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总,覃毅坚找你来了。”正当李唤飞还正在外面购买产品配件的时候,颜冬梅打来电话。
一个月前,颜冬梅知道李唤飞自己开了工厂,她就过来这边上班了,她现在俨然已是一个成熟稳重,经验丰富的外贸“高手”了。
“这孩子,每次过来都很会挑时间。我还有半个小时才回来,你让他在我办公室里等着。”李唤飞苦笑着说。
前几天,覃毅坚在电话里嬉皮笑脸的说要过来这边上班,李唤飞还以为他是开玩笑的,哪知这“厚颜无耻”之徒,真的来了。
此时,李唤飞的办公室里乌烟瘴气、烟云缭绕……
“孩子啊,开着空调,你吸烟也不会开个窗,你也真是个人才啊。”李唤飞一进办公室就难受得喘不过气来。
“是啊,我刚才就说要开窗的,光头q说开空调又开窗,冷气会全跑出去的。”覃毅坚咧着嘴笑着,还不忘“拼命”的熏着他的肺。
“什么!谭光军也过来了?他人呢?”李唤飞听到是这两个哥过来了,吓得眼镜差点掉到地板上。
“上厕所去了。”覃毅坚说着,半躺在沙发上,一条腿摆在茶桌上抖晃着,活像个“二赖子”。
“进步了不少嘛你。”李唤飞写着下单表,斜眼看了这“二赖子”一眼,而他却浑然不知的享受着。
“啊?”覃毅坚不知是没听清还是听不懂李唤飞的话。
“我说你吸烟进步不少了嘛。你一个人在这吸烟,我的办公室里像是刚经过一列火车似的,乌烟瘴气的,谁来我办公室里都会很难受。”李唤飞边咳着边签名。
“呵呵,好不容易找到好烟,能不多吸两根嘛。”覃毅坚话音刚落,李唤飞心里全明白了:这斯肯定又耙了我的烟了。他打开抽屉,果不其然,半条烟少了四包。
“坐好,把窗打开,我客户要是这时候过来看到你这样,像什么话。”李唤飞拿出另一个订单看着工艺图。覃毅坚趿拉着鞋,优哉游哉的走过去,把窗打开。
“你个小屁孩,你一次抽四包烟的啊?”李唤飞没有抬头,继续看着图纸。
“啊?”覃毅坚睁大了眼睛,又突然想起了似的笑着说,“哦,我两包,光头q两包。”
“光军戒烟都戒了三四年了,他要烟干嘛?”
“跟我在一起他能戒得掉嘛。”覃毅坚得意的笑着,这笑意,好像很有成就感似的。
“我现在规定了哈,以后在我办公室里不能抽烟,尤其是抽得像现在这样……”话还没说完,谭光军就打开办公室的门,把头慢慢伸进来,看见李唤飞,大笑着叫道:“哟!李老板回来啦,哈哈,好久不见,十分想念。”
“嗯,想得我头都快秃了。”李唤飞微笑着说,“你坐一会儿,自己动手泡茶喝。”
“哈哈,何止头快秃了呀,你现在简直就像一个村头大树上挂着的野丝瓜,晒干了,憔悴了,瘦了,黑了。”谭光军说着,走到李唤飞的办公桌前,装模作样的“认真”的打量了一番。
“我怎么听说你现在又抽上烟了?”李唤飞低着头,继续看着图纸,时不时用笔在上面圈圈画画。
“唉,每天都是一帮工人呆在一起,十个工人有十一个抽烟,我总不能像个傻子一样呆呆的坐在边儿上看吧,现在抽的也不多,一天三五支。”谭光军说着,从口袋里掏出烟,双手“敬献”给李唤飞,微笑着说:“借花献佛,借花献佛。”
“我以前戒烟也是以你为榜样的,初中刚毕业的那几年,你一天吸一两包烟,好不容易戒掉了,现在又抽……”
“嘿嘿,现在再戒掉也行,我全当是拿来解闷的。”
“戒就干脆戒了算了。”李唤飞说着,不自觉的掏出打火机,把烟点上。
覃毅坚看了“哈哈”大笑,用壮话说:“猪还劝狗,都住一个窝。”
“光军,把他拉去粘接部那边,用胶水把他嘴巴粘起来。”李唤飞放下手里的图纸,站起来,扭了扭脖子。
谭光军装腔作势的拉着覃毅坚:“走!不去死啦死啦的。”
覃毅坚卷缩着咧着嘴“嘿嘿”的笑而不语。
“我说你俩儿在老江的工厂‘唱双簧’唱得好好的,怎么突然又跑来我这边了啊?”李唤飞走到茶桌前,接水,烧开,泡茶。
“我们早就不在那边干了。”谭光军睁大眼睛大声的说。他说话,从来都喜欢大声,“他那边出了那个情况后我们就撤了。”
“我走的时候都跟你们说了,不要因为我的事……”
“不是,绝对不是因为你那事哥,你走了之后我们还在里面做了差不多半年,后来还出了一个事儿,你不知道的。”谭光军打断李唤飞的话,“你问你弟。”
“啊?什么事?”覃毅坚张大了嘴问。
