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于贺斌的冥顽不灵,‘郭妃’显然又恨又替他惋惜,真正的郭秋月是什么手段。自己比谁都清楚,既然她已经下了杀意,贺斌若不听命于她,等待他的只有死路一条。
自己对她虽然也憎恨至极,可是自己因为怀了龙胎,也不得不听命于她。此事‘郭妃’第一时间派自己的贴身丫鬟婉晴将贺斌的一言一语如实告知了‘箫妃’。
‘箫妃’听后当即勃然大怒,拍的几案啪啪作响,待婉晴离开后,咬牙切齿道:“好大的胆子,当今相国都不是本妃的对手,何况他一个小小贺斌,竟然如此不识抬举。”
服侍在侧的燕华见‘箫妃’异常愤怒,连忙劝道:“箫妃娘娘息怒,贺斌乃武将,脾气自然不比常人,既然娘娘已经给他机会了,他不惜命。娘娘自当不必再留他了。”
‘箫妃’却突然冷眼看向燕华,顿时吓的燕华缩紧了身子不敢再言。‘箫妃’见她识趣,便道:“贺斌自然是要除掉的,但是不是现在。他若现在死了,谁能平定西北叛乱,他若此时出事,太后必定严查。到那时我们该如何应对。”
燕华因刚才受了‘箫妃’的白眼,自然不敢再抢头说话,只是点点头。表示‘箫妃’言之有理。‘箫妃’见她不言心中亦是不悦,脸色骤变冷冷道:“方才不让你言,你便自作聪明。需要你言的时候,你却装哑巴,怎么?对本妃难道有意见不成。”
燕华吓的一哆嗦,自知在‘箫妃’面前很难当差,自己哪怕说的再对,若‘箫妃’不高兴,也必定责骂于她,刚才所言自己也知道是太自作聪明,惹来‘箫妃’不满。
现在则是自己应当奉承的时候,却并未答话,自然再次惹来‘箫妃’不满。燕华连忙道:“奴婢不敢,奴婢只是感觉娘娘说的非常有理,故而不知如何接话,还请娘娘恕罪。”
此话一出,果然‘箫妃’一脸得意,随即一摆手道:“罢了,知道你是个没主见的奴才,本妃也不责怪于你。”
“此事还是请国师来一趟宁夏宫吧!你速速前去国师府邀国师前来宁夏宫议事。”
燕华答应一声便去了国师府,华妃这几日一直担心皇后娘娘的身体,曾多次前往嘉宁宫向太后请安。太后则为了避嫌,一直说身体不适打发了她。
华妃则自从皇后入住嘉宁宫偏殿养病以来,就再也没有见到过皇后。经多方打探,却并无消息,华妃没想到嘉宁宫的侍女太监竟然嘴风如此严实。
华妃却不知道太后为了防止自己宫内的侍女太监乱讲话,不仅拿皇后娘娘的贴身丫鬟玉兰杀机儆猴。还处决了为自己办事的五名小太监。大家虽然嘴上不说,也心里清楚他们秘密失踪的原由。
哪还敢吐露半字,当华妃向他们打听皇后消息的时候,他们只言不清楚,便匆匆离了华妃,生怕惹祸上身。避着华妃如躲避瘟神一般,再者华妃如今失宠,待尚月台筑起之日,便是她的死期。
宫中此事人人皆知,自然也不愿意与她有丁点瓜葛,最近箫妃也不曾来过康宁宫,亦是感觉冷清,这深宫之中除了皇后,便是箫妃与她姐妹情深。
于是准备找箫妃叙叙旧,却不曾想在宁夏宫让她遇到一件令自己匪夷所思的事情,箫妃的贴身丫鬟燕华竟然携了当今国师进了宁夏宫的宫门。
这一幕却让躲在远远的华妃撞个正着,华妃的贴身丫鬟小倩先是一惊,刚准备发出声来,却被华妃捂住了嘴,然后把手指放在嘴边做了个“嘘”的手势。小倩会意后,华妃才松开了手。
等燕华与国师一前一后进了宁夏宫以后,小倩才一脸疑惑的说道:“华妃娘娘,国师怎么会来宁夏宫?宁夏宫住着的可是箫妃。难道,难道箫妃与国师有来往?”
