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黛指指他手背绑的绷带上的血迹,又做了一个“嗷呜”吞东西的动作。
血噬门。
安凤栖居然看明白了,薄唇紧抿。旁边的葛幸在风中凌乱……
怎么回事?这是哪国语言?
葛幸咳了咳:“姑娘这是中毒了,所以才会哑。”
“中毒?”安凤栖看起来比当事人还紧张,不,就只是他紧张而已,当事人看起来平静的就跟中毒的人不是她一样。
“唔。”葛幸捋了捋下巴底下才留了点儿碴子的胡子:“毒不深,近期已经久未服用,想来是可以一点一点随着时间流逝淡化掉的,但是那天那么一阵猛吐,把身体里的毒素都冲到了咽喉部位,之后又躺了一个月没带醒的,毒素累积于咽喉久不得散,阴差阳错的就造成了喑哑。”
元黛点点头,忽然想想觉得好像有哪儿不对劲儿——一个月?一个月!一个月?!
“我睡了一个月?”元黛看向安凤栖,非常尽力的夸张的比着口型。
小学生点点头:“我每天晚上都在这陪你,每过一夜会在桌角划一道,我记得最清楚,算上今晚,已经六个正字带两笔了。”
葛幸道:“睡的久也正常,不是中毒嘛,正常正常。”
“我还没问你呢,之前你怎么不说她中了毒?”安凤栖瞥他。
“呃……怕你担心……嘿嘿嘿……而且,毒不深,没有必要……嘿嘿嘿……那个,我去,去抓药,去抓药,不碍您的眼了……”
元黛看着葛幸出门去,然后扭头问安凤栖:“琉月呢?”
安凤栖挪开视线,试图装作没看到她的口型,却被元黛抓住胳膊,硬生生扭回来。
其实以他之力他完全可以抵抗过元黛的气力的,但是他又怕她过于拼命伤了自己……做担心别人的人真能,尤其是在担心的那个人还是个白眼儿狼的时候。
可不是白眼儿狼么,他担惊受怕的等她醒来,结果人家老人家可好,一上来就质问他。
小学生很不高兴。
但是又不能说。
元黛着急起来,引起一阵猛咳,小学生吓得赶紧给她顺气儿。安凤栖咬了咬唇:“我还没有伤害琉月呢。”就好像小学生犯了错,他垂着脑袋端端正正的坐在元黛床前:“我知道你心软,善良,所以先给你看了一些我的设想而已……”声音带了点儿哭腔,他抽了抽鼻子:“我还没动琉月呢,所以你别生气……”
元黛咳了好一会儿才找到自己的思绪,“那你放了她吧。”
安凤栖抿唇:“我放了她,你就会舒服些吗?”
元黛点点头。
安凤栖叹了口气:“好吧。”他很不情愿的转身,冲门外的人示意。他递给元黛纸笔:“你可以把想说的话写给我,我不能时时刻刻看着你。”
很快琉月就被人扭着押进来,进来第一句就是:“你居然还活着?”
“……”戾气染上双眸,安凤栖道:“你什么意思?”
“我给她下了毒,你不知道吗?我打一听到她昏迷了的消息就好高兴噢却没想这么命大,我呸!勾搭了这个勾搭那个……”
安凤栖冷冷道:“看来你鞭子还没有挨够。”
琉月瑟缩了一下,却又梗着脖子嘴硬:“哼,谁怕你的……你有多厉害?不就是会压制人么?搞一个人家不要的……”
元黛拉了拉安凤栖的袖子:“行了,放了她吧。”
“哦呵?”琉月笑起来,笑的一耸一耸的,扯着了身上的伤口疼的龇牙咧嘴,却又要拼命的笑:“意外收获啊!哑啦?”
元黛磨了磨后槽牙,提起笔就写:“你杀了她也成。”
忽然门外高亢的一声:“琉月!”
接着门内高亢的一声:“是你!”
好好的一副情人重逢的场景,本来就是言情小说控的元黛按理说本来应该是觉得感动万分的,可为什么看起来这么刺眼呢?
尤其是琉月还一脸的傲娇:“你怎么回事,才来!说好的保住我呢?我怎么受伤了?”
元黛扶额,人家说你就信啊……脑子是个好东西,可惜她没有。
琉月还在诉苦:“你看你看!看我的背!他拿鞭子打我!可疼了!不是说要保我的吗?怎么着难道就保我一口气儿吗?”
元黛冲天翻了个白眼——保你一口气儿就不错了!何况你现在看起来气儿可多着呢。
“住嘴。”安凤栖语气淡淡,却严肃的凌厉:“保不保得住你这口气还未可知。”
琉月咬唇,瞪着眼睛看着暮夜:“你不是很厉害的么?我觉得你应该打他一顿!”
暮夜垂眼,摇了摇头:“我打不过他的。”
琉月翻了个白眼:“真是没用的东西!”
暮夜一点儿没生气的样子,他忽然扑通给安凤栖跪下了:“是我的错,我求你放了她吧,我,我可以替她给你泄愤。”
“什么叫替我?”琉月很不满意:“本来就是你的错好不好?你怂恿我这么做的!现在东窗事发你理应来救我什么叫替我?搞的你好像多大义凛然一般。”
安凤栖大喝一声打断:“行了!走!赶紧走!”
小楼上风很大,安凤栖一路抱着——准确来说是押着元黛上了楼,一点儿不带喘的。元黛觉得这疯子果然是不一样,体力都和常人不同,这嘎高滴楼,一气儿抱个肥妞儿上来不气喘吁吁的才怪——但安凤栖这疯子就可以。
他还镇定自若的往前走了两步倚栏远望。元黛唏嘘两声,他走的是直线,也没有累的往前扑倒!看来他并不是因为累过了连气喘的劲儿都没了,他是真的不累。
安凤栖从袖子里取了一张袖箭。
元黛扑过去,情急之下想喊却又喊不出来,只能抱住他人,使劲儿的把他举起的胳膊往下扳。
“受人之托忠人之事,琉月必须死。”安凤栖目光闪了闪:“更何况,这种女人不杀掉,难道留着浪费粮食么?”
“嗖”的一声,箭矢脱离弓弩。
安凤栖淡淡的将弓弩收回袖中,看着半身鲜血的琉月在远处忽然倒地,看着暮夜撕心裂肺的大喊着摇晃着琉月失去生机的身体。
“这般好死……便宜她了。”安凤栖满目戾气的看着这一幕,有些愤恨的咬了咬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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