“啊啊啊,一天天跟头猪一样的啥都不知道,啊啊啊,胖得跟头猪一样。”或许是这两个哥们儿这几年混得太熟了,谭光军毫不委婉的“痛击”着覃毅坚,而覃毅坚却像是早已习惯了这样的“痛击”似的,他睁大了眼睛,“我真的不知道什么事啊。”
“你个猪。”谭光军鄙视了覃毅坚一眼,俯过身来,轻声的问,“喂,哥,刚我看见你们业务部里坐的那个漂亮的女孩子,她以前不是在老江那边上班吗?好像叫‘额狗’对吧?你们是不是?”谭光军说着,比划着两只拇指,挑了挑眉毛。
“echo,什么‘额狗’。”李唤飞说着,指了指覃毅坚,“猪狗一个窝。”
“哈哈,对对对,‘依狗’‘依狗’,覃毅坚,出去叫嫂子。”谭光军大笑着拍了拍覃毅坚的大腿。
“哦,呵呵。”覃毅坚傻傻的乐着。
“瞎胡扯,她也是刚从别的公司过来的,不知道是她先离开老江的公司还是你们两个货先离开的。”李唤飞说着,给那两个“货”倒茶。
“我不知道,我们每天都呆在车间里,很少去业务办公室的。”谭光军说着,抿了一口茶,“好茶好茶,就是烫了点儿。”
“你不是‘死猪不怕开水烫’嘛。”覃毅坚说着一个人大笑起来,此时,却没人理会他的笑,他的笑话显得好冷清。
“老江那边出了什么事儿你们就跑路了?”李唤飞喝完茶,把杯子放下,轻松的倚靠着问。
“哦,我也是听伍厂长说的。”光军说着,脱下鞋,要蹲到沙发上,李唤飞“啪”的一巴掌打在他的膝盖上,他尴尬的微笑着又把鞋穿上,“老江和那个新来的股东,他们两个就是自以为是的傻x,他们去抢人家外贸公司的老客户,结果被人家整得半死不活的。”
“好好说事儿,别幸灾乐祸的。”李唤飞掐灭烟头,指了指覃毅坚,“把窗都给我打开,脱下你的衣服,扇一扇这里的烟。”
“我靠,脱我的衣服,光头q,来,借你衣服给我用一下。”即使覃毅坚拉扯着谭光军的衣服,却还是没有人理会他,似乎都在故意告诫他——你还是个小屁孩,别跟大人闹。
“那个……听他们说,有一次,一个做外贸的小a,他带着他的一个大客户来老江的工厂看厂,然后,客户给了老江的合伙人一张名片,那个合伙人叫蓝什么鸟,记不清他名字了。”当提到那个合伙人的名字的时候,谭光军显得很不耐烦,他似乎很“不爽”老江的新合作人,他抓起茶杯,在手上转着,“看完厂,那个蓝什么鸟的就直接让业务员联系客户,并答应降价帮他做货,他的意思是,工厂绕过小a,直接拿下客户的订单。后来,这事儿让小a知道了,于是小a又给客户降了一次价格。工厂这边知道了,又降了一次价格,小a知道了,又给客人再降了一次,最后的最后,客户下了一个一百多万的订单给小a……”谭光军说着,怪模怪样的闭上眼,闻着茶杯——故意吊人胃口。
“啪”李唤飞又是一巴掌打在光军的大腿上,示意他——调皮。
“这种叼毛就是欠打的货。”覃毅坚“咯咯”的笑着说。
“小孩子自个儿到外面玩儿去。”李唤飞和谭光军不约而同的指着办公室的门说。
“降了这么多次价,价格已经很低了,最后,客人给小a下了一百多万的订单,老江他们也傻,动了人家的客户又想讨好人家。在下单的时候,只收了小a 15%的定金。”谭光军说着,“嘎嘎”一笑,“货做好后,小a失踪了,客人跑到工厂,带上所谓的律师,说:‘我们已经付了30%的定金,现在只能付70%的尾款,如果工厂同意,今天立刻把货提走’,老江和他的合伙人急了,如果不同意那工厂就亏损至少六七十万,这就叫城下之盟,优势和主动权全掌握在人家手里面,老江他们不得不接受客人的条件,就这样,听说工厂亏了三十多万吧好像。”谭光军说完,“啪”的一巴掌拍在李唤飞的肩膀上,倚靠着沙发吹着口哨。
“我以为多大点事儿呢。自己做好自己的生意就是了,算计别人干嘛。”李唤飞说着,站起身来,“好了,我要开个工单会,你俩自己打发时间吧,如果想在这边上班,按正常程序,去找我们的成厂长面试,他那边通过了才行。”说完,李唤飞收起资料,要走出办公室,又转过身来,“在哪里上班都必须按照公司的要求和制度办事儿哈,谁都不能搞特殊。”
后来,那两个货找到成佳逊面试,一上去便说:“成总你好,我们是李总一手带进这个行业的,都是自家人。”结果,成佳逊没说二话便让他们第二天来上班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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