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塞格·安狄尔?”/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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欧文斯说出这几个字的时候几乎是咬着牙把声音从牙缝中挤出来的,他当然还记得眼前这个年轻人,那个即使死了也能让自己烦躁至今的猎物。/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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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还活着,真是太好了。”欧文斯深吸了一口气,平复下来自己的心情,“这样我就可以再杀你一次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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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欧文斯拔出双刀之前,他身侧的一人突然走到他身前,单膝跪下。“大人,请让我来斩杀这个人,我想为我的兄弟们复仇。”/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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欧文斯皱了皱眉,他的手仍然搭在双刀的刀柄上,没有说话。塞格饶有兴趣的看着这一幕,没有出言打扰他们的对话。他用了一整夜吞噬消化了那些灵魂,目前体内的力量已经到了一个相当高的程度,如果单对单,欧文斯都不见得能杀自己,那么眼前这个似乎有情有义的猎手呢?/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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找死罢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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欧文斯没有说话,单膝跪着的猎手似乎明白了自己的唐突,他的额头渐渐有汗水渗出,担心欧文斯挥手把自己的脑袋给砍下来。就在他快要支撑不住时,欧文斯终于开口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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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吧。”欧文斯的手松开了刀柄,他也想看看,前面这个消失了一年的“死人”有什么变化,如果这个自称塞格的家伙连自己的手下都打不过,那自己也就没有出手的必要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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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谢您!”猎手站了起来,他擦去额头的汗珠,转身过来面对着塞格,抽出一把刀身宽厚的大刀,手腕微微弯曲,将大刀立于身前。这种刀是埃里诺国军刀的一种,属于重型武器,战争时期用于将骑手和坐骑一并斩杀,所以刀身长而宽厚。/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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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个猎手的身形原本非常高大,配合上那把巨大的刀显得他更是异常魁梧,塞格在他面前显得实在是有些瘦弱。/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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塞格耸了耸肩,他连剑都没有拔出来,有些兴意阑珊。自从他复活归来之后,他的眼睛总是能在别人的身上看见一些特别的东西,最开始他并不知道这些是什么东西,但是经过了多次杀戮,他慢慢了解了自己看到的是什么。/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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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是灵魂,每个人的灵魂都不同,并且人们的灵魂会根据情绪而波动。塞格可以看见那些波动,从此判断人的内心所想,类似灵术中的读心术,但是粗略直白了很多。/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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灵魂的质量决定了那个人的强大,这种强大与身形是否壮硕无关,而是一种内在的潜力,并且在某些极端情况下,灵魂的质量会出现短时间的大幅上升或降低,比如昨夜那个名字叫亚戈的猎手在最后临死一击时,他的灵魂质量出现了大幅度上升,但是之后就降到了比平时还低的水平。/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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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刻,塞格能看见前面那个猎手的灵魂,质量比之前遇到的杂鱼都要强,但和一旁的欧文斯相比不值一提。/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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和自己相比呢?塞格摸了摸下巴。/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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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塞格思考时,猎手怒吼了一声,开始前冲,他拿着的重型武器在利用冲击力和惯性的情况下能发挥出最大的威力,两人之间本来就不远的距离被迅速的拉短,那把厚重的刀离塞格的头颅越来越近。/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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面对来势汹汹的猎手,塞格的眉头微微皱起。/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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皱眉并不是因为这一击来得太凶猛,而是在思考该如何最省力的宰掉这个猎手。因为除了这个傻大个之外,还有欧文斯和另一个猎手,自己需要尽可能的保存一些体力。/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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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把刀的刀锋离塞格的脑袋还有大概一尺的距离,这样的距离下已经很难闪避开了,只需要在一次眨眼的时间内,刀锋就能砍下塞格的脑袋。/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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塞格的眉头舒展开,他看了看眼前几乎近在咫尺的大刀,没有闪避的动作,也没有要防御的意思,而是选择了最直接的攻击!