舒城,雷薄已连攻蜀营三日,伤亡兵力已超过三万,即使算上轻伤员,此时雷薄手中也仅剩四万一千兵马,不过雷薄并不担心,因为他知道对面的蜀军同样遭受了巨大的伤亡,兵力优势依然牢牢掌握在自已手中!
雷薄没有猜错,此时的蜀军伤亡的确十分惨重,水军第二舰队、水军独立第一旅、骑兵独立第二旅,再加上三千亲卫,总计两万九千人的部队此时只剩下一万八千四百多号,还是算上了四千多名轻重伤员。
攻击第四天,时间才过去了半天,蜀军已经阵亡一千五百人以上,已经没有预备队的鲁肃只能依靠轻重伤员和民夫警戒大营背后和右翼,而将所有可战之兵全部调上了前线死顶袁军,现在鲁肃只能把所有希望全部寄托在甘宁身上了!
就在鲁肃盼望着甘宁早日拿下合肥、逼迫雷薄撤军的时候,雷薄的帅帐中来了一队丢盔弃甲的袁军,这队士兵人数不多,只有三十几个,可是给雷薄带来了一个极为糟糕,几乎让他感觉五雷轰顶的消息——合肥遭到蜀军偷袭,一夜之间失陷敌手。
“杨节——”雷薄仰天大啸,他早知杨节此人不堪重用,因而没有带他上前线,反而给他安排一个比较舒服的位置,命其留守合肥,只要杨节用点心,五千精兵在手,合肥又被袁术经营数年,可谓固若金汤,就算蜀国大军强攻,也需要数日时间才能攻陷,那之前袁术和他早就接到报告,两路援军对进,配合守军合围蜀军不在话下。深知杨节不可用的他出发前还谆谆告诫杨节一定要保持警惕、不可疏忽大意,谁知道……杨节显然将自已的提醒、告诫当作了耳边风!
“唉!怪自怪自己轻敌大意了,蜀军第二野战军团拥兵二十万,鲁肃怎么可能只带三万兵马来硬拼我八万雄师?如果自己细心一点,必然可以看出其中蹊跷,那样的话便可以早做准备,合肥也就不会如此轻易落入敌手了!”雷薄暗叹。
随这支残兵一同前来的还有领命围困舒城的陈兰,原来这伙溃兵到了舒城下,没见到雷薄,就将情况给陈兰说了,陈兰得知后又惊又愁,于是亲自带这些人来找雷薄,希望从雷薄口中得到解决的办法。
雷薄命人将溃兵带了下去,吩咐亲兵给他们准备些酒食,但是不许他们和其他士兵接触,也不许他们胡乱说话。
帐中只剩下雷薄和陈兰后,陈兰连忙上前拜道:“将军,蜀军攻打合肥,其用心十分险恶,其意在全歼我军。如今合肥已失,我军退路断绝,应该怎么办才好啊?”
雷薄看了眼陈兰,对这个被周泰吓破了胆子的副将,他是越来越看不上眼了,道:“那你认为应该怎么做?”
陈兰道:“将军,末将以为合肥落入蜀军之手后,我军继续留在庐江便是无根之萍,既无法获取援兵,又无粮草补给,即使蜀军主力未至,也会因粮尽而亡啊!为了救我军数万将士的性命,末将认为必须早做决断!”陈兰心里想的是直接降了蜀国好了,他清楚人家蜀军既然堵住了合肥这要道,显然是不打算放过自己了,如果打不通合肥这条通道,这数万将军只有死路一条,对合肥这个大堡垒知之甚深的他显然不认为凭着现在手头这五万多士兵就能够收复的。而且明眼人一看便知袁术因称帝之举已令其自绝于天下,声名狼藉的袁术可说到了日薄西山之时,不久必败,既然如此,何必还要傻傻的给袁术陪葬?但是陈兰不知道雷薄的打算,因而不敢表露出自己的心思,他担心如果雷薄无投降之意,一旦自己表露出投降之念,雷薄为免后患会立即除去自己,于是他对雷薄的反问并不正面作答,只是将既然面对的困难说出来,希望雷薄能够想清楚,做出最好的决断。
如果没有这近四天的血战,也许雷薄还会有向蜀军投降的念头,可是经历了这四天的血战,他判断死在他的手里的蜀军至少也在一万人以上,他和蜀国,蜀国的将军、士兵已经结下了血海深仇,如果投靠过去,蜀国秋后算帐,那他岂不是自投罗网,因而他很快做出决定,对陈兰道:“陛下对我等恩重如山,我等岂能背叛陛下,做那不忠不义之人?我决定今夜撤兵回合肥,收复合肥,至于庐江,只好改日再取!”
