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馄饨的时候,我觉得小虎总在偷偷的瞄我。我心想莫不是我今天很帅,不过具体是样子帅还是行为帅呢,她不会是有些崇拜我吧?正在我心中暗爽的时候,小虎终于开口了:
“大哥,你那耳朵怎么看起来那么大?看起来好奇怪啊,你不疼啊?”
我拿手摸了摸,好痒啊。我就告诉她不疼,但是特别痒。小虎说你自己照照镜子去吧,你现在耳朵跟猪八戒差不多大。我就去小饭馆的镜子那照了照,哎呀我去,就这熊样刚才还自觉不错呢。镜子里的那个类人物体的形象未免也太奇怪了,两个耳朵就跟假的一样,是正常人耳朵的两个大,额头和脸颊都是红的,其他位置苍白。综合来看,是既像猪八戒又像孙悟空。
话说,那天校医院给我看病的大夫从看见我开始就不停的摇头,我心里琢磨这次是完犊子了,是不是得把耳朵截肢了,我又想起黑猫警长里的一只耳,心想以后我这形象可能比它还惨。我和小虎说话,小虎就哼哈的答应,基本上与我交流就靠蹦字了,我心道这也无可厚非,她还这么年轻,任谁愿意和一个没耳朵的残疾处对象呢。大夫一直在小册子上不停的刷刷书写着什么,每写几行就摇一摇头。
终于,大夫开口了,我等来了我的终审判决。大夫叹了口气,对周围实习的几个小学生说:“来吧,你们都看看吧。”
然后用手扒开我的耳朵,说:“你们都看这里,先看耳廓的部分出现的红肿,你现在是不是奇痒难忍、发热,总想用手去揉?”
我回到:“昂……”
大夫接着说:“这还不是最严重的,你们看背面,皮肤发亮并已经出现了水疱。”
周围的人一片附和之声。
大夫接着说:“耳廓由于长期缺血、缺氧可发生干性坏死,冻掉了耳朵的现象并不鲜见,严重的冻伤会造成终身耳朵缺损而残废畸形,好了,你们每个人都仔细的看一下吧。”
紧接着一个个实习小大夫就轮班的过来扒拉我耳朵,我大脑一片空白,心里不断的重复一句话:“他五哥么,完蛋了。”
等大家都拿我做完科研观测,大夫把小本子扔给我,说:“去吧,开两盒冻伤膏回去赶紧抹上吧。”
我可能是耳朵冻坏了有点耳背,或者是大脑冻坏了理解不了他这句话背后的含义:“啥?”
小虎在旁边追问:“他冻的这么厉害没事吗,就擦点冻伤膏就行,耳朵不会掉吗?”
大夫说:“没啥大事,要是坏死了,刺挠都感觉不到了。回去好好调养吧,以后注意,冻了一次每年都容易冻,耳朵没好之前不能沾水,睡觉别压着……”
迷迷糊糊的和小虎取完了药我才反应过劲拉,我对小虎激动的说到:“刚才那孙子是不是玩我呢,又是坏死、残废又是畸形的,我还以为我真要没耳朵了呢,结果就让我回去涂冻伤膏,吓唬谁呢?”
小虎说掐着我的胳膊说:“你快闭嘴吧,我今天跟你在一起都丢死人了,你老实点吧,我给你涂上。嘶,别动!”
我理亏啊,我一声不敢吱,看着小虎一点一点的给我上药,心里却有一些暗爽。小虎一开始都是耷拉着眼皮不惜的瞅我,后来发现我一直在盯着她看,实在是有点憋不住笑了,看着我的眼睛说:“疼吗?”
我说:“值。”
小虎锤了我一拳然后说:“耳朵没冻掉,脸冻没了是不是?”
——青春炫目,红尘炼心——
小虎送我回寝室的路上,我问她:“你手机能存多少条短信啊?”
她说一百条,我说我这手机就能存五十条,每次存满了我都特别不舍得删。他看着我说她也是,她想买个本子,把我俩发过的信息都抄下来。我说别抄了,该留下的总会留下,没必要太刻意。然后我说:“咱俩发的短信,我一般是中午看一遍,晚饭时看一遍,然后每天晚上睡前我都会把我们发过的短信看上几遍,第二天早上再看一遍然后删掉。”
小虎捂着嘴笑,然后双手捂着我的头说:“你怎么那么可爱呢。”
我美滋滋的反问她:“那我这么可爱你喜欢吗?”
小虎抿着小嘴,眼里闪烁着醉人的光影说:“喜欢。”
我面露痛苦状,和她开玩笑说:“耳朵,耳朵要掉了。”
小虎赶紧松开双手,紧张的问到:“没事吧?”
