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妈妈,我们刚才放鞭炮的时候看到陆阿姨了。”江左易带着两个孩子一进门,叶子就冲我嚷嚷。
“妈妈在楼上都看到了。叶子和小零有没有邀请陆阿姨跟你们一起放鞭炮?”
我把两个小鬼往洗手间里赶,啧啧,这满身的火药味。
“没有呢,干爸说了,不让我总跟陆阿姨玩。”江零把擦好手的毛巾递给叶子,抓起桌上的苹果就啃了一口。
我顿了顿,出门看了眼正换衣服的江左易。压低声音,我说你什么意思啊。
“没什么。小孩子太容易相信别人,还是稍微警惕些好。”
“你是不是想多了?照欣上回说的还不清楚么?她对自己的孩子有遗憾有内疚,所以才会向小孩子表现出超乎常人的喜爱。也是合理——”
“合理个屁,你家儿子没了就来喜欢我家的?跟我失恋了就去抢别人家老婆有什么分别。
内心受过创伤的人着实容易偏激,是敌是友不过一念之间。你舒岚好歹也是染过几条人命的刽子手了,别什么都看不开。”
江左易胡搅蛮缠,但道理却让我无言以对。
我说那算了吧,反正照欣这个人任谁谁也猜不透。只要工作上信得过就行,我也没必要一直热脸贴着要跟她攀私交。
不过这大过年的,她也不回家看看亲人,一个人逛街健身的也太凄凉了吧。
后来想想算了,因为我觉得即便我邀请陆照欣过来跟我们吃年夜饭她也未必会愿意。要么下完饺子给她送盘过去就是了。
我下午睡了一觉,醒来时看到江左易在厨房里一边切洋葱一边哭。
我说我去趟公司,你慢慢剁,等晚上回来我帮你。
“这么冷的天还着凉呢,去公司干什么?”
我悄悄说:“给两个小鬼准备的压岁红包被我忘在办公室抽屉里了。几步路而已,我去去就回。”
我信得过江左易的厨艺,更信得过我自己的破坏力。要知道,作为一个这辈子都没能把一枚饺子完整地下锅捞出来的女人。每次都用超市里的速冻水饺糊弄叶瑾凉——
叶瑾凉…...
三十岁这年的除夕,孑然一身的他…..要怎么熬?
我把我曾经许诺过要用生命来陪伴一身的男人,就这么留在了孤零零的绝望里。
我走进公司大楼的时候,正好撞见出门的杜辰风。
“舒岚你怎么过来了?我还想着是要今天跟你说,还是等转了年再——”
我说我听照欣讲了你在这儿加班,辛苦了。怎么说?查出点什么端倪了没有?
“跟我上来吧,我锁保险柜里了。”
杜辰风把我带进财务室,叫正在收拾东西的出纳员开箱子。
“这是什么?”我看了一眼杜辰风给我出示的一张票据。
“三百八十万的一张汇票?”我把在手里看了看,我说这是怎么回事?我们公司从来不会收企承汇票的,这哪家公司出的?转手背书比过膝袜子都长!
“这张票是假的。”杜辰风说:“我已经叫人向担保求证过了,到期日本来是去年底,却被硬生生修改成了二月份。其中回头背书两次,无法贴现。所以留在账里挂着,在年审入场之前,根本就不会有人发现被偷天换日了。”
我说你的意思是,宋佳弄了一张假的企承汇票。而真的那张可能已经被她偷偷加盖了公司印鉴,然后背书给自己提现了?
“后面的事是警察的工作,我只能说从我这里查下来,汇票确实是假的。”
我说你快点调出账目给我看,我要知道这汇票是谁家出的。
杜辰风告诉我,是一笔代付,按照严格的法规章程,一般是不允许这样操作的。
“所以你的意思,是监管部门不力,让宋佳钻了空子?”
杜辰风点点头,建议我年后报警处理。
我说我知道了,这件事最好也要跟叶瑾凉说说清楚。
三百多万不是个小数目,当初是谁授的权来接受这么一大笔企承汇票?
