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抬起头来。”
许是料到了她不会听话,所以此话一出,便有人来掰她的脖子,然后又一个人揪住她头发往后万分粗暴的一扯,她不得不抬起头正视着慕容允瀚。
别说,虽然不是一个妈,但长的跟慕容允鄂是真像。
曾经看过一个调研,说家里谁强势孩子像谁,这么说来他们的父亲一定十分强势。
“小姑娘,我叫你什么好呢?苏愿之?元黛?”
元黛冷冷道:“免贵姓元,提醒一下,为君子者,不宜唐突女子询问闺名为何。”
慕容允瀚失笑:“好,元小姐。元小姐何故进我家来做这下等的婢女?”
元黛翻了个白眼,一副“好气哦”的样子:“给人贩子掠了去,没卖进青楼是我命好。”
“哦?”慕容允瀚挑眉:“朗月斋那壁护着你呢,还能让你给人贩子抢了去?”
他怎么什么都知道?元黛压抑下惊愕,昂了昂头:“他又不是武功盖世的英雄,能护我护到哪儿去?况且时间又不长,消失了四五天,可能会着急去找人吧。”
“你果然有点儿不一样,”慕容允瀚挥了挥手让押解的人下去,偌大的书房里便只余两人。慕容允瀚笑道:“允鄂你小子说你有意思,我还以为他诓我。”
元黛翻了个白眼撇撇嘴道:“切!亲兄弟还互相猜疑。”
“唔,亲兄弟,”慕容允瀚道:“是亲哈,比你我的关系稍微亲那么一些罢了。”他蹲下来与元黛平视:“这世上除了自己,谁都不可信。就像你,景云说我书房里有证据就是有证据?你觉得这样重要的东西,我会简简单单就放在书房里?”
元黛非常认真的摇了摇头:“不觉得。”
顿了顿,她又道:“我觉得你会放在书房的密室里。”
慕容允瀚不禁给逗笑了,而元黛还在继续她的分析:“最危险的地方就是最安全的地方,所以放在书房里,这样容易制造假象让人忽略其存在,而太过危险之处即使安全但并不是真的万无一失,而且被发现的几率并不小,所以你辟了一间密室或一处暗格,专门拿来放这些。”
“好笑。”慕容允瀚笑着,从怀中拿出一沓信件递给他:“这样重要的东西我不会不收好,看你可怜,我替你找出来了。”
“?”元黛怔愣的看着他:“你是慕容允瀚吗?”
他笑了笑:“自然。没有害你的意思,我只不过是好奇,想看看你能告我告到哪一步,如若陛下知道了,是信你还是信我。”
元黛歪着头想了想,顿时站起身,拍拍裤腿双手抱胸:“那我可以走了?”
慕容允瀚有点意外:“你不想知道我为什么陷害元贺?”
元黛撇撇嘴——这人是个变态吧?非要别人按照套路走问他问题让他颇有成就感?
她想与不想便答道:“不想。”
可慕容允瀚不听她的,负手立而远望,道:“你父亲背叛了我。”
“……”不是说了我不想知道了吗?命保住了还有了证据我还跟你在这儿废话给鬼啊!当然是赶紧确认证据真假为当下第一重要之事啊!还有,一个大男人,这委屈巴巴小弃妇似的语气,不是有什么问题吧?
“十七年前我第一次见到他,那时候他不过一名小将,一腔热血,受了先帝不少赏赐,先帝爷说他‘未来必成大器,前途无量’。为求稳妥,他已经基本上是加入我这一派的,我以为他可以为我所用,却不想他居然反水,他居然反水,意气风发,觉得改革好……可笑。”
“可不可笑不重要,最终谁输谁赢才重要。”元黛道:“你也别以为他死了他就输了,改革派还没倒,我也活着,我们都还在坚持,就还没输。”
元黛淡淡一笑,将证据往怀里一揣,袖子一挥大步流星就往外摇摇摆摆走去。
元黛就这样走出了慕容府,毫发无损,且脸色看上去还白里透红的。景云见着人,拉着衣袖左看右看:“怎的,还在慕容府受着优待了?”
“嘁!”元黛尾巴一翘:“姑奶奶我是谁!我怕他?”
景云似笑非笑,揣着袖子往院子里走:“施主早些休息。”
“哎哎!”元黛赶紧冲进去拉住他袖口:“别跑别跑!我跟你说……”
景云甩了甩袖子:“别拉拉扯扯。”
“行!事儿多!”元黛撇撇嘴:“干脆叫事儿妈大师得了!好了,正事!喏,慕容允瀚给的,说是证据,让我去告,他不信我能告得上去,我总觉得不太对劲儿,不会是假的,他好反将我一军扣我个诬陷的帽子吧?”
“或许是真的,”景云也没接,袖手道:“慕容允瀚一直很狂,把真的留到现在也不是不可能。但,现在肯定不行。”
元黛蹙眉:“为什么不行?”元黛忽然有点生气,智商就直线下降:“难道说,现在子书岚卿准备加入慕容那队好保自己的安稳,那我也不怕,反正我自己去告,你们谁也别想……”
“不是。”景云听她越说越偏越说越不靠谱,赶忙摆摆手拦住她的话:“是琳琅主和。”他摇摇头:“使者都已经在来的路上了,说要结永世之好,其二皇子还欲求娶熙悦郡主呢!”
元黛惊得下巴都差点儿掉下来:“熙悦郡主?什么,她,她不是……”
景云无奈笑了笑:“有缘无分吧,何况我看她跟慕容家那小子有没有这事儿都没戏!纯粹是她爹娘的一厢情愿,还拖的她以为自己好像很喜欢慕容家那小子。”
长叹一口气,景云又道:“嫁去琳琅……啧,只能说,或许家庭地位比较高吧。”
“这不是重点先生哎!”元黛急的拍大腿:“这一联姻,不就意味着敌国变成了盟友,那通敌叛国的罪名忽然间的,不就变成了促进两国友好交流了嘛!所以这么说,慕容允瀚不只是狂,他狂的还有原因!他早就知道两国要交好结盟,所以他就觉得自己这项罪名已经完全不成立了!皇帝反正忌惮他兵权在手政权遮天的不敢把他怎么样,到时候罪名轻飘飘的一收拾,永绝后患了都!”
“唔,”景云点点头:“是这样。”
元黛翻了个白眼。
气鼓鼓的跺了跺脚,元黛磨了磨牙,扬长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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