攻击步兵的同时,神箭手对井阑的压制也开始了,蜀军作战利器连弩的威力已经在讨伐董卓和并州对战袁绍的战斗中得到了检验,当一千连弩手以令人嗔目结舌的速度将箭匣里的弩箭送到井阑之上时,袁军呆住了。许多人怀着“这……这是什么武器?难道就是传言中的连弩?果然……好快……”的惊愕、感叹成了蜀军箭下亡魂,一具具失去失撑的尸体从高高的井阑上裁落……
一千把连弩暴风骤雨一般的攻击竟然压制住了数十架处于绝对优势地位的敌军井阑!当然,这只是暂时的,只要袁军从惊愕中醒过神来,利用自己位于高处这一得天独厚的优势,就算不能压制住对方连弩,但是杀个旗鼓相当还是可以的!
弓箭的手速度当然比不上连弩,但是准确度却要比急速射击的连弩更高(如果连弩选择降低射速,则准确度在弓箭之上,这主要得益于刘璋改造后的连弩箭匣在下方,瞄准用的望山得以保留),当缠上棉絮、麻布且浸泡过桐油的箭矢命中敌人后,空气中立即散发出一股焦糊的味道。箭矢再厉害也不可能催毁井阑,但是火箭就不同了,这不,已经有多架井阑如刺猥般插满了燃烧的火箭,如果不急时处理,这些火箭将会带来巨大灾难。有些袁军士兵已经意识到这一点,他们用手中的兵器将那些力所能及之处的一一挑落,可许多命中井阑中部的火箭使无论是地面上还是井阑上的士兵都够不着,最重要的是蜀军既然决意摧毁敌军井阑,怎么可能眼睁睁看着对方毁掉自己的辛勤“劳作”,于是乎连弩手纷纷瞄准了这些敌人!
后方观战的雷薄看着这一幕不由得目眦欲裂,没想到蜀军的火力竟然如此密集,看样子对方似乎做到了人手一弓,而且这里面还有不少是他早闻其名,却始终缘铿一面的连弩……
见识了敌人的厉害,护寨河对面的袁军明白护寨河上的云梯简直就是通往地狱之路,蝼蚁尚且偷生,何况是人?一时间所有人在云梯前犹豫了。
蜀军士兵不去理会对面的敌军,他们重新装上弩箭,将水中挣扎的敌军一一射杀,很快落水的袁军便学会了安静这个词,即使有些人身上有伤,鲜血正不停的流失,他们也咬紧牙关尽量让自己保持一动不动,因为他们发现那些凶恶的敌人似乎对死尸没有什么兴趣。
看着己方士兵被成片的屠杀,雷薄虽然感觉到愤怒和不忍,可是作为一名将军他很清楚慈不掌兵的道理,因而他并没有下令收兵,一来面对敌人凌厉的攻势,上阵伊始便狼狈逃窜,恐怕整个军队的士气都将降至冰点,二来他认为既然对方全部是弓箭手,只要硬下心肠用巨大的伤亡数字为代价冲到对方近前,那么强弱之势将瞬间易手,到时候就是他讨还血债之时!
打定主意的雷薄不但没有撤兵,反而再次调上去五千人,并派出亲兵队上前都战,严令所有人未得号令,不得后退半步,否则一律杀无赦!
袁军短暂的惊愕后很快回过神来,前线将领立即改变策略,命弓箭手上前掩护,刀盾兵顶盾往前冲,其他士兵紧跟在刀盾兵之后。
“嗖、嗖”之声不绝于耳,袁军弓箭手发起了反击,虽然因为角度问题不大容易击中障碍物之后的蜀军,但是配合井阑上的弓箭手,还是大大减轻了己方的压力。
袁军刀盾手躬着身子,将身体藏在盾牌之后,低着头踏上了云梯,蜀军很立即发现情况,“噗、噗”箭矢顿时如雨点般落下,单兵弩、弓的威力在盾牌的防御前显得有些苍白,除了少数没藏好身体的袁军中箭落进护寨河外,袁军的这一波进攻未曾延缓。
“三营、五营交叉攻击,四营攻击敌弓箭手……”凌操见袁军有盾牌保护,立即转变打法,命令三、五营放弃正面阻击,改为攻击左右之敌,四营压制对岸弓箭手。
袁军刚刚开始沾沾自喜,认为马上就要冲到敌人面前解决战斗,突然间发觉正面的打击消失了,不容他们松口气,左右同时射来无数箭矢……
“啊……”袁军发起阵阵惨叫,如下饺子一般往护寨河里掉。
“不许回头,给我冲,擅退者死!”前线负责指挥的袁军将领挥舞着长枪厉声大叫道。
袁军士兵不敢回头,只得冒着蜀军箭雨继续往前冲,幸好水军独立第一旅三、四、五营士兵使用都是单发弩,射速连弓箭都远远不如,而护寨河又只有五六丈宽,当袁军士兵承受了两波箭雨后,第一批袁军士兵已经踏上了对岸。
