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再假装爱我

    
    林澈迟疑着，定定地看着我，“我没有说要分手，离开你我怎么过啊？”
    “不是的。”我摇头，“你现在这样，其实你心里有答案了，林澈，到底是怎么回事你告诉我好不好？你以为……你现在要提分手，我就会答应你吗？我给过你机会的，退一万步说，就算你和程之英之间，真的发生过关系连孩子都有了，那又如何呢？我才是你领了证的妻子，只要我不同意离婚，她就算有了孩子也是私生子。”
    这样说着，我更加难过起来，又继续说道:“何况……我有孩子了，我绝对不会让你离开我，不管程之英想做什么，她要从我身边抢走你，不可能的。我的孩子你就不想想吗……”
    “之涵，”林澈摁住我，努力收住情绪说，“你冷静点，我会处理好这些事的，相信我。”
    “我怎么才能说服自己继续相信呢？”我摇摇头，他没有回答我的问题，我也没有继续说话。
    又是好长时间的沉默，林澈才开口，他问我:“之涵，我们认识多久了？”
    我没有心情回答他这样无关痛痒的问题，他便自说自答，“你十六岁的时候我就见过你，那时候你在机场把我错当成温以安，抱着我不放手，我转头看见你，要不是你长得好看，我一定打死你。”
    说着，他的心情似乎好了起来，回忆起那些事情，竟然还笑了。
    “你到底想说什么？”我开始有些不耐烦了。
    “后来啊！一直到你十八岁才有了第二次见面，当时你企图破坏咱爸妈的约会，我得知消息后，准备让赵文去教育教育你，心想这年纪轻轻的小丫头，心眼怎么那么多，那天赵文临时出了状况，我就自己去了。
    你知道吗？有些巧合，在遇见你之前，我始终不相信什么命中注定，你以为那晚我带你回去真不想动你吗？我一遍遍地想让自己理智起来，事实上，你当时的校园卡是被我故意拿走的，手机也是被我关机的，还有杨皓，当时我明知道自己给不了你未来，但就是看不惯你和别的男人在一起，后来你一次次地去找我，告诉我你喜欢我，那时候我心里有多挣扎。
    我说这些是想告诉你，不管是在那时候，还是我后来走的每一步，我都是真心诚意想和你共同生活的。今年你二十三岁半，从你十八岁到现在，这五年来，我真的爱你。”
    “你爱了我五年，现在不继续爱下去了，你是想说这个吗？”
    林澈摸着我的头发，他眼圈还是通红的，嘴角却带着笑意，“我们不说这个了，来，先换衣服。不是总说在家里待着无聊吗？我待你出去转转？”
    “转你个鬼啊！”我挥动着双手，打到了他的脸，“你把话说清楚！”
    我打到他，他也不阻止我，任凭我使尽力气打着他，最后打不动了，被他拥在怀里，又咬起他来。他越是不挣扎，我哭的越凶。
    好长时间过去，在这拉拉扯扯中，他帮我换了件裙子，又不太熟练地给我梳好了头发，涂好了防晒霜，我浑身没了力气，心里又特别难受，一直到他给我抱到车上，我才有气无力地问:“你是要带我去民政局办离婚？”
    “都周末了，民政局没人上班。”林澈说，“胡思乱想什么呢？不到最后一步，之涵，无论如何我都不会离开你的。”
    “你究竟瞒着我什么？”
    “这样可以吗？”林澈侧过身来，按住我的肩膀，认真地说，“之涵，你看着我，给我三天时间好不好？三天之内，我必定给你答复，你相信我最后一次。”
    我的心情愈发沉重起来，嘴巴一张一合，都特别吃力，“意思是你只给了我们最后三天，三天以后，你可能就要离我而去了吗？”
    “你不要胡思乱想，我会很心疼的，知不知道？”林澈又捏了捏我的脸，“无论如何，你要相信我绝对舍不得伤害你，从我决定要和你在一起后，或许我做过让你伤心失望的事，但从来没有哪一刻，我有意做过这样的事情。”
    我也相信林澈说的话，的的确确他对我很好很好，他是真的爱我。可我又不是百分之一百地深信他，这种感觉让我自己很痛苦。
    “那你和程之英之间，没发生过什么是……”我话还没说完，他就扣住了我的脑门，堵住了我的嘴唇，我们亲吻着，不同于以前的每一次，愉快或者不愉快的，我只觉得自己现在跳进了一个大坑里，里面漫无天日，爬不上来，也没有人试图拉我一把。
    后来林澈带我一起去逛超市，还在街上买了奶茶冰淇淋。我们好久没有这样闲下来相处了，其实我一直有大把的时间闲来无事，主要是林澈一直都很忙，我甚至都不知道他从前一直在忙什么。
    回到家里把冰箱填的满满的，才有了种居家的感觉。之后我们又去了海边，在沙滩上坐了好久，浪花拍击着浪石，林澈扳过我的头靠在他肩上，我摸了摸肚子，孩子……一想到它，我却已经不是开心，只觉得越来越没底，越来越坠入深渊。
