的点了根烟。我透着烛光看着黑烟袅袅,心道:
    “黑烟???”
    我激动的说到:“李老三,把你那烟掐了,我发现问题了,我看到的黑影就是你天天在下铺抽烟,飘到小北那的黑云!”
    四哥在他上铺坐了起来:“没错!在我这看小北上面也飘的全是烟。”
    二哥:“啥也别说了,早上也肯定是因为你抽烟,烟飘到上面了。”
    大哥:“哎呀我日。老三我可让你这一根烟吓嗡嗡了。”
    我们几个围到小北床前,扒着他床边的铁栏杆,一起七手八脚的拍小北:“小北,起来,起来。”
    小北眼睛一挣,谁,睡蒙了,笑着说:“没事,都睡吧。”
    我抓着小北的胳膊说:“小北,这下可破案了,我发现你上空的黑云,其实是三哥抽烟熏的。”
    小北坐起来笑的鱼尾纹半米长:“哎呀,我日,三哥你可坑苦我了!”
    悬疑一解,众人心安,今晚能睡个踏实觉了。
    迷梦之中,我梦到了小虎,我俩一起在一个白色的教室里,他穿着白T恤,背带牛仔裤,笑着对我说:“走啊,吃饭去。”
    我由衷的笑着,感觉心里的担子都放下了,牵着她的手,又润又软,让我心里酥酥,指尖痒痒。
    正待我醉心之际,突然耳边“嗙啷”一声巨响,稀里哗啦的碎物声。
    我睁眼之际无比清醒,灰黑的天花板,像有一层烟,正如每天笼罩在小北上空那团。
    有人在屋里喊着:“小北,小北!”
    坏了,出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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