/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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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拔剑到斩击,一系列动作在刀刃接触到塞格之前全部完成,快得令人用肉眼难以看清,几乎只能略微瞥见寒芒一闪。/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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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道身影交错而过。/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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塞格缓缓垂下拿剑的手臂。/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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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他身后,猎手仍然保持着挥刀的动作,一动不动。随后,猎手握着刀的双臂突然断开,巨大而厚重的军刀连同着手臂一起掉落在地,溅起灰尘,之后,他的头颅随之掉落。/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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断口处血如喷泉,失去头颅和双臂的尸体颓然倒下。塞格拍了拍自己的袍子,他看上去毫发无伤,以凌厉至极的一剑斩杀了一个猎手,但他似乎并没有怎么花费力气。/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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欧文斯的双眼微微眯起,他看着前面的这个年轻人,心里评断着此刻对方身体的各项数值,和一年前初次见面相比,他强大了太多太多,并且给人一种道不清的奇怪感觉。那种感觉就像是要把周围的东西给吸过去一般,有些诡异。/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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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那才有意思,不是吗?/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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欧文斯抽出双刀,长吁一口气,开始前冲。/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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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的速度和当初一样,快得难以用眼睛看清,当年的塞格面对快速移动的欧文斯几乎难有招架之力。但是如今,塞格已经可以清楚的看见欧文斯的动作,甚至觉得他也没有那么快,这与他的眼睛和灵魂上的变化密切相关。/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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塞格抬起腿,踩在脚边军刀的刀柄末端上,长刀弹起,被他握在手中。这把至少二十五公斤重的大刀被他牢牢地单手握住,手腕都没有丝丝晃动,不得不说看上去相当有视觉冲击力。塞格倒持长刀,手肘贴着刀背,将欧文斯的双刀斩击挡了下来。/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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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呲——”锋利的金属边缘相互摩擦,发出令人牙酸的声音,火花四溅,照亮了两人的脸。/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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巨大的作用力使得塞格后退了半步,他咧了咧嘴,随后猛地发力,脚底的地面被踏出了裂痕,长刀抵住欧文斯的双刀,向前反推,甚至直接将之整个人都向前推出数米之远。图尔墨看着这一幕,震惊得眼珠子都快掉出来了,至今为止,他从未见过有人可以从力量上与欧文斯抗衡,更别说能够占上风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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塞格拧动刀柄,同时抬起右手,阔剑的剑尖自下而上,刺向欧文斯的下巴,如果被刺到了,估计可以直接贯穿头颅。/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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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欧文斯可没有这么容易就被解决,他身体后倾,脊椎几乎是向后弯曲了九十度,让这一剑刺了个空。虽然这样躲开了塞格这致命的一剑,但是却使得欧文斯难以再继续阻挡军刀的前推。/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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双臂上传来的压力骤然变大,如果那把巨大的军刀继续向前,绝对会将自己腰斩。欧文斯咬了咬牙,双臂突然停止发力,同时整个身体向后倒去。这样做非常的危险,无异于是放弃防御而选择躲闪,一不留意可能就真的被斩为两段了,但是,欧文斯对机会的把握显然不错。/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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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把刀贴着他胸腹部的皮肤滑过,割开了衣袍,却并未真正对他造成伤害,欧文斯双手撑地,一个后空翻拉开到安全距离,持刀与塞格对峙。/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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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塞格并未选择追击,他咧嘴朝欧文斯笑了笑,笑意森然。/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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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本倒持的军刀被改为正握,塞格转身,猛地朝一旁的图尔墨掠去。从之前他与欧文斯刀剑相接,到欧文斯躲开再拉开距离,这一过程不过发生在短短数次呼吸的时间内,图尔墨根本就没反应过来,更不会提前猜到塞格会转变目标来攻击自己。