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跟你去。”
元黛左手一拍桌子,豪迈的吼了一嗓子,自以为气势很足,却不料被羽禾知宣轻蔑的瞧了眼眼,被绛梅看神经病似的看了眼,又收到了琉月对待情敌的标准敌视眼神,最后——子书岚卿像看物件儿一样望了望她,然后恢复如常继续接下来的话题。
要不是隔了一会儿听到琉月嘲讽的声音,元黛差点儿就以为刚刚是个梦境,其实自己啥都没做了。
自己被妥妥的无视了。
元黛耐着平生最大的性子听到他们讲完,一众人领命去了,她质问子书岚卿:“为什么?干嘛?歧视女性?我这样的女扮男装做个亲卫也看不出来怎么就……怎么就,就不行了?”
子书岚卿瞥了眼她还放在桌子上的左手,道:“你用右手提把剑试试看。”
“……”
但元黛并没有气馁:“那,那你身边还缺宦官吗?”
“我身边不缺。”子书岚卿一语断她后路:“而且,在你眼里,宦官都这么随意的?没有正常流程直接说进王府就进王府,那帝王家的子嗣纯正问题岂不是非常大,每个都有极大的可质疑性?”
元黛绞着手指:“那……那,那我不是,我走后门啊?”
子书岚卿反问她:“那我为什么要给你开后门?”
她看着他,眨巴眨巴眼睛,眼底饱含委屈,仿佛下一刻就可以哭。
子书岚卿叹息,软了语气:“战场上刀剑无眼,不是闹着玩的。”
元黛瞬间收了泪,她撇了撇嘴:“担心我?”
活脱脱一个给点儿颜色就开染坊的典例。子书岚卿磨了磨后槽牙:“我是看你是故人之后才这么好言好语的,我劝你不要触及我的底线。”
底线?她怎么触及他底线了?那这么说这人底线很高而且莫名其妙啊,那宗人府里头受刑怎么不见他底线高啊?
奇奇怪怪的。
亲卫不行,宦官不行,而军队里女眷基本上是为零的,就算有那也太招眼了……
元黛想了很久,忽然一拍大腿,想起自己有个还不错的脑子——可以做人的随身图书馆啊!
虽然过程很艰辛,十天之内就要读完背完这么多历史,但是有效果啊!来来来,今晚不睡了!元小姐要挑灯夜战!
这具身子也不知道底子怎么样,不过住着她这么一个未来社会祖国的花朵熬夜的大家的灵魂,想必这一两个通宵是不会有问题的!
三天后,为了保证不出岔子,元黛早早的站在了子书岚卿的书房门外,腆着脸笑的谄媚:“殿下——殿下?”
知宣和他主子一样,习惯性的悄无声息自人背后冒出来:“殿下不在。”
元黛虽然已经习惯,但还是给吓的面皮子一紧,随后她又笑的像一朵花:“你们家殿下去哪儿了?”
“好像是说去了藏书阁。”
那正好呀!这样的话自己接下来的计划就会进行的顺理成章!
Perfect!
可是到了以后她才发现,现实总是残酷的。
面前那人脸色冷冰冰硬邦邦的,一点人情味都没有。听完她说话,甚至连点儿变化都舍不得给,更别说她预料之中肖想会有的欣喜。元黛觉着,哪怕就是他觉得她胡闹他会生气,也比这等神色要好的多。
大冰块儿冒着冷气:“我能记得,要你干嘛?”
“你,你是一军主帅,事务繁忙,那,那多一个人来,背背这些无用的东西,帮帮忙,给你歇一会儿也好……”
大冰块儿持续放冷气,却一言不发。
良久,子书岚卿淡淡的拿起手里的书,语气异常梳理:“你先说说看吧。”
元黛勉强重拾回一些信心,缓缓开口:“天下九分,”她深吸口气,“丘玥恒州玄襄承和毓辉琳琅正则辰良居安——合称九州。”
这可怪不得她,古代的书都没标点儿的,只有很长一个句子之后才有一个小小的句号,饶是如此,那句号还小的不得了,一不小心就得错过一个。而她既然是人家的“藏书阁”,那么没有标点的地方也不能停不是?