“舒岚,你要找我说事?”
我没想到叶瑾凉也在公司,但转念又合计了一下,也是,否则让他去哪儿呢。
故意不把气氛往悲催里调整,我板着一张公事公办的脸。说半年前与腾威公司签订的工程款,是你同意他们用企承的?六个月的账期,还是第三方子公司代付?
“现在辰风查出来这张汇票压根就是假的,被人偷梁换柱带走了。”
“这是我同意的,”叶瑾凉回答:“当时我有专门去监狱跟爸商量过。这笔钱,是当初……怎么说呢。爆破事故发生后,公司对外赔付了上千万。很多在手的项目都吃了解约。
腾威公司在我们手上也有一批项目在建,但他们一直没有催工反水,主要是老总贺威跟咱爸有些交情,没有忍心落井下石。
那项目延续至今,人家突然提出用背书来的企承汇票转付,我们也的确不好意思驳面。”
叶瑾凉说的事我还是有些印象的。毕竟在业绩吃紧的这几年里,以前的客户供应商巴不得避而远之,别说收汇票了,再困难点就连白条都没得收。
财务风险人人懂,可有些时候也不得不侥幸一下。
何况现在的情况,摆明了有人监守自盗,也怪不着人家出票公司和善意背书人。
我说还是报警吧。想那宋佳也算是公司元老了,这么多年下来你和我爸都没少信任她,怎么突然就搞出这种事!
三百八十万,说少不少,但说多也……也不值得冒这么大风险吧?
我想不通。
后来叶瑾凉说,他会叫法务部的高管来商议处理的。他的意思……是他要继续留在公司加班么?
已经快六点了,这是除夕万家灯火的时候,我们可怜的叶总,要高冷又凄惨地渡过他第一个孤独的年夜么?
我没说什么,只是转向身边的杜辰风,问他跟冬夜怎么过。
“我去医院陪冬夜,今晚她值班。”
我说这样啊,当医生也太辛苦了。要不我和江左易给你们送点饺子去吧。
“不用了,医院也有后勤福利的。冬夜值上半夜就行了,主要是急诊室人手不够。每到过年时候,最怕出些意外什么的。看新闻说就今天上午,鞭炮炸伤的孩子就有十几个了。”杜辰风说完,跟我和叶瑾凉道了个别就走了。
“舒岚,”叶瑾凉叫我。
我说恩,我也走了。叶子还在等我,本来是给孩子取压岁包的,没想到正好遇上辰风就说了点工作上的事。
“你也别太往心里去,”我劝叶瑾凉:“我是公司的正董,宋佳监守自盗的事,我会想办法追讨的。你要是实在有点缓不过劲儿,要么趁着过年出去度个假吧。也别总是刻意用加班来把自己逼得那么紧。”
“舒岚,你这……算是对一个朋友的关心么?”
我垂着头,说我总是希望你好的。
“你等我一下。”把我留在办公桌旁,叶瑾凉去而有复返。
“这是给叶子的。”他拿过来一个纸袋子,红彤彤的喜庆包装,害得我还以为又是鞭炮呢。
“是她以前吵着要的小红帽斗篷。”
我说叶子喜欢,可是笑笑未必喜欢。而且,这是给三岁以下孩子穿的尺寸,叶子已经长高了不少。
“叶瑾凉,孩子长大了。短短几个月里她跟我一块成长,已经不再是那个没有爸爸妈妈陪就会哭鼻子撒娇的小丫头了。
没有童话故事的伴奏,她也能乖乖入睡。她有了自己的朋友,爱好,甚至是判断力…..”
