昭阳王府。
“主子,许是太子有事耽搁来不了了,不然您先休息吧。”
软塌上的华服男子勾了唇角:“那是只小狐狸,他若真想来,恐怕就是圣旨在前他也有主意溜来。既然他说了要来,且再等等吧。”
邹毅听了这话突然被袖子里的玩意儿铬了一下。
这一下来的蹊跷,倒像是在提醒邹毅受人之托,忠人之事。
邹毅无奈,谁曾想到向来都是只有被别人等的昭阳王爷如今竟也会为了一句口头约定安安稳稳的等人到半宿,更让人不敢置信的是那张俊逸非凡的脸上并无一丝一毫的不耐。
活见鬼了。邹毅心中如此想。
又过了半盏茶时间。
“王爷,已经是这般时候了,您明日还要上早朝,不如先去歇息吧,奴才估摸着太子应该不会来了。”见晟睿俊朗的眉头轻皱,邹毅又赶忙说道:“王爷放心,奴才跟这儿守着,要是太子殿下真的如约而至,定会第一时间去通报给您。”
晟睿抬眼瞅着邹毅,不紧不慢地等着他咽在喉咙里的话。
“还有,王爷,方才林姑娘和小七都来过,被奴才给挡了,恩,还有,那个,就是前些日子方业明送来的一个舞姬,说是不太舒服,想着王爷之前还是挺喜欢她的,特意过来问问王爷今晚可有空过去看看,奴才”
“你怎么应的?”
邹毅听到晟睿的问话知道自家王爷已经知晓了其中的玩绕,贼笑了两声:“嘿嘿。王爷英明神武,奴才哪敢做您的主张啊!奴才没敢应。”
“没应?”晟睿话中的尾调打了一个旋,说不出的性感魅惑,这若是在盛京的闺秀c姑娘跟前能让她们酥了骨头,那手帕香囊也定是多到能埋了人。
只是这声音邹毅无福消受,一身鸡皮疙瘩应声而起,直到晟睿的话音落了许久才缓过劲来,蔫蔫的开口道:“没应,真的没应。奴才就是说王爷您今天未曾召见过其他的歌舞姬,或是红颜知己,也答应她在王爷您面前替她美言几句。但是奴才将丑话说到了前头,王爷您怎么也不会是奴才能随意左右得了的人,最后去与不去就看她的造化了。”
邹毅将事情经过全盘托出,还将收受的贿赂全部掏了出来给晟睿过眼——光滑圆润,如大拇指般大小的南珠两颗;比南珠略大一些的夜光璧一枚,还有五锭十两的银锭子。
“本王英俊潇洒,还是当朝王爷,就值这点东西?”晟睿颇为不屑。
邹毅撇撇嘴:“王爷您这一眼就值了这些东西,您可知普通老百姓这一辈子都未必能挣到一颗如此大小的南珠?”邹毅语气中颇有些恨铁不成钢的意味,指着这些东西一样一样的介绍着,“珍珠分三等,东珠豆青色白,其光润不如西珠,西珠又不如南珠,这南珠已是珍珠中的上品,像这般大小的已是罕见,怕是要三百两一颗都不为过;还有这夜光璧,虽说略小了些,但是寻常人怕是一辈子都见不到这东西一面呢!还有这五十两银子,普通的农家可以花一辈子了。”
“所以,你是打算不再做侍卫转行去做农夫了?”晟睿话中是满得不能再满的嫌弃,“就这么几件东西就让你把我给卖了?还有,我怎么不知道一个拿南珠粉喂猫的人居然这么知道百姓疾苦。”
邹毅不明所以,晟睿好心提醒道:“就是刚把琉璃带回来的时候,它不知道在闹什么脾气,不吃不喝的躲在小黑屋子里,也不见人,后来问了旁人才知道可能是伙食不称心,后来你不是找出来了一大袋略带腥气的白色面粉喂它它才吃的嘛。”看着邹毅一脸错愕的样子,晟睿的“好心”泛滥了,再接再厉的提醒着邹毅,“想起来了吧?就是你想的那样,那袋子白色的粉就是你说的三百两一颗的南珠磨成的粉。”
其实昭阳王府建立也不是这几年间的事情。
早先晟睿浪荡在江湖上,后来虽然被呼耶酋的公主追得必回了宫,却不愿在住在宫里,于是墨晨枫顺着他的要求在这条街上建了昭阳王府,晟睿不等全部收拾好,就带着琉璃离开了宫里,住了进来。
然而还不等晟睿挑毛病,如今刚生下一黑一白两个小猫崽之后的琉璃温顺了很多,可那个时候的琉璃却是一个又急又倔的性子,随后更是直接跳了脚,来到昭阳王府后就但将自己关在黑屋子里,不吃不喝了两天,以此抗议。晟睿并不理会,反正那时候自己说啥都不想回宫和一推女的拉闲话。故而,晟睿不想回去,谁也奈何不了他。当初将它从宫里带出来的时候,琉璃一脸的不开心,也不知在难过些什么。
但是“皇上不急太监急”,大概是琉璃长得太讨人喜欢,邹毅爆发了藏匿在他面孔下的孩童般的心,生怕琉璃会饿到,最后,翻箱倒柜,终于找到了一个盛满袋子的面粉,给面粉全数喂给了琉璃,也就是晟睿方才说的南珠粉。
如果不是身份地位悬殊,并且他也打不过晟睿的话,估计邹毅会揍眼前这个笑得一脸灿烂的败家子。
“别这么看我,那可不是我让你喂的。”
邹毅无语,你是没让喂,可是谁家会把南珠粉装到一个破掉的瓷器当中?