陈兰心里“咯噔”一声,真是怕什么就来什么啊,雷薄怎么偏偏选择了这条绝路啊?然而此时陈兰是不敢公然反对雷薄的意见的,只得委婉的道:“可是凭我军现在的兵力,想要收复合肥,成算不高啊!”
雷薄冷哼道:“哼——即便死在合肥城下,我也毫无怨言,何况陛下必然也接到合肥失陷敌手的消息,此时定已派兵收复,届时我军有陛下支援,实力大涨,收复合肥绝无问题!何况陛下统领合肥已数年,在合肥百姓中威望素隆,满城百姓此时必翘首以盼我大成夺回失地,有城中数万百姓相助,何惧区区数万蜀军?”
陈兰心中不以为然,威望?没看到!荒淫无道的袁术在治地实行的是血腥、残酷的统治,在“大成”国境横征暴敛以供其穷奢极欲的生活,如果不是寒光寒光熠熠的刀锋威慑,恐怕整个“大成”国百姓都已经揭竿而起了。可是见雷薄再战之意甚坚,不敢再提,只是在心中暗暗盘算起了自己的未来。
雷薄又道:“你立即回去收拾行装,待我撤离后,你率部断后……”
“末将遵命!”尽管十分不愿,陈兰还是不得接受命令,阵前抗命的话,雷薄有权直接杀了自己。
“你回去后一定要将所有知道合肥失陷的人要全部控制起来,不许让合肥失陷的消息在士兵中传扬开,否则一旦弄的尽人皆知,军心必然动摇,届时我军若不战而乱,你我都将死无葬生之地!”
“末将明白!”
按照前三天的例子,雷薄会下令一刻不停的向蜀军发起攻击,即使午饭时间也不例外,可是今天雷薄没有让士兵饿着肚皮继续攻击蜀军,他下令暂且收兵,点火做饭,让士兵们饱餐了一顿。
“这雷薄在搞什么名堂?这都未时三刻了,怎么还没有发起攻击?”司马朗不解的对鲁肃道。
鲁肃也感奇怪,今天雷薄太反常了,这午饭时间都过去了一个时辰,可是他还没有动手的打算,这……难道?
“伯达,你认为会不会是兴霸已经得手?”
“哦……”听了鲁肃的话,司马朗略作思考,立即道:“对,一定是这样,只有这样才能解释为什么雷薄会罢兵,他不可能看不出我军的虚实,只要再强攻一二日,我军必败无疑,他岂能白白错失如此良机?唯一的解释就是合肥失陷,他不能再将宝贵的兵力消耗在这儿,他要留着兵力收复合肥!”
“哼,痴人说梦,兴霸手中有四万五千精兵,他现在剩下多少人?别的不说,有第一舰队在,除非肋生双翅,否则他连施水都过不了!”
“是啊!若是换了我,既然明知合肥无法拿下,不如暂时放弃合肥,强攻我军营寨,拨之后还师挟胜攻打舒城,胁迫陆康投降,解了后顾之忧,而后兵分两路,一路据城而守,一路北上合肥,联络袁术夹击合肥,方有绝处逢生之望!”
鲁肃笑道:“是啊,此时如果退走,等于将庐江拱手送给我军,也等于将后背留给了我们,等雷薄到了施水前受阻于水军,我们又从庐江北上,配合兴霸两面夹击,腹背受敌的他必败无疑!”
“哈哈,有理……那就放他走吧!”司马朗大笑道。
“不放他走又能怎么样?我们手里可是没有人了!”鲁肃笑道。
“怕什么,文远的大军应该也要到了,那时侯……哈哈……”
“哈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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