“是么……我都忘了。”叶瑾凉的手尴尬地垂在半空中,犹豫了好半天才放下。
我却上前一步抢在了手里,说还是给我吧。就算是个纪念也好。
至少让孩子知道你还惦记着她……女孩儿嘛,没有嫌疼爱过多的。
“压岁包在里面。”叶瑾凉说:“江家那孩子也有,我不喜欢江左易,但是他儿子对叶子不错,我看得出来。”
“哦,我替小零谢谢你了。”我笑笑说,反正小零只会把零花钱攒起来给叶子买礼物。
“是么?”叶瑾凉的表情顿了一下,我知道他想到了什么。于是我回答,说就像你小时候对我那样。
我平静的口吻无疑是残忍的。就好像在无时无刻地告诉他——叶瑾凉我什么都记得,却无法跟你在一起。
“那你,记得告诉那个男孩。如果真心喜欢我们家叶子,将来……不管发生什么事,都要相信她,保护她,支持她。
不要用偏激的爱做借口束缚她,不要用极端的手段做武器伤害她。
因为三五岁的相遇看似儿戏,但保不齐牵牵手就真的能一辈子了……
有时候,就差一点而已。”
就差一点,叶瑾凉,我们就差一点就能一辈子了是么?说不可惜那都不是真话,用心爱过的又怎能毫不介意地谈笑出朋友的自然呢?
我说我走了,你也别熬了。身体要紧。
回家前,我在便利店给江零买个了变形恐龙蛋。
因为我得对江左易解释一下为什么我会转了一圈就给叶子带了样礼物。这样可以说,我是专门给两个孩子买的。
可惜刚进门椅子都没坐热呢,这死男人就凑我耳边来了:“你偷偷出去见谁了?”
我心里一阵虚,说没有啦,就在公司碰见了杜辰风。对了我正要跟你说呢,他查到了我们账目下一张企承汇票是伪造的,这个宋佳胆子也太大了吧。
“你别转移话题,纸袋子里还有发票签单呢!”
我说呵呵,呵呵呵,这个该死的叶瑾凉,买了礼物还把价签留着是打算报销么!
“妈妈,我们去倒点醋吧!江叔叔要吃!”叶子一边把饺子往嘴里塞一边鼓着腮帮子说。
“喂,吃醋不是这个意思。”江零用筷子尖戳戳叶子。
女儿小声嘟囔一句,分明就这个意思。
我还是第一次看到江左易这么挂不住脸的窘态,起身说了句“我再去厨房下点”就逃走了。
我给了两个小鬼一人一个栗子爆,说你们给我适可而止,别总欺负我男人。
“这话该我跟你说吧舒阿姨。”江零一本正紧地看着我:“你到底要选叶子爸爸还是选我干爸,总要自己拿定主意。”
我说我不是都选好了么!否则你以为今天陪着你们吃饺子的谁啊。
“那你就大大方方说出来不就行了!礼物谁送的有什么好隐瞒?心里没鬼你怕什么。另外,是不是把我爸给的压岁钱也扣了!”叶子跳起来,猪肉洋葱味喷了我一脸:别以为我叶子傻乎乎的,我也傻。”
我气得牙痒痒,本来就是怕惹江左易不高兴,才没提钱的事。可惜叶子好骗笑笑可不好骗,估么着一进门就闻到了我身上贪污的味道…
我把红包掏出来,一份我的一份叶瑾凉的。我说不许乱花,妈妈帮你们攒着,将来留着上大学!
“舒阿姨你out了!都什么年代了还有人攒钱上大学啊。”说着,江零蹬蹬跑回屋子,拿出一个信封:“这是干爸给我和叶子的压岁钱。”
我惊讶地看着小零手里的一张单子,这哪是什么压岁钱啊,这是个教育信贷基金。
什么鬼?江左易为两个孩子买了从小学到本科的全部教育信贷,费用可以一路把私立高端学校念穿了。
我说收好收好,别给弄丢了。
把两个孩子留在桌旁吃饺子,我来到厨房。
江左易一手拎着个漏勺在锅里搅和,另一手依然习惯式地插在口袋里,随时警惕得准备掏枪似的。
我在想,他这是看哪个饺子不乖就给一枪的架势么!