小倩不敢多想,然后眼巴巴的看向华妃,华妃对于小倩还是很放心的,虽然自己失宠又失了势,但小倩却是不离不弃,一直跟随在她左右。
失宠后的她自然诸多方面不如以前,月奉更是减半,服侍在侧的丫鬟奴仆也只剩下了小倩一人,两人可以说患难见真情。所以华妃并未将小倩当成下人。更似姐妹。
见她如此说来,自己当然也疑惑重重。时下已是日落西山,天色渐黑。又是箫妃的贴身丫鬟燕华引路,莫不是真如小倩所言,两人其实早有交情。只是自己被她的虚伪给蒙蔽了不成。
国师是何人,他可是自己的仇人,若不是他与郭秋月当日一唱一和,自己怎会沦落至此。如今箫妃也与国师交往密切。华妃真不知道这宫中她还可以信任谁,箫妃可是她一直以来认为最值得信任的姐妹。
她真万万没想到,若不是自己亲眼所见,箫妃与国师勾结,她绝对不会相信。而眼前的一切也证实了自己的猜想。
华妃笑了笑,这笑容似乎是在笑自己太容易相信别人,乃至自己认为最值得信任的人,也会背着自己与自己的仇人来往。于是颇有感触的喃喃道:“唉!人心叵测啊!真是知人知面不知心。原来箫妃竟然带了一张如此邪恶的嘴脸。”
“她费劲心思接近我,又如此善待皇后,不远千里寻雪莲,寻名厨。为我医治手伤,原来她另有目的。我本应该就不能相信她,她胆小怕事,为了生死如何不能与郭秋月同流合污。”
“如今看来当日的毁容保命之计,却弄巧成拙了。亏我还如此真心待她,郭秋月不曾接近皇后,皇后却稀里糊涂流产,若不是她做手脚。谁人还有机会?恐怕此次国师前来宁夏宫也不寻常吧!莫不是又要害谁?”
小倩也若有所思,听着华妃如此失落的言语,脸上竟然是笑着的,不免有些担心道:“娘娘,或许事情另有原因也不是不无可能,还请娘娘不要因此伤了身子才好。”
“不如我们就此等候,待国师走后。我们再入宁夏宫,试探一二也可啊!毕竟此事还没有确凿的证据。若我们冤枉了箫妃岂不是损害了你们的姐妹情深。”
华妃冷笑一声道:“冤枉?若冤枉她了。箫妃的贴身丫鬟燕华这么晚了,引国师来宁夏宫所为何事?难道她不知道国师是什么人?难道她不清楚郭秋月与他同流合污?难道她不知道我的今天被谁所赐?”
一连四问,将小倩问的哑口无言。只能试探性的问道:“那华妃娘娘认为此事该如何是好?我们还进不进宁夏宫。”
华妃摆摆手道:“免了,与这般人面兽心的贱妇。还有什么好说的。只怕此次国师前来宁夏宫并不寻常,你我还需早做打算,如今皇后暂住嘉宁宫偏殿休养,了无音信。”
“太后又避而不见,其中必有隐情。只怕太后故意不让别人接近皇后也不是不无可能。”
正如华妃所疑虑,太后正是怕华妃见到皇后以后,皇后会偷偷令华妃打探玉兰下落,那时玉兰受刑,又送往万国寺,再后来又被秘密处决。太后恐走漏风声,才避而不见。
如今玉兰已死,知道玉兰真正死于何故的,只有易统领与五名小太监。五名小太监已经在乾清宫毙命,知道此事的只有易统领一人。
此时玉兰的死只有一种流言,那就是因感瘟疫不治身亡。和太后没有半点关系,就连玉兰之前受刑。也再无人知。只要和此事有关的人,太后已令易统领秘密处决了。
所以此时若华妃前往嘉宁宫探望皇后,自然不会再被拒之门外。可是华妃因几次被拒也失了信心,看到国师入了宁夏宫,便携了小倩回到了自己的康宁宫。
两人回去以后,小倩方才说道:“不知华妃娘娘可知皇后流产一事早已查明?”