为了击破蜀军鹿砦和栅栏,袁军共发射了数千颗石弹,虽然这些石弹破坏了大量鹿砦和栅栏,可是有利也有弊,现在这些数以千计的乱七八糟辅满了地面的石弹和鹿砦的残骸混杂在一起,大大影响了袁军的速度,不时有紧张注视蜀军动静的袁军士兵不小心撞上石弹,被绊倒在地,摔了个头破血流。
此时,蜀军第三波弩箭装填完毕,暴雨落地后,袁军瞬间又倒下了一大片。
“三营、五营准备接敌!”凌操放下手中弩弓,取出长枪、方盾大喝道。
三营、五营士兵纷纷放下弩弓,抓起放在旁边的盾牌和长枪。
“杀……”凌操一声暴喝,跃出藏身之处,如猛虎下山一般扑向了敌军。这里就可以看出袁军和蜀军的不同,袁军负责前线指挥的将领藏井阑之后,驱使士兵向敌人攻击,蜀军却正好相反,将领身先士卒,率领士兵迎战。
“杀啊……”三营、五营两千官兵齐声大喊,紧跟着凌操的脚步冲了出去。
满地的石弹影响了袁军的移动,但是对水军独立第一旅的士兵来说影响似乎不大,只见他们以二、三十人结成一个小阵,左手执盾护在身前,右手举枪架在盾牌之上,枪头斜指天空红日,阵中所有人齐声喊着“一、二、一……”的口号,口号声很有节奏,随着口号的节奏,阵中所有人仿佛一体,他们迈动整齐的步伐往前推进,只要扫过一眼便会发现每一次他们迈的都是相同的脚,每一步的距离也几乎一致,那斜指天空的枪头笔直的如同一条线一般。
“止——”转眼之间两军撞在了一起,蜀军士兵齐声大喝,只听“嘭”的一声巨响,两千面盾牌几乎同时杵在了地面之上,构建成一面密不透风的墙,只见蜀军士兵弓步站定,盾牌、地面和右腿形成一个三角形,增加抗击力,紧接着第“杀”字出口,两千杆长枪呼啸而出,最前面的袁军在惨叫声中倒下了几乎整整一排。
“收——”长枪拔出,无数血柱喷涌而出。
“杀——”两千官兵再次高呼,大戟再度出手。
袁军士兵这才回过神来,刀盾手举盾招架,长枪兵还刺过去。
激烈撞击在一起的两军士兵为着相同的目的厮杀在一起,叫骂声、悲鸣声和钢铁撞击之声响起一片,一个又一个士兵倒在了尘土之中,鲜血染红了大工。
此时的凌操将当自己视作一个普通士兵,与二十几名蜀军士兵结成一个小阵,跟随着整齐的号子与阵中士兵保持行动一致,每一次长枪刺出后都会带起一片血柱。
凌操第三、第五营与袁军血战之时,第一、第二、第四营也没有闲着,此时因为两军已经混战在了一起,袁军井阑上、下的弓箭手投鼠忌器,已经不能或者仅能很谨慎的发起稀疏的攻击,如此一来蜀军第一、第二营便感有持无恐,架手弓、弩毫不客气的向敌人发起猛攻,短短一会儿,又有数架井阑被火箭点燃,无数士兵成了蜀军箭下之鬼;第四营士兵也不停的用手中的弩箭射杀云梯上的敌军,尽全力阻止敌军跨过护寨河。
雷薄见井阑留在前线用处已经不大,与其白白被蜀军焚毁,不如暂时退开。雷薄军令一下,袁军立即推着井阑离开了战场,当走出蜀军攻击范围之手,袁军士兵立即动手灭火。及时扑火了井阑上的火焰,最终只有一架受损严重坍塌了,另外几架经简单加固后还可继续使用。
第一、第二营士兵逼走袁军井阑之后立即和第四营士兵一起动手,一千把连弩和一千把弓箭的火力至少相当于五、六千把单发弩,转眼之间护寨河便被蜀军的箭雨覆盖,任何想在越雷池一步的想法都是非常非常危险的。
可怜过了护寨河的袁军士兵,他们感觉自己似乎撞上了一堵铁墙,而且还是一面带刺的铁墙,他们竭力反抗,可是对方只露出一个脑袋和右手,其他部位都被盾牌捂的严严实实,脑袋目标太小,命令不那么容易,其他地方又根本伤害不了对方,而对方那整齐划一的动作却让他们升起一股无力之感,除非后退,否则无论往左还是往右,都将不可避免的撞上敌方的枪头,袁军士兵学发现这些蜀军似乎都是天生神力一般,因为这些人每一次攒刺,他们身上的皮甲都显得那么的脆弱,几乎每一枪都会刺破皮甲,深入他们的身体之中,如果这些人的长枪向你刺来,如果你穿的是皮甲,手里又没有盾牌,那么你唯一的选择就是后退,离开这些人长枪的攻击距离,只有这样才能逃运一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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