我说:“够呛,要是掉了就是你的责任,你得负责了。”
小虎看出我在逗她,又是一记粉拳:“我负责,我负责把你的耳朵炖了,卖到大菜市去。”
我俩正亲昵着,突然旁边有人使劲拽了我一下,我回头看了一下,是个埋了吧汰,满脸爆皮的哥们。我不明所以直勾勾的看着他,可能是我的态度不太友善吧,他也直勾勾的看着我,我心想莫非是小虎的追求者?看了几秒我忍不住了,我说:“哥们,你有事没?”
他一脸亢奋的说:“同学,你知道吗。GNY的日本鬼子首相小泉太郎昨天参拜了靖国神社!”
他说了这句话,我开始环顾周围的情况,此时我和小虎正好路过食堂,大广场上摆着几个桌子,拉了好多条幅,各种大字报口号,要把东京变成一片焦土,打死日本人之类的。
说着话,那个人就又来拽我,说兄弟来吧签名抗日。我笑了笑挥手继续牵着小虎往前走,那人却不干了,大声喊道:“你什么意思,你是不是中国人,你良心让狗吃了?”
我无奈的叹了口气,没说话继续走,他却在后面不依不饶。口口声声让大家看看,什么是汉奸,走狗。小虎紧紧的拽着我胳膊,回头说:“你喊什么啊,有病吧你。”
后面那个狗东西又对着周围喊道:“大家都看看,这就是典型的狗男女。”
我实在忍不住了,回头奔着他就冲了过去,冲到面前,我保持跟他面前只能夹一张A4纸的距离,他不断的后退,吓的缩缩着身子。我问他,我怎么不爱国了?他说:“啊!日本人侵华,勿忘国耻。日本人都该杀,应该炸平日本,为同胞报仇。”
我说一会我揍你是揍你的,不需要理由,但我先跟你把道理说明白啊,首先侵华日军是有罪,但是侵华日军和日本人是两个概念,现在的日本人和过去的日军更是两码事,现在的日本人没杀你妈吧?你自己脑袋不清醒,愿意吃屎你就吃,但你没权力逼别人陪你吃,你懂不懂?你要再敢惹我一下,我就把你打成狗脑袋,你信不信?
那小子哆嗦了半天嘴唇,刚要说话,你就指着他脑门喊:“你再敢多说一个字试试!”
他想了想,把话又憋了回去。小虎拽了拽我,我就借坡下驴了。临走我对着那一群人喊,就凭你们这样的还么抗日呢,赶紧滚寝室擦地去吧。
走了一段路,看不见他们之后。小虎跟我说:“你刚才吓死我了,你怎么走到哪打到哪啊,而且你怎么这个熊样还敢跟人打仗啊?”
我无奈的摇了摇头说:“这就是现在的大学生,一群本应该是社会精英的人,最明理,最理智的人。你看看现在学校里都养些什么玩意,一瞅他们我就来气。”
小虎像哄小孩一样的口气对我说:“行,知道了,就你明白。”
我说:“可不就这么一回事么,像咱们上课学的一样。文明社会禁止株连,爹犯了罪不能找他儿子算账,每个人为每个人自己的行为负责。谁的错找谁去,小泉不对就杀小泉去,把无辜的人都牵连进来算什么本事。”
小虎认真的看着我说:“我特别喜欢你这股聪明劲,你这脑袋里都是怎么构成的呢?”
我俩同时不好意思的笑了起来,小虎又补了一句:
“我还觉得,像刚才这个事,你就是对的,但你的道理一百个人里有九十九个也不会听,我这么说你懂吗?”
这句话让我陷入了沉思,那一瞬间我觉得小虎真的比我成熟多了。
小虎走后,我一边想她刚才说的话,一边上楼,用钥匙打开了寝室的小锁头。
躺在床上,拿出四哥送我的小镜子,我开始欣赏自己肥大的耳朵,顺便反思人生。我在想,我这个人总觉得自己活得比别人明白似的,看不起这个看不起那个,可是真正活得明白的人都是我这熊样吗,这个世界真的是一个讲道理的世界吗?从哲学上讲,人类的最高追求是自由,我以前总觉得明白的越多,一个人就越自由,可现在我怎么明白的越多,反而觉得生活压力越大,活得越憋屈呢。自由究竟是明白的多还是得到的多呢?就像今天小虎说的我那句话,我明白的再多,却活的不明白,又有什么用呢。我天天和傻子较劲,和自己较劲,羡慕嫉妒都不敢说,却装出一副无所谓的潇洒样子。我现在养活自己都费劲,我又能为我爱的人做些什么呢?
人总有钻入牛角尖的时候,如果任凭他一直想,他是出不来的。还好,有二哥,狮子吼一样的嚎叫。我见他大包小裹的行囊,进门第一件事就是瞪大他的小眼睛问我:“小五,你这是练的什么功啊,咋还现原形了呢?”
继而又说:“你这是什么造型啊,这么别致,星际宝贝,史迪奇呗?”
我心道:我一直以为你一个与社会脱轨的人,没成想,你居然还知道什么是星际宝贝。
二哥根本不在乎我有没有回应,继续一脸神秘状:“小五,你别吵吵,哥给你看个好玩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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