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道长,我昨日不敢替你说话,其实……还有一个原因,”老板娘神色有些恐惧,“我曾经听一个客人提到过,有那么一种人,生来就是……鬽胎。”
“据说这鬽呀,本是由世间煞气汇聚,虽然没什么意识,随意晃荡,但一般人只要稍微沾上一点就要倒大霉的,甚至殃及性命,实在凶戾得很。而更可怕的是……这鬽要是沾染的人气多了,就会慢慢变成鬽胎!”
“那鬽胎会找一母亲,像个普通人一样出生,但是出生后的婴孩,如果不当即杀死烧成灰烬,待到它长大了,成了厉害的邪物,再要除掉就难了。”
聂珵听到这里的时候还是有些纳闷的,不明白老板娘给自己科普这种歪门邪道知识点的意义何在。
然后便听老板娘终于道:“道长,这鬽胎堪称邪物之首,所以……它不像常人一样畏惧和邪物碰触,相反,无论是什么邪门东西都喜欢与它亲近,比如说那……活青子……”
聂珵忽然愣住。
老板娘自顾自往下说:“道长救过我的命,所以我呀,相信道长的为人,但是,如果你这本领被有心人瞧了去,到时传扬开,恐怕你有理也说不清啊,所以还是想提醒道长一声,今后再遇到活青子,最好不要再当众和它交手……”
“……”
聂珵听老板娘说完,联系自己这两日的经历,内心深处仿佛被什么扯动,有什么正在破茧而出,他想看得清楚些,可周围黑暗一片,他根本没办法更进一步。
不过,他看着老板娘却只是轻轻一笑,道:“多谢,可惜老板娘其实看错了,我呐,从来都没真的碰到过那邪物,更别说跟他们亲近了,身为问擎弟子,没点手艺傍身还如何行走江湖?”
他故意模棱两可地说完,让老板娘以为他对付活青子那些手段都是从问擎学来的招数,便神色随意地转身离开。
只不过他转身后的一刹那,表情也变得凝重。
他没听过“鬽胎”一说,甚至觉得有些扯淡,但如果是真的,似乎很多事情也都有了解释,他以后倒真的要小心了。
当然,兵来将挡水来土掩,他聂珵也不会因这个便束手束脚,他刚出无心台,还没乐呵够呢。
半个时辰过后,聂珵心安理得地趴在马车里,一边翻着春宫图一边拿了颗煮鸡蛋在红肿的脸颊上慢悠悠地推着。
这些春宫图在他离开无心台时曾全部留在了小破屋里,他当时想着自己搁这住了十来年,怎么着也得给聂又玄留点纪念不是?
不是,实际上是太沉了,他跑路背不动。
所以聂尘光昨晚气得一股脑给他甩脸上的时候聂珵心里乐开了花,眼下又有了马车,颠颠地就给搬了上来。
然后他正看得一脸红扑扑,便听聂尘光在旁边道:“你……真的不管他了?”
说着,车帘被掀开,聂尘光往外看了一眼,只见一个磕磕绊绊的粉红色身影有些滑稽地在后面一路撒丫子追随,他们走了有一炷香的时间,那身影便足足跑了一炷香。
毫无疑问了,就是秦匪风。
聂尘光倒不知他们两个之间发生了什么,但他显然也不信聂珵的伤是摔出来的,所以他见聂珵并不回话,就放下帘子,也不再说什么。
聂珵继续翻着春宫图,甚至神色悠哉地把手上的鸡蛋给掰开吃了。
聂尘光看着这比自己年长许多却好似总也没个正经样儿的聂珵,只觉得熟悉,也陌生,因为这人对着谁都可以嬉笑取闹,貌似亲密无间,但是,一扭头他又风轻云淡,谁都无法真正走进他的心里。
或许遂了他的愿,将他失去的记忆找回来,这人真的会更鲜活一些吧。
就在聂尘光昏昏欲睡之时,却见聂珵忽然从春宫图里抬起头,问道:“你说,这种事两个男人要怎么做?”
“……什么?”
聂尘光表情略微崩塌,不太敢相信自己到底听见了个啥。
聂珵就手指点了点图上纠缠的男女,一脸坦然地看着聂尘光。
“……”聂尘光收回视线,强行冷静了一下,“你问这个干什么?”
“好奇呗,”聂珵一呲牙,“你说舒服吗?”
聂尘光憋不住了:“我怎么知道!”
话音刚落聂尘光忽然想起外面还有车夫,他可是“清风君”,他不能当众吼叫。
于是聂尘光不动声色地跟聂珵拉开一小段距离,不想继续这个话题,就把头一扭,又往车外看了看。
“他好像没动静了?”
这一看,聂尘光却没再看见秦匪风,想来是他终于耗尽了体力,被马车落下了。
聂珵低垂的目光闪了闪,仍一脸淡然的模样,心说这就对了,一个认识两日的傻子而已,散了散了。
然而不出一刻钟,聂珵“蹭”地一下拱起身,抻得呲牙咧嘴:“停车!有活青子!”
“嗯?”
聂尘光疑问的视线投来,有活青子?他怎么没感觉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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