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世间的很多事情哪有那么多的道理可讲,不过是一个右一个利益阵营的相互博弈罢了,好歹你也是年轻有为,就凭你如今的地位,想要什么样的美女没有?你说是不是?”
陈大龙冷冷回了一句:
“我跟余丹丹那一页已经翻过去了,现在你提起她,我想知道她的事情与我何干?”
就算聋子都能听出陈大龙这句话绝对口是心非,若是余丹丹跟谁结婚他当真半点不在乎,为什么听说了余丹丹要结婚的消息后,他整个人像是蔫了一般没有半点精气神?
茅家涛到底是男人,心里倒也能理解几分陈大龙此时的心情,他亦是苦笑一声劝道:
“陈书记,我也是男人,也是有过女人的男人,你的话我理解,不过这世上的事情原本就从不按常规出牌,就说我和王家新,从小一直斗到大,你输我赢家常便饭,这一回的深港项目,我跟他又呛上了。
余丹丹和我三弟成亲,我跟他就算成了亲戚还不是一样抢生意?自己发财自己腰包鼓,这年头谁能抵得上钞票亲?我在普安投资失败后,也了解具体的原因,知道你陈书记仗义,是个重情义的汉子,否则我今晚也不会跟你说这么多?女人嘛,天涯何处无芳草,想开点!”
茅家涛倒是成了心理医生一般,一个劲开导起陈大龙来,陈大龙对他的“好意”视若无睹,依旧是冷冷口气道:
“茅总,你跟王家新也算是一路人,都是利益为上,冤家路窄是你们自己的事情,没必要跟我说,我不想参与你们之间的狗咬狗。”
“对!”茅家涛说,“陈书记,你说的太对了!我跟王家新的确是一路人,而且是为了利益狗咬狗,商人嘛,无利不起早,没有利益就看不到商人,但是我跟王家新最本质的不同在于,我是个有良心的商人,可他王家新却不是。
想当初,嘉惠的哥哥对他情深义重,把他当成是兄弟,到头来,他还不是跟嘉惠哥哥闹的不愉快?这种人过河拆桥的事情干多了,都成了习惯了!”
茅家涛说完这句话,还特意求证似的冲着坐在对面柳嘉惠一扬下巴,问道:
“嘉惠,你当着陈书记的面要说实话,我刚才说的话没错吧?王家新当初是不是跟你哥哥也玩的过河拆桥?我就说他没良心,你们偏不信。”
柳嘉惠显然还没从刚才听说余丹丹要结婚的坏消息中缓过神来,见茅家涛冲她问话,没好气道:
“王家新不是好人,你也不是什么好东西,整天背地里嚼舌头根子,是不是男人?我哥哥跟王家新的事情犯得着你在背后胡说八道,他们的事情自己能解决。”
“谁胡说八道了?我说的都是事实?嘉惠,你可一向是立场最为公正的,怎么今天帮王家新那臭小子说起话来了?”
“我没帮谁说话,我只是就事论事,茅家涛,你也算是一个成功的商人,腰缠万贯,可心胸还是那么狭隘,就是看不惯你这种背后议论人的德性。”
“行行行,在你柳嘉惠眼里,我茅家涛从来都是坏胚子,从小你就瞧不起我,不过没关系,你只要记住王家新也不是什么好东西,你可千万别被他的假象迷惑住了,听见没有?”
“我的事轮不到你来管,一边呆着去。”
“妹妹,这句话就不对了,海哥昨天还在电话里跟我说,家涛,我妹妹在你那边一定要给我盯着,不要让坏人给带坏了,兄弟的托付,我能不放在心上吗?”
“你关照我?我这好好的请朋友吃饭,你进来捣什么乱?我劝你,赶紧扎破脑袋去竞争你那个深港项目去,别在我这浪费时间。”
柳嘉惠嘴里说着话,从座位上走出来,走到茅家涛身边拉着他的胳膊用力往外推,这让茅家涛顿觉尴尬,冲着柳嘉惠说道:
“妹妹,你真没有良心,我算是看明白了,你这小妮子心底里还是向着王家新对不对?我跟你说,你撵我走没关系,我把话撂这,深港项目要么我和王家新一块干,要么一块滚蛋谁也占不着便宜,那个赵德才要是不开眼,老子......”
茅家涛后半句话还没来得及说完,被柳嘉惠硬生生推到包间外,猛的关上门,根本不让他再有任何说话机会。
茅家涛一离开,包间里立马恢复了原先的安静,只是,此时的宾主二人都没了喝酒吃饭的心思,看着陈大龙眼神呆呆看着面前的一盘菜,半天眼珠子没动一下,柳嘉惠不禁心生同情。
自从她认识陈大龙以来,这位年轻的地方领导干部一向是以精力充沛干劲十足出现在大家面前,她从来没见过,一个男人的伤感居然会如此让人震撼?
