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阿黛小同学又被软禁了。
这回门外没有雕塑人了,但是只要她一踏出屋门,安凤栖就会瞬间出现在她身边,一惊一乍的吓了她好多回,元黛终于见怪不怪了,于是再也不出门。
“阿黛,你怎么就这么心狠呢?”安凤栖总是会坐在她身边叨叨:“我等你等了好些年,终于等到你在我身边的这一天了,你却又非要离开,说什么都不肯留下。”
而元黛就总是闭眸佯寐,一言不发。
“唉,”安凤栖叹息:“你现在话也不说,气都不冲我发了,阿黛你让我好生难过。”
安凤栖每个傍晚都会来,一开始元黛会怒气冲冲的回他,而渐渐的发现这个人真的是有病而且病入膏肓无可救药,之后就干脆闭嘴,气着了自己还是自己倒霉,没事儿别同病人置气。
“不知道你还记不记得了,”安凤栖那张娇艳的人神共愤的脸上总是带着怨妇一般的哀愁之色:“阿黛你非说你不记得了,可我怎么也不能相信你真的忘了……你是不是有什么苦衷?你不敢说你记得……阿黛,我那时候就喜欢你了,从那天起我的命就是你的了,我的一辈子也都是为了你而活。”
元黛实在忍不住了,长叹一声,在藤椅上翻了个身背对着他。
安凤栖眼睛亮了亮,他赶紧拖着小板凳做到元代面前:“你终于给予我回应了!你在听我说话的对不对?……我刚刚的话你听见了吧?你有没有想起来?……当时就是你,我饿了三天,当时又在乞丐堆里面,因为抢了个馒头,被他们打了个半死,是你天女一般的降临在我面前,你买吃的给我……你个子比我还小呢,但是心地却那么的善良,我当时就说,我长大了一定娶你回家。后来,后来我知道你的身份不凡,我也知道了你自幼便与子书岚卿定了亲,我就暗暗发誓一定要超过他!就算……就算娶不到,要一辈子好好的守护你……”
“后来元家落难,你父亲锒铛入狱,我逃了出来,到江湖上认了义父,跟着他做事。义父没有儿子,我知道我如果够努力,我可以继承他的一切……我不想的,我真的一开始很想靠自己不想靠别人,可是,可是我很着急,我必须要尽快的强大起来好去救你,可是……可是等我一切安顿下来的时候,我那时候才……你一定是还在怪我对不对?我也是没有办法,我听说的时候你们家已经……我,我是迟了,我对不起你……”
妖艳女人似的的安凤栖包了一包泪水,委屈极了:“我以为自己至少可以赶在那之前把你和你家人抢也抢回来了……可是,我到底还是快不过那些小人,我一直都以为你已经不在了,我哭了整整三天,我发誓要拼命替你报仇,所以我努力至今,继承了义父的势力后建立了玉栖楼,我现在在江湖上已经很厉害了!你知道吗?我现在算了一下,我很快就可以扳倒慕容氏了!不管是子书岚卿还是慕容允鄂,他们帮你的目的都不纯,你跟着他们走,说不定就给当了诱饵!可我不会,我是一心一意的向着你的!”
安凤栖有点急了,他一把抓住元黛的手:“你小时候就说喜欢我的!我还跟着元将军学了一个月的功夫!受益匪浅,至今受用。我知道你现在大仇未报无法儿女情长,我理解你!所以我愿意等,我还愿意陪着你一起去报仇!你有什么不开心的时候,我可以借一个肩膀给你让你哭泣,我可以无声无息的陪在你身边,在你需要我的时候保护你……我现在功夫很厉害了!不像以前那个小子,那么拙劣,我还是一楼之主,他们也都可以和我一起保护你,我的人就是你的人……我不会给你添乱的,就默默的陪着你就好。”
若真摆在一般情况下,有这么个男人对她甜言蜜语一箩筐暖心暖身这么好的,她早答应了,又是怎么一张好看的脸……可是现在是特殊时期,而且这个人明显的是个疯子。
他还顶着一张酷似卫殊衍的脸,让元黛好生难受。
原来在现代的时候她说卫殊衍无情,那么多女孩子的情书过来他一个都不动心还拿她来挡灾,而现在看来——他妈的卫殊衍实在是太正常了。
她现在看安凤栖的眼神都只有一种了——该不是个疯子吧!
面对一个疯子,你可能会有怜悯之情,陪伴一个疯子,除了怜悯你可能会有烦躁之心,而长时间陪伴一个疯子,你还会有怒火,而她……被一个疯子囚禁……她快疯了。
关键这个疯子还絮絮叨叨,每天都会不厌其烦的来同她讲差不多千篇一律的台词,脸色都是那么殷切,笑容总是那么真诚,眼神总是那么充满希冀。
然而今天有些不同。
离着老远,元黛便能感受到安凤栖身边低沉压抑的气息,她不知为何居然犯贱的动了恻隐之心想安慰安慰下这个疯子,关爱一下病人,却不料他大步走过来,忽然一把搂住她,还蹭了蹭。
元黛:“……”
什么叫“该不是个疯子吧”?他就是个疯子!
元黛给他搂的鸡皮疙瘩直起,她拼命的挣扎却拗不过他的力气,在他面前,元黛一切的挣扎似乎都是徒劳。
元黛很生气:“安凤栖!你又想做什么?”
“没想做什么。”安凤栖老老实实答道:“就想抱抱你。”
“抱?凭你这皮相什么女人抱不着?”元黛嘴下一点儿没留情:“真这么喜欢投怀送抱不如去男风馆挂牌儿卖身,你来跟我这讨什么厌!”
“唔。”安凤栖没生气,反倒是笑了笑,还继续搂着元黛:“我别人都不想抱,就想抱你。”
“呵呵。”元黛没好气:“难不成我还要谢谢你?”
安凤栖仔细的想了想:“唔,谢谢就不用了,你就让我好好陪着你,默默无闻的也成,我保证不烦你。”
“不烦我?可能吗?”元黛一把甩开他,她活动了一下胳膊,冷冷的看着他:“我这时候本来可以报仇,你却为了一己私欲把我困在这里,你口口声声说是你把我从慕容允鄂那里解救出来,而你却又让我被你软禁。你说你帮我,却更多的是为了满足你可笑的欲望,和填充你内心的空虚,你把我当作救命恩人吗?我看你更多的是把我当作一个,寄托你疯子一般变态的情感的承载罢了!你现在说你帮我——你自己难道都不觉得可笑非常吗?安凤栖,你有没有一点儿自知之明,你知不知道你自己现在其实就是一个疯子?”
安凤栖一双无辜的眼睛眨啊眨的,眼神干净的似乎可以一眼望到底,他自动忽略了元黛最后对他的评价,他说:“我可以帮你的,你要相信我。”
元黛挪开视线不理他。
安凤栖有些灰心,忽然,他非常郑重的拉住元黛的手:“我带你去个地方。”
元黛被他拉着一会儿飞一会儿跑的,颠了个七荤八素的,这几天休息的不好,吃的又不安生,这下子顿时胃里头翻江倒海了起来,好一会儿才忍住那股子难受劲儿。
她一抬头,便对上安凤栖那满含期待以及兴奋的眼神:“到了,你看——”
定睛一看,“哇”的一声,元黛再也忍不住,把胃里本就不多的食物,全都吐了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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