/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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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他好歹也是一个老辣的猎手,短时间内就调整好了状态,立刻抽出斧子准备格挡。但是就在这一瞬间,塞格挥刀的速度突然变快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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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不是错觉,的确是变快了。肉眼可见,那把厚重至极的军刀以一个非常突兀的姿态突然变快,其挥动的速度完全使图尔墨来不及防御。/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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血液四溅,长刀将他直接腰斩,图尔墨的上半身摔落在地,他手中还握着斧子,但他现在拿着斧子也解决不了什么,他连惨叫都无法发出,只能大口大口吐着血,不过,就算他有力气继续挥动斧子,他应该也只是想用来自我了断吧。/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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血液把地面的沙子都凝到了一块,腥红浸染。新鲜的血液在血沙之上蜿蜒,越流越远,渐渐与那些其他猎手早已凝固的血液融为一起。图尔墨的脊椎碎掉了,他的双臂无法支撑自己的上半身,只能趴伏在地,半截肠子还拖在外面,看上去凄惨异常。/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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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欧文斯声音低沉,但可以听出他已经极度愤怒了,虽然图尔墨的死对他而言不值一提,但是塞格当着他的面随意杀死了他的追随者,无疑是一种对他极大的侮辱。/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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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塞格活着本身,就是对他最大的侮辱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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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样子我杀了你的跟班让你不太高兴啊,那么”塞格将手里的刀插在地上,弯腰“捡起”了图尔墨——他抓住后者拖曳在外的半截肠子,将其提了起来,拿到眼前看了看。/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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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喏,他还没死呢,还给你。”塞格把只有半截身躯的图尔墨扔给了欧文斯。/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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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唰!”图尔墨的残躯在半空中就被欧文斯直接切开,他从两块尸体间冲向塞格,带着浓浓的血腥,双刀交织斩向后者。/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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塞格面无表情,重新提起军刀,格挡住了欧文斯的斩击。欧文斯双手捏紧刀柄,手臂上青筋暴起,他开始持续挥刀,越来越快,密集的刀光好似织成了一张网,毫无死角。/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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塞格一手握住刀柄,另一只手抵住刀背,把刀身极宽的军刀用作铁块一般不断格挡,那密密麻麻的刀光被尽数挡下,金属碰撞的声音不断响起,在矿山的丘陵之间造成阵阵回音。/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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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把军刀的坚韧度终究是比不上欧文斯的双刀,在不断地格挡中,刀身之上的裂痕越来越多,最终,欧文斯的双刀同时斩下时,这把大刀终究是从正中间断开了,塞格一手握住半截刀,立刻抽身后退,与欧文斯拉开距离。/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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欧文斯将双刀在手中转了一圈,踏步跟上,双手张开,两把刀自不同的方向刺向塞格。/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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塞格抬手挥动半截断刀,挡开了欧文斯的其中一把刀,但是另一把刀却难以阻挡了,那把刀刺破了塞格的皮肤,从他脖颈与肩部的交接处划过,近乎割断肩上的筋节,不过这已经算好的了,如果塞格没有在最后关头侧了侧脖子,让这一刀最后偏了半寸,那么这一刀足以砍断他颈部的静脉。/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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仅仅划破了一些肌肉,塞格眉头都没皱一下,他丢掉了手中的半截断刀,擒住了欧文斯的手腕,同时抬起了另一只手。/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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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只手上握着断刀的另一截,刀尖的部分,像是没有柄的匕首。塞格把这块锋利的铁片深深扎进了欧文斯的大腿,只差一点就能刺进骨头里。欧文斯发出了痛苦的吼叫,他收回另一只手的刀,想要刺入塞格的心脏。几乎同时,塞格松开了抓住欧文斯手腕的手,后退半步,抬腿一脚踹在欧文斯胸口,将后者整个人踹飞出去。/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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欧文斯撞到了一辆小型矿车,他灰头土脸的爬起来,咬牙拔去大腿上的刀尖,扶着矿车站了起来。/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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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还是第一次看见你流血,”塞格伸出手指擦了擦自己颈间的血液,“看着你流血,感觉真是不错。”他笑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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