尽管他一言不发,只是呆呆的坐着,那眼神里弥漫的哀伤却似乎顷刻间飘满整个空间,让人明显感觉到他内心无边无际的痛苦。
此情此景,柳嘉惠觉的自己有责任主动打破这份沉默,帮眼前的男人驱散这份哀伤,今晚是她请客,却没料到茅家涛会中途闯入,并说出余丹丹即将结婚的消息。
很显然,这消息对于眼前男人的刺激远远比带给自己的刺激还要大的多,她以前只听说余丹丹和一个地方基层官员相爱,当时认为余丹丹一定是傻了,和下面不懂情趣不懂生活的小官僚相爱,人家还不是看上余家背后的实力,直到认识了陈大龙,她才发现,余丹丹的眼光的确相当不俗。
陈大龙是一个想升官但是却想依靠实力升官的人,也想通过干大事情来证明自己的人,但是也很能懂得如何舍弃的人。
“相爱的人为什么总是不能在一起天长地久呢?”柳嘉惠在心里暗叹一声,冲着陈大龙轻声说道:
“陈书记,茅家涛这个人说话一向口无遮拦,你可千万别放在心上,其实,他和我哥哥,王家新都是战友,他跟王家新之间一向相互不对眼,只要在一起就杠起来,天生是冤家,你......”
陈大龙怎能看不透柳嘉惠自责心理,收敛心神冲她淡淡一笑道:
“嘉惠,你别说了,我知道,他们都是高高在上的高干子弟,我有什么跟他们可比的?我就一普通老百姓出身的草根,还不容易混了一个小小的干部了,还是个小的让人根本没看在眼里的芝麻小官,没有人会放在眼里。”
“不是这样的,陈书记,人生而没有贵贱之分,你可千万别妄自菲薄。”
“是吗?真的没有贵贱之分?那你告诉我,余丹丹为什么要嫁给茅家的三公子?不是连茅家涛都说他的三弟吃喝嫖赌是个花花公子吗?为什么?”
“我?”
柳嘉惠欲言又止,终于还是没能说出什么反驳的话来,这世界原本残酷现实,余丹丹嫁人对陈大龙的打击是显而易见的,面对心情极度低落的男人,柳嘉惠实在是想不出什么合适的说辞来安慰他。
“时间是抹平一切伤口的最好灵丹妙药,一切总会过去的。”柳嘉惠像是自言自语,又像是在劝陈大龙。
经过茅家涛这么一闹腾,酒是喝不下去了,陈大龙甚至连吃饭的心思都没了,冲着柳嘉惠抱歉道:
“嘉惠,我还有点事先走一步。”
“等一下陈书记。”
柳嘉惠喊停,站到准备要走的陈大龙面前,眼神里带着几分真挚道:
“陈书记,有句话不知道当讲不当讲。”
陈大龙站定,无所谓道:
“你我之间还有什么不方便说的?你说过,拿我当朋友,我陈大龙对朋友从来都是直言快语。”
“好”柳嘉惠像是受到鼓励,“我很高兴结交了你这么好的一个朋友,那我就有话直说。”
“嗯”陈大龙点头。
柳嘉惠一字一句:
“陈书记,作为朋友我想提醒你,现在的定城市,在深港项目招投标问题上,代理市长赵德才已经成了王家新的代言人,而茅家涛这个人善于心计,必然也有自己合心意的代言人。”
“哦?”
陈大龙诧异眼神看向柳嘉惠,如果他没记错的话,柳嘉惠曾经亲口说过,“她最讨厌在所有的工程项目上掺杂政治因素,怎么这回她倒是主动提及此话题?”
柳嘉惠严肃神情道:
“陈书记,我担心以赵德才的不负责任,深港项目免不了要出事,万一到时候局面有变,还请陈书记记住我今天这句提醒,切勿忽视了茅家涛背后的那个代言人说话分量!”
陈大龙默然。
他早该想到茅家涛突然杀到定城市来抢深港项目绝不会毫无准备而来,只是柳嘉惠明明话里有话,为什么不直接把谜底说出来?茅家涛在官方代言人究竟是谁?难道她有什么难言之隐?
想想柳嘉惠一个平日里闭口不谈官场政治的女孩子,今天能对自己推心置腹说这么多已是难得,陈大龙冲她真诚道了声,“谢谢!”转身离开包间。
......
当天晚上,好不容易盼来了一场滂沱大雨浇灭了持续很长时间的酷暑高温,雷电交加的夜晚,老天爷肆无忌惮发脾气,一会一个响雷震的人耳膜“嗡嗡”响。
天将即晓,下了一夜的雨终于停下来。
陈大龙一早走出房门立马闻到空气中一股雨后清新,满眼的绿树小草也像是喝饱了雨水恢复不少精气神,满目苍葱翠绿让人看了心情说不出愉悦,整个城市仿佛瞬间变了一副模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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