襄阳城下,旗幡招展,号带飘摇,刀枪如林,杀声动地。
简单的一数,敌人冲上来就有十五六个曲,冲锋之势简直如排山倒海一样。此时负责后备的太史慈也已上前亲自上阵督战,赶到甘宁身边时,大约也亲自与敌交锋过几次了,身上脸上溅满了血,手中的双戟上还有血在不断的滴下,现在他就把手里的军队全部投入了上去,一点预备队也没有留。
甘宁一万多的锦帆水军被替换下去休息,那些襄阳郡兵和太史慈新兵成了今天守城的主力。人数虽众,但战力却不见得会比甘宁的锦帆要强多少。目前还没怎么动用的,就是文聘的四万科技大军了。只是目前这个状况看来,或许用不了几天,文聘的大军也得全部压上。
“兴霸,不能让敌人的霹雳车在发威了!”太史慈舔着染血的嘴唇,一语道破此番攻守的核心。
“我知道!”甘宁一刀砍死一个脸都疯狂扭曲的敌兵,大吼道:“不能人还没拼完,城就先破了!给我放箭、放箭,不许停!”
太史慈还想开口,一块大石呼啸就朝着这里飞来,砸在城头上,碎石乱溅。让原本就狼狈的太史慈更灰头土脸,他一下就忘了自己之前想说的话,挥舞着大戟大叫道:“投石,投石,砸烂他们的霹雳车!!”
投石机的对决造成的轰动性不小,但效果却差强人意。霹雳车还可以说屡屡建功,打到城墙上就有作用,但马家的投石机要想准备砸中二百五十步外的霹雳车,就实在太考验精准度。厮杀当中,真正带来巨大伤亡的,还是马家的摧山弩。密集的箭雨不断向冲来的敌军洒去,联军就以巨大的数量、不惧牺牲的代价往上冲。虽然地面上又是一片尸横遍野,可是面对与有着三十万规模的敌军来说,就好象根本看不到伤亡一样。
三轮齐射之后,护城河前线已成一道宽厚的尸体堆。联军再也不用愁该从哪里架设云梯,支在尸体垒成的小山上,怎么也能够着襄阳城墙。而尸体小山百步之内,四尺长的巨箭已排成一道密密林林的箭林,那些巨箭扎在地上,入土超过三尺,拔都拔不出来。
死亡和疯狂就在这道尸体山上交叉上演着,就在这箭林之间杂乱的分布着,鲜血流遍了大地。曹操和孙策手下那些悍不畏死的兵士,在一个时辰后感到他们的生命并不比一炷香前的兵士要幸运,他们终于开始动摇了。
可就在这个时候,后方巨大的“曹”字令旗之下,已经挂上了几十颗人头,那都是进攻不力的士兵军官的首级。而大将夏侯渊等人的簪缨、印授等向征着身份的物品全部被摘走,正组织军队再次冲锋,以期带罪立功。
孙策那边也是如此,不过,比之曹操更疯狂的是,他已经亲自提枪上马,带着手下大将亲自攻城。这一次,周瑜没有半分阻拦。
冲锋当中那些迟疑的士兵蒙了,他们想不到,自家主公竟然要如此不惜一切代价拿下襄阳城。在迟疑的后果他们很清楚,那便是纵然逃回自军阵中,也对备执法队砍掉脑袋,而且,分给的那些屯田还会毫不留情从自己亲人的手中夺走。
于是,江东子弟是在孙策的威望下奋勇无前,曹军士兵在退无可退的愤怒下继续奋勇无前。他们疯了一般扯满手中的弓箭狠狠朝城墙上射去,带着尖啸的悲鸣,落在甘宁和太史慈亲卫的盾牌上,叮叮作响。从云梯当中冲上的先登死士将襄阳城墙变成一片血海,双方士兵捉对儿厮杀,一个屯长似乎发现了甘宁是大官,一声呼啸,带着三十多个人就向甘宁冲来,此时甘宁的位置靠前,一下子就被包围了起来,曹军呼啸着好象是一群狗扑上一块肉骨头。甘宁大怒,右手持甲刀,左手提盾牌,直杀入敌群,有如虎入狼群一般,连杀十几人,最后一刀斩下的曹军那个屯长的人头,这才把这队曹军打下去。
不过甘宁的阵地仍有崩溃的危险,这里似乎成了敌军攻陷襄阳的桥头堡位置,无论添多少人上来,仿佛不到一炷香的时间就会被消耗干净。元戎弩的威力的确无双,可连续高强度的发射之下,都已损坏不少,全靠着人命往里面送。此时的这里完全看不出城墙的样子,变成了一片缓坡,尸体在护城河里都垒成了一条通道,双方简直就是在尸堆上面作战。这道城墙,成了一个巨大的绞肉机,每时每刻都在收割着鲜活的生命。
“换文聘大军上来吧!”太史慈一把拉住甘宁,狂吼着叫道,声音嘶哑难听如破锣:“你已经打了两天一夜,不能再拼下去了!仲业,仲业这个家伙到底在干什么,怎么还不上来换防?!”