“你要是实在过意不去,那我下次再从公里弄些出来。你就当你从来没拿过东西。”邹毅再无他法
“那王爷您今晚上去谁那啊?”
“既然你都已经收了人家的薄礼,自然是要把事情做好了的,所以,走吧,我们今晚一起去看看这个舞姬到底所为何事。”
不过一盏茶的时间,主仆二人就已经来到了那个舞姬的门前。轻轻的推开门,房间内空无一人,并没有等待昭阳王宠幸的舞姬。
“墨钰出事了。”
晟睿不知为何看着空荡荡的房间想起的确是今晚约好给琉璃一黑一白两只小猫崽取名字,到如今这个时辰却不曾见到他的人,心中猝然一动,机敏的察觉到事情有些不对。
“邹毅,去领了人,沿着宫中出来到昭阳王府的路沿途察看,可有什么异样。若有发现,及时回禀上来。”
邹毅也察觉到了一丝不寻常的气息,郑重道:“是,奴才遵命。”
随即走了出去,余下晟睿一个人在王府。
晟睿无趣得很,邹毅前脚刚离开,后脚舞姬便出现了,看见昭阳王出现在自己的房间,脸上的惊喜是真,没有一丝虚假,对于方才不在房间内的解释是方才一直待在另一个舞姬那里切磋舞技,倒也合理。
“主子,在一处窄巷发现了打斗痕迹,和血迹,还有一点布料,好像是宫中专用的云锦。可能与太子殿下有些关联。”邹毅很快便带着一些证物回来复命了。
“可曾查到人去哪了?”晟睿的声音清寒,不辨喜怒,但话中莫名的寒意就让人想要离着远远的,猫当然也不例外。
琉璃一家三口一点一点的,慢慢的往外蹭,好不容易蹭到了边缘,又被晟睿一只手捞了回去,固定在怀里。
看着一下一下给琉璃和两只小猫崽顺毛的晟睿,邹毅越发心悸,这种时候完全就是暴风雨前的宁静,而且根据自家主子以往的惯例,如今表现出的越无害,之后将要来临的暴风雨的势头就越强,想着曾经类似这种情况,最后主谋被风卷残云般消灭的情景,邹毅忽然有些同情这一次的始作俑者,不知道他可有做好了接受暴风雨侵袭的思想准备。
当然,照这个架势,最先被波及的应该就是自己了。邹毅在开口前为自己做好了心理建设,只要最后能留着一条命能看到明天初升的太阳,再次感受到冬日里不惧严寒反倒致力于带给人们温暖的阳光的抚摸,就已经相当知足,再无别的奢求了。
想好了这一切,邹毅视死如归的开口道:“回王爷的话,在太子殿下的行踪上还不曾有实质性的进展。”
“去盯着墨萧凡。”
“啊?啊!”邹毅不曾想这次如此轻易就过关了,偷偷抬头看了一眼依旧在给琉璃和它的两个孩子顺毛的晟睿,才发现王爷的脸上不是思考过后的淡然,而是嗜血前的平静。恐怕二皇子这次要遭殃了。
正在宫中听着下人禀告任务失败消息的墨萧凡大怒之中连打了两个喷嚏,本来因大怒只剩一半而已的皇子仪态又去了一半,不禁更加恼火,喝骂道:“废物,都是一群废物!本皇子花了这么多的钱,他们就只给了我一句‘羊被救走,在不能动’就完了?就这样的行事怪不得都是一群登不上台面的东西!”
墨萧凡身旁站着一个中年男子,细看之下,二人的五官神态竟有几分相似。
“二皇子莫恼。其实就算那太子有人在背后护着,照着来人的说法,墨钰已经是中了毒的,而他们的毒药虽不比唐门的精,却绝对比一般的御医高明太多,所以到最后,太子殿下是否能熬过来还不一定呢!”中年男子看着墨萧凡急躁的样子,一双阴鸷的眼中闪过一丝不屑,却掩藏的极好,不曾被怕人发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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