“本王想听听你,这个新来的,对这片土地一无所知的人这三天来,阅遍古籍后对各国的简述。”
本王。
元黛忽然觉得心口破了个大口子,像被剪刀自中间剌开的破布,迎风招展,风呼啦啦的灌进心窝窝里头去。
就是这样,还得简述,明明只想做个靠记忆力吃饭的藏书阁,现在还要加一个总结简述功能。
她想了想:“丘玥国,经济富庶,人民安康,但,据史书记载,自先帝时起就颇有朝政紊乱之势,后又经四子夺嫡之乱……”
子书岚卿开口指正:“五子,在本王面前不必避讳,众所周知的事情,除了正史记载,那本书上写的不是五子夺嫡?”
元黛扁了扁嘴:“就四子,正史说了算,而且四子顺口。”不等子书岚卿说话,元黛就接下去继续说:“呃,夺嫡之后,今上登基,颇有,政治轻颓之势……”看子书岚卿一点儿反应都没有,想必是真的四周安全,于是元黛也就硬了脖子,开始在这个言论不自由的时代说大逆不道之言:“反正现在就是,党派之争严重,好官活不久,坏人遗千年,留名青史的基本上就没有一个好鸟。至于好人么,抄家灭族一个不留。轻者流放的也大多死于途中,很奇怪,流匪那么多,却都挑了一点儿油水没得捞还得赔命的在押流放犯来劫,而斐然斐将军剿匪去的时候,常常也是空手而归——其中什么意思不得而知。”
“再是恒州。恒州嘛,政局稳定。但就是太稳定了,而且这个整日啊,帝王都忙着居安思危,根本没功夫管什么经济发展,说起来,这恒州才是理所应当当得起‘居安’之名的国家。既然说到了居安,那我就顺着往下,居安其实是一个很很很不老实的国家,可能也正是因此,老国君才取名居安的吧。结果没成想自己的子孙后代一个个的没居安也不思危,整天以身犯险,比如说这一次,居安才攻完琳琅,败了个落花流水元气大伤,转身又和正则一起攻打丘玥,不自量力,却让人也拿它没办法。”
“还有就是正则,这次战争就是他们首发挑起。这个名字很正的国家其实一点儿也不正,只是因为他们头脑简单,都是粗人,成日就知道武力解决一切。不过令人非常奇怪的事情就是,不是夸您,我背书呐——就是,据说!在正则,丘玥国的翊王殿下那就是战神代表,有不少人背叛自己的国家更该国籍投奔丘玥国的,居然还被人称颂说有前途!这一点我很费解。”
而且更令人费解的就是他们明知道子书岚卿不会收他们!因为子书岚卿作为丘玥国的将军又不是丘玥国的一把手,一言一行都被盯着的,不管怎么好也不敢收正则的人进麾下。可是即使知道不成他们也要来一趟,这是干嘛?走流程玩儿?
“然后说说琳琅。琳琅就有些意思了,我一直很好奇,现在终于彻彻底底的认识了这样一个国家的面貌。女权主义国家,几乎可以说是女儿国吧,有男人的女儿国。母系氏族的安排,让那儿的男人地位低于女人不少,据说移民的不少,但奇怪的是也并不多,要是我肯定赶紧搬啊,到哪儿不是住?”
子书岚卿难得的给了点儿评价:“故土难离,况且孩提时期的教导以及父母的耳濡目染,那是不一样的。”
元黛叹了口气:“是,培养了不一样坚固的奴性。而且女人多的地方是非多,据说也有女人想搬进去,这国境自由实在是有点乱了,这样岂不是琳琅女人越来越多男人越来越少?那她们还有三夫四夫的!可能是太富庶了,闲的没事儿干。”
“好了。”
正在元黛以为某人大发慈悲的让她过关可以去喝口水的时候,子书岚卿道:“把琳琅的历史背一遍。”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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