华妃坐在檀木花纹桌前,故作一脸诧异。看着在一边点灯的小倩道:“为何此事本妃却不曾知晓?你是从何处得来的消息?”
小倩将殿内的烛灯全部点燃以后,又拿了一盏放在华妃近前道:“华妃娘娘这几日不曾出宫,自然不知此事,奴婢因时常置办宫内所需,自然出宫略比娘娘多些。”
“前几日奴婢为娘娘添置秋衣,偶然听到内务府的人议起此事,奴婢就多留心了一下。方才知消此事宫人尽知,好像是有人故意整的人人皆知一样呢!”
“内务府的人言起此事,并没有要避讳奴婢的意思,而是好像故意让奴婢知晓一样似的,奴婢倒也觉得奇怪,今日又遇国师入宁夏宫。恐有事发生,特向娘娘言明。”
华妃听后脸色骤变,一脸惊恐。自打自己亲眼所见箫妃与国师有来往,便开始怀疑皇后流产一事与她有关,却不曾想皇后流产一事还在宫中流传。心下自是一脸焦急道:“可是箫妃所为?亦或者是郭秋月指使箫妃所为?”
小倩却摇摇头道:“不是,内务府的人说是土方国使臣所为,与其他人无关。因此太后还斩杀了土方国的使臣,并将头颅悬于长安城外示众三日。”
华妃听后一脸惊愕,她根本不信土方国使臣会暗害皇后腹中龙子,再者土方国使臣怎会接触到皇后,即使出于礼仪向皇后请安,他也未必有机会。
于是假装不可思议道:“怎么会,土方国是绝对不会傻到派使臣前来谋杀皇后龙子的,前几日皇后曾与我说起此事,没想到太后真杀了土方国使臣。”
皇后还未入住嘉宁宫偏殿之时,华妃曾去清宁宫探望过皇后,两人也因此谈及此事,当时两人皆认为土方国使臣是被人陷害。此事已过去许久,然此事还在宫中广为流传,这确实异常蹊跷。
华妃也曾因此告知皇后娘娘可将计就计,劝说皇后不要干预太后之事,斩杀土方国使臣虽然不是手刃凶手,但也可借此拉拢贺斌为其所用。却被皇后拒绝,自此皇后便入嘉宁宫偏殿休养了无音讯。
华妃越想越后怕,难不成皇后为了力保东盛国不要生乱,真去劝说太后不要斩杀土方国使臣了。因此而触怒太后将其软禁了不成。若当真如此皇后岂不是又遭了别人奸计。
华妃随后又难以置信的问道:“小倩,近日可听闻土方国一事?太后若当真杀了土方国使臣,必定会如皇后所担心的那样,土方国是不会善罢甘休的。必定在西北边疆生乱。”
小倩却摇摇头,对此事却一无所知,毕竟她在宫中除了与华妃交好,并无其他可相处的人。于是道:“奴婢不知,宫中口风很严,奴婢又无知己,对于土方国一事并不知情。”
华妃越想越后怕,她认为这背后一定隐藏着更深的陷阱,背后之人不仅毒杀了皇后腹中龙子,又用奸计陷害了土方国使臣,还借了太后之手杀人,如今若土方国真在西北边疆生乱。
以太后的为人怎可罢休,绝对会令武韦帝派兵镇压,以显示东盛国的国威。当日自己想的将计就计,岂不是又让人计中有计了。
自己知道武韦帝必定派贺斌北上镇压叛乱,那这背后之人怎会不知,难不成此人要对贺斌下手?
华妃却不知这一连串的宫变并不是一人所为,而是由太后与真正的郭秋月挑起。太后一心想让贺斌重掌军权,不惜乱其边疆。
而国师与郭秋月自知贺斌手握军权会对其更加不利,所以才有了华妃看到的那一幕,国师夜入宁夏宫。
华妃所想有一点却是对的,有人确实要对贺斌下手,而贺斌的处境确实十分凶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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