    我的头发被海风吹到了林澈的脸上，他转头问我在想什么。
    我缓缓地开口，问道:“孩子，你喜欢男孩还是女孩啊？”
    他却迟疑了下，我感觉到了，虽然是很短很短的时间，然后他说:“其实之涵，不管是男孩女孩，它们都没你重要。这个孩子，我想和你说……”
    “别说了。我一定要留下它，哪怕在手术室上我和它只能活一个，我也要留着。林澈，这是你的孩子，你一点都不爱它吗？”
    “我爱它，但我更爱它妈妈。”他转头又和我接吻，我别过脸去，只是觉得很难过，但也不想再哭了。
    回来的路上，为了哄我开心，林澈又捡来了好多贝壳海螺，我拿在手里把玩着，他给我打着伞，问我有什么想去的地方，明天带我去。
    我摇头，说自己哪儿都不想去。回来我们一起做晚餐，又一起看电视一起睡觉。
    睡着以后，我隐隐约约地听见林澈在接电话，他低声说着什么要尽力补偿，无论程之英提出其他任何刁钻的要求，都一定要先答应下来，先稳住她的情绪，后续事宜再慢慢处理。
    我听出了他的紧张，他挂掉电话后又悄悄地出了房门又拨通了电话，不知是打给谁。
    过了两个小时，他才又重新回来我身边躺下，在黑夜里轻轻地亲吻了我的脸颊。
    我似乎意识到，我与林澈，可能要以这种方式玩完了，正如我们莫名其妙地开始，结束或许也要这样不明不白。
    当然了，会觉得莫名其妙不明不白的，从头到尾应该只有我自己。
    我在黑暗中搂住林澈的脖子，轻声说道:“明天我哪儿也不想去，以前你把我关在家里不让我出门，现在你就陪我在家里待着，你也哪儿都不去，好不好？”
    他大概觉得诧异，其实我是醒了的。然后他点头说好，让我安心睡觉。
    我十分罕见地一夜无眠，
    这样拖拉着，我反而觉得害怕，越来越没有底气自己可以抓住林澈。
    他似乎也没有睡着，我们就这样各怀心思的过了一整夜，我觉得奇怪，纵使程之英都那样说了，我却仍旧不愿意相信林澈是真的背叛了我，又或者说，即便他背叛了我，我也不愿意正视这个现实罢了。
    因为晚上没睡，白天的时候我又分外疲惫，林澈说怀孕嗜睡很正常，就让我睡觉。
    可我担心睡着了他会离开，强撑着不愿意睡过去。
    就这样，中午林澈接了一个电话，之后一直不在状态。
    我去洗手间洗了把脸，在镜子面前，被自己的脸色给吓着了，脸上又开始长红斑，整张脸又显得很浮肿。
    我只好不停地用冷水冲洗，试图缓解下自己现在的鬼样子。自己却又倒在了水池边。
    再次醒来，身边又是消毒水的味道，除了让人心生厌倦外，更多的则是畏惧。
    林澈坐在我身边，他的脸色也非常不好看。我睁开眼看见他在，本能地一把抱住他，轻声说了句，“你还在啊！你不要走，好不好？”
    他却非常残忍地拿来我抱住他的手臂，眼神变得坚定起来，他是要来谈分手了。
    结果他缓缓开口，说的却是孩子的问题，“之涵，你现在的身体状况不太乐观，这个孩子，我们暂时不要了。”
    “不行！”我护住自己的肚子，此刻孩子对我来说就是全部，它比林澈带给我的安全感要强多了，“我说过的，即便要我死，我也要留下孩子。而且你也默认了我能把孩子生下这个事实。”
    “那你死了我怎么办？”他问我，眼神突然变得很无助。
    “我真的会死吗？”我呆滞地问了这样一句。
    “不，不会，尽快做手术就没事，但这个孩子，之涵，从一开始就保不住的。”
    我和林澈对视了几秒，看着他深情款款的眼神，突然觉得愤怒起来，“一开始就保不住？你之前可不是这样说的，你和医生都不是这样说的！你现在换了说辞，是想让我趁早打掉孩子？打掉孩子才好离婚，是这样吗？”
    林澈又没有反驳我说的话，反而是自顾自地说道:“孩子的事情是我的错，我不该让你在这种时候怀上，原本早该拿掉的，可那段时间我俩也是这样，关系紧张，因为有了孩子，你不再虐待自己，你会好好生活认真吃药，热切地期盼自己恢复，但是之涵，这孩子来的真不是时候，我说过我爱我们的孩子，可我更爱你，即便是我和你的孩子，我也不允许它对你造成伤害。”
    “所以你是为了我，才不要孩子？孩子没有了，你就不会跟我分手了？”我眼睛一眨不眨地盯着他看，他犹豫了。
    不等他开口，我立刻讽刺道:“真是可笑，你真要提分手，就不能干脆利落点？不过我也是个很可笑的人，我不管你心里到底是怎么想的，这个孩子我必须留下。”
    “那如果我们离婚，你要一个人带着孩子吗？”林澈突然生气起来，加重了语气，脸上的愧疚也慢慢地消失了。
    这一刻还是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