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表哥,我在扎西藏餐吧,在进门的第一个包间,你赶紧上来,我等你”,电话那头出传来“嗯、嗯”的应答声。丹知送走白静后就到茶餐厅等表哥。他今天来县城并不是只是为了加油,而是为了与表哥碰头。
昨晚白静听到的诵经声,不只是为了超度,更多的是为了驱邪。是按照亡者的要求进行的一个超度仪式。叔叔离开刚好49天,在第49天这晚由五人组成的藏密师按照尼玛派的教义仪轨完成一个仪式,让亡者脱离苦海,早日投胎生人。叔叔是被一个纸片害死的,那张纸片现在就揣在他上衣口袋里,是一张蜡黄的有了时间侵蚀的藏纸。藏纸是由树皮纤维、瑞香及狼毒花根部纤维经石灰和土碱处理制成的。因草纸本身具有毒性,所以藏纸久经岁月不腐烂、不易撕破、不怕虫蛀鼠咬,保存千年仍会完好无损。他看不出那张纸的年代,同样看不懂内容,上门只有短短的一行字,像古梵文。
叔叔是一个宁玛派的伏藏师。宁玛派不像藏区昌盛的格鲁派。格鲁派注重显密兼修,没有慧根的人不能学密宗。而宁玛派作为最古老的一个派别,是把密宗作为主要的研修内容。在朗达玛灭佛后,(吐蕃最后一个赞普对佛教进行摧毁运动)为了保存实力,宁玛派采取极为隐蔽的方式进行传授。有的则采取在家庭中父子相传的方式进行传法,法脉因而得以绵延。
在佛教后宏期,宁玛派也有过辉煌的岁月,在三大藏区广修寺院,信徒不断,只是这一切被后来居上的格鲁派逆袭了,宁玛派虽然在藏区没有像格鲁派那样势力雄厚,但论寺庙与信徒还是稳居第二的。叔叔是一个“庆巴哇”,就是住家修士,平时居家从事生产。只有佛寺活动才去寺院。同时他是一个伏藏师,他的一生都在为寻找伏藏而奔走。宁玛派最神奇、最突出的地方,就是伏藏品。虽然其他教派也有伏藏品,而且在那些教派的上师当中,也有很多人可以取伏藏品,但伏藏的源头却是莲花生大师。莲花生大师所处的时期是前弘期,那个时候只有宁玛派,所以绝大多数伏藏经文是宁玛派的。伏藏是指苯教和藏传佛教徒在他们信仰的宗教受到劫难时藏匿起来,日后重新挖掘出来的经典,分为书藏、圣物藏和识藏。书藏即指经书,圣物藏指法器、高僧大德的遗物等。最为神奇的就是识藏,当某种经典或咒文在遇到灾难无法流传下去时,就由神灵授藏在某人的意识深处,以免失传。当有了再传条件时,在某种神秘的启示下,被授藏经文的人(有些是不识字的农牧民)就能将其诵出或记录成文。而背诵记录这些经文的就是伏藏师。
丹知翻来覆去的瞧着那纸片,想着到底是什么内容让叔叔苦苦奔走了近三十年,让他夜不能寐,日不能食,最后竟然精神出现了问题。就在丹知为纸片的内容费解不思时,表哥道吉已经走到了他的前边,“哎、哎、想什么呢?这么入迷”道吉说着敲了敲面前的桌子,丹知这才一幅如梦初醒的模样。“哦,没啥,就是一些乱七八糟的事,你喝什么?”“奶茶吧”“嗯,好”道吉拉开椅子坐了下去。
“我昨天收到你微信之后,就准备好了行李。刚好学校放假,我有大把的时间陪你找到你想要的东西”
“谢谢,表哥。我叔叔在这世上孑然一身,没有妻儿父母,只有我这么一个侄子,他的遗言我不能不听,但我现在也是一头雾水,叔叔去世前神志不清,每天就拿着这个纸片着了魔一样的看”丹知说着把那个纸片拿出来递给道吉。
道吉认真的看着,“就这么一个纸片,在没有其他了?”“还有一个宝盒,但里面啥都没有,宝盒是用来放这个纸片的。”“这个字我也不懂,但仔细看又有点藏文的影子”道吉说着右手不自觉的摩挲着下巴,这是他每次努力想事情的一个标志动作。
“那你叔叔在有没有告诉你一些别的讯息呢?光一个纸片,我们到底去那里?”“他让我去藏王墓,三十几年前他参与了一个地方组织的考古行动,就在那场行动中他得到了这个纸片。那次考古听叔叔说死了几个人,发生了很多诡异的事情,最后不得不把古墓封存。”“那你叔叔的意思是让我们去盗墓?”丹知白了一眼道吉,
“当然不是,那个墓主人是一个苯教的修行者,同时也是一个伏藏师。叔叔应该也是调查了很久才知道的,但后面由于他的病情调查没有继续下去,叔叔临终的遗言就是让我找到懂这个纸片内容的人,虽然我不知道叔叔为何要穷尽一生去寻找,但这应该是一件很重要的事”丹知的声线充满了悲痛,双手不自觉的捏成一团。
道吉拍了拍丹知的胳膊,安慰道:“兄弟,我一定陪你找到那个人,不要伤心,我们一定会了却叔叔的心愿,让他早日投胎转世”丹知眼神里满是感激。
“我感觉这应该是古象雄文,我给我民大的教授问问,看他知道不知道”道吉说着掏出手机对着那张纸咔嚓一声。“我给我教授发过去。”
过了一会,教授给道吉发来了语言,“你在那里找到的,这是古梵文,是莲花生大师的预言,当铁鸟在空中飞行,铁马在地上奔驰。看这个纸的样式和质地,应该是上了年头的。”道吉在微信里说了一下大致情况。教授听了很激动,在电话里一个劲的要求让我们有发现一定告诉他。“这个预言只要是个藏族人都知道,是莲花生大师预言现代人的生活,预言了汽车火车,预言了飞机,但这个到底跟古墓有啥关系,谁能真正理解这句话。”丹知摊开双手,无奈的耸了耸肩。一脸困惑的望向道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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