话音未落,只听得城门处一声巨响,一直收起的吊桥这个时候被放了下来。城门开处,文聘带着三千骑兵呼啸而出!这个时候,曹、孙两军已经把所有的兵力遍布在城墙一线上,对有护城河阻隔的城门那处却没有多少防备。文聘提起大刀,瞅准此等战机带着三千骑兵,向着敌军的霹雳车的方向猛冲过去。
“好家伙!没想到仲业这个平时稳健沉静的家伙也有这么血性的一面!”甘宁见文聘如此眼光独到,心中也放松了不少。不过随后扭头又向太史慈问道:“他那里来的战马?”
“也是主公留的,”郭嘉这个文士就一直没走离城墙半步,脚底都被鲜血濡湿,身形摇晃不堪都没吭一声:“兴霸你先退去,这里让子义和仲业顶上!”
甘宁嘿嘿笑了,回身一把拉住郭嘉:“军师还是同我一齐退下吧,别杀退了敌军却累坏了军师,就得不偿失了。”
甘宁和郭嘉暂时退出城墙,但城外的战斗才刚刚开始。曹操乃军事大家,纵然急于求成,但对于整个战局的把控仍旧少有人及,文聘冲杀未至,曹军令旗挥处,阵势立变,文聘冲杀的方向不觉间被改变。数千护卫队上前穿梭如龙,密密麻麻将霹雳车保卫起来,刀盾、长枪、箭手三兵种举止有度,显然是一种阵法。
太史慈站在城头,居高临下,立即下令指挥,用令旗给文聘引路。文聘得了令旗相助,登时分清方向,朝着霹雳车的方向猛得冲了过去。文聘麾下征召兵士皆严格按照马家选士标准,弓马骑射技艺纯熟无比,虽比不得那些出身凉、并、幽三州整日生活在马背上的铁骑,战力却也相差无几。在河曲大马猛力的爆发下,登时冲得曹军四分五裂。曹军连连变阵、以数倍军力阻击,竟然挡不住他们的去路。
可是,以三千兵力冲突数百倍的兵阵,却也未免有些太过悚然。更何况曹操当下便派出兵士拦截,显然对此也早有防备。太史慈在城头上看得仔细,曹操身后烟尘涌动,犹如巨龙咆哮,看样子,似乎要出动名震天下的虎豹骑,一举截获斩杀文聘所部!
太史慈正要鸣金让文聘退回,眼睛余光不经意瞟到文聘所部异状。只见文聘冲入阵中之后,一面奋力厮杀,一面将马腹之后的瓦罐打破。战马奔驰之下,瓦罐里的液体洒的满战线都是一片难闻的气味。
“这味道是?……”微拂的南风很快将这股味道带入太史慈的鼻中,他先是一愣,随即大喜喊道:“是火油,好个仲业,竟然想到这个办法!”
太史慈当即下令准备,再回头时,只见文聘未取得多少战功,便已经自动开始后撤。文聘一马当先,手中长刀挥处,敌将纷纷落马。此时曹营没了典韦,许褚又贴身保卫曹操,那些苦战两天一夜的疲惫战将还真没几个是文聘的对手,文聘大展神威,马到处如波开浪裂,就在曹操的阵势即将布成之前,成功冲出曹军包围退回吊桥。
“好,就是现在!”太史慈见机狠狠一挥右手,城上的投石机此刻再度发威。只不过,这次发射出去的不再是普通的石块,而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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