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忠信羞愧难当,被一个孩子指着脸揭穿,这可是瞒了好多年的情况,不曾想会被暴露,这也就是为什么他很少在本地看病缘故。
这次发生了紧急情况,加之李忠信对其心灰意冷,才送到了二院,却被大夫指出了真相,小薇毕竟是苗华的亲外甥女,骨肉情深,“你是不是为了敛财?每一次住院你都会有机会收钱!”
李忠信怒火中烧,当着一屋人面,被一个小闺女指着骂,关键是被揭穿了十多年的秘密,他抬手就是一耳光,“啪”一声,清脆响亮。
小薇被突然袭击,顺着惯性摔倒在床,呜呜的哭了起来,李忠信不知所措,看着一脸蜡黄的妻子,冷冷的说道:“全都出去,你们都出去!”
此时,病房门被推开了,郑豪挤进来,手里提着一摞钱,不知道发生了什么,“李书记,钱送过来了,不过,只有两万块钱……您看怎么处理?”
李忠信发疯般的暴起,夺过钞票扔到了刚才不肯救人的大夫脸上,“钱,这就是钱,你们都他妈拿去!不是要钱嘛,都给你们,王八蛋!”
“李书记,您别急,抢救措施都准备好了,血小板马上就可以输入患者体内。刘护士,血样备好了吗?”主治医生大声的呼喊。
很快,护士长急匆匆的跑进来,手里提着褐色的血袋,顺着输液器进入了苗华的体内,大夫加了一句:“加压,加压!”
300ml血液进入体内,苗华脸色稍微红润,她看着双眼含泪的小薇,伸出手抹了一下,气息微弱:“我恐怕不行了,最放心不下的是你,还是个孩子……”
小薇两行热泪留了下来,她伏在小姨床边低声抽泣,刚才发生的一幕不敢提,没想到李忠信竟然是这样的人。
苗华聚聚力,示意李忠信过来,李忠信悻悻的走近,握着苗华的手,放到了脸边,苗华挤出了一丝微笑:“我要走了,随了你愿吧。”
在场众人有些尴尬,毕竟是人家家事,郑豪示意众人退出去,留给人家隐私时间。李忠信趴到他的身边:“你会好起来的,我们还要……”
“女儿是吧,你说了多少次。算我求你,你把女儿喊回来吧,我的时间不多了,求求你了。”苗华有了一丝哀求。李忠信仰起头,他何尝不想念女儿呢,这么多年了,可是现在风声鹤唳的当头,女儿回来无异于自投罗网。
“……你放心,等你好点了,我们去看女儿,去美国看女儿。”李忠信劝了一句。苗华闭上眼,神情低落:“这些年你捞的还不够吗?我知道我只是你的棋子,捞钱的棋子,毛大夫都跟我说了,我的病没有那么可怕,只是不想彻底治好罢了。”
“轰”一下,李忠信脑袋都大了,没想到她早就知道,只是没有说出来,这也就理解每次回家都不受待见缘故。
“我和毛大夫没有你想象那么龌蹉,我们只是谈谈心聊聊天,再说了我这身体虚弱,也无法……咳……咳……”苗华眼角滚出了热泪,动情的说道。李忠信拍拍她的后背,“我相信你,相信你……”
苗华慢慢闭上了眼,她的手渐渐松了,渐渐冷了……
李忠信站在抢救室门口,面无血色,陪伴他的只有郑豪,可怜这个在源东区叱诧风云多年的干部,在最需要人的时候,混的如此天地。
“患者家属呢?患者家属!”大夫推开门,声音低落,李忠信爬了起来,声音嘶哑:“我,这呢。”
大夫看了他一眼,叹了口气安慰道:“准备后事吧,患者的病你也明白,多次复发后,丧失了最佳抢救机会,醒不过来了,我们也尽力了!”
李忠信直感觉大脑缺氧,后撤一步差点跌到,郑豪扶了他一把,李忠信瘫坐在椅子上,神情憔悴。
…………
出殡是安排在两天后,源东区殡仪馆,苗华的灵棚有些简陋,按照工作人员的话,这是李忠信特意嘱咐的,丧事简办。
苗华的照片露出了久违的笑意,相片前摆满了水果,可怜这个优雅的女子,命中注定嫁给了一个只知道捞钱的丈夫。
本应该在三尺讲台教书育人,却利用丈夫的权力出走校园,进了机关,成了众人羡慕的官太太,结局令人惋惜。
人来的不多,有几个门生送了钱来,都被李忠信严词拒绝,他是聪明人,吕蒙驻扎在源东,一举一动都可能被监视,怎么可能为了几个钱搭上。
无论如何,姜书升是要到场的。此刻不再讨论谁敌谁友,毕竟是同一个大院同一个班子成员,面上是要过得去。
姜书升一袭黑衣,胸前别了白花,他恭敬的走到苗华相片前,上了三炷香,弯腰鞠躬,诚恳有礼。
“家属答谢……”工作人员扯着嗓子叫喊。
跪在相片前的是小薇,苗华亲生女儿回不来,只好有小薇代劳,李忠信鞠躬答谢,两个人眼神对视,个中滋味,只有内心明白。
“李书记,区里的工作您别费心了,先处理好家事吧。”姜书升低声说道,李忠信点点头,“有劳姜区长了,我会尽快上班的。”
两个人不痛不痒的闲聊几句,姜书升就出了门,走到门口,恰好看到了郑豪,姜书升自然明白郑豪是李忠信的人,目前都成了常务副区长,两个人对视一眼,只是点点头,没有说话。
郑豪进了内堂,走到李忠信身旁,“李书记,郭本涛和杨子年他们没来,这里冷清清的?”
李忠信在瓷盆里添了几张黄表纸,用木棍扒拉几下,“树倒猕猴散,自古以来就是这般道理,何况两个人压根也只是貌合神离,不一心。”
郑豪点头赞同,愤愤不平,“这些年两个人从区里捞了不少好处,不能就这么算了,我们这一走,便宜他们了!”
“那有什么办法?你要明白他俩只是在前面站台的,背后的势力不容小觑。”李忠信摇摇头,表示不想拔根掀石头。郑豪哼了一声,“我知道那些勾当,可就是看不惯他俩,人前大尾巴狼,人后是另一套。你放心,我在开发区这些年,他们从企业收走了多少钱,怎么运营地下征收队伍,我了如指掌,而且也有足够证据!”
李忠信的注意力被吸引过来,紧紧盯着郑豪看了几眼,断定他说话是否是实话,“证据呢?在哪?”
“你放心,我有一个秘密地方,只要我把那些材料寄给省纪委,那群王八蛋一个也跑不了。”郑豪信心满满。
李忠信果断摆手,“别,你有人家把柄,人家会没有你的?大家都在观望罢了,互相牵制才能保持平衡。说不定你还没把别人扳倒,人家早就弄死你了。”
郑豪没吱声,李忠信说得对,同在屋檐下这么多年,谁还没有谁一点把柄呢。
“对了,在医院的时候,你说只有两万块钱,好像有话要说的模样,出了什么麻烦吗?”这个结在李忠信心里好几天了,趁这个机会问了出来。
郑豪凝重点头,“可不是嘛,镇上的账号资金全都让纪委给监控了,那两万块还是找人借的呢。”
李忠信大吃一惊:“怎么回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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