走过去轻轻抱住他的腰,我说做饭的男人最有魅力。
“滚…”他凶了我一句。
“真生气了啊?”我捅捅他的腰,结果他跟个犟驴似的抬腿就把我给踹了。我说你就这么小心眼啊:“叶瑾凉送东西不过是为了满足自己的心安,收下就当施舍了。
孩子们都没怎么在乎,你那么认真干什么。”
和你以往那种,觉得不爽就一枪崩了的作风相比,画面感有点违和。
“安迪么?叶瑾凉现在一个人在公司加班,你到停车场下手吧—”
江左易一摸手机,吓得我比锅里的饺子还不淡定:“干什么啊你!装什么狠!”
江左易盯着锅里这一群已经被强奸得衣服都破了的饺子,突然又转过头来问我:“舒岚,你有没有觉得…回到爱之内,伤害以前,也许叶瑾凉比我更适合好好待孩子呢?”
“你…”我说你什么意思!
“我没别的意思,就是觉得…无论是小零还是叶子,在幼儿阶段只要被温柔的对待,被用心地呵护就完美了。
可他们总要一天天长大,会开始形成独立的人生观和是非观。而父母的责任也将不再是单纯地满足衣食温饱。”
我抱住江左易的腰,沿着他松垮的腰带满满抚摸,拉过勺子慢慢搅弄着锅里的饺子汤。
“你已经很好了,真的。你的过去,只是时代和出身开的玩笑…
我看到你给叶子和小零买的教育基金…”
江左易说他没念过多少书,除了这样也不知还能为孩子的未来做什么打算。
“父母毕竟不能庇护他们一辈子,万一哪天力不从心了…”
江左易始终背对着我,不徐不疾的话随着锅里腾腾的热气一点点弥散出来,听着心里湿湿的。
“大过年的,说点吉利的不行么?”我捏着勺柄随意绕来绕去,同时把脸深埋在他宽厚的脊背上:“以后我们踏实做事,安心赚钱,以前的爱恨情仇都不去计较了。
江左易,你也答应过我,不会再伤害我的对么?”
“是。”他的呼吸有点急促,鼻腔里压抑着哼出一声。
“可是舒岚,我答应过不会伤害你。前提同样需要你有一颗强大的心…不要被轻易就能伤害到。
还有,你到底是打算盛饺子还是怎么样?能先把我放开么!再搓就搓出酱料了。”
我一松手,从他身后探出头去才发现人家漏勺此刻正委屈地躺在灶台边呢。
那我捏的…是啥?
长长的把子,恰到好处的手感,我特么还以为他嫌不锈钢冻手,包了一层牛仔布在上面呢。
我转身就要逃,却被他一把抓住了。
咔嚓一声,厨房门加锁,直接就把我按在灶台上了!
“你干什么呀!随时随地发情么!”我挣扎。
“是你惹的。”江左易捏着我的脖子,跟送断头台似的,三下五除二把我给当饺子包了。
我欲哭无泪,他却说你大声也不要紧,外面都是鞭炮。
我求他说那你快点,叶子现在是两个人,食量大得很,说不定等下又要进来盛了。
“那就让她好好看看,谁才有资格压着她妈妈给她当爸爸。”
“江左易你变态…”
分明就是在吃醋在泄愤,前面还装出一副自我牺牲的高大嘴脸。我一边趴在灶台上,一边满心诅咒着。
这个不要脸的!
时间不短,主要是他白天已经交过一次作业了这会儿持得更久了。
等他结速了我都饿了,话说刚才我是有那么一瞬的冲动,想要一边那个一边喝点饺子汤。
只怕他就手能把我的脖子给拧断!
出来以后,叶子问说妈妈你为什么每次跟江叔叔待在一起后都很凌乱?
“因为妈妈不听话,被教训了。”江左易给叶子又盛了一碗汤,哄着小丫头闭嘴。
我进屋去给我爸打了个电话,过年了,监狱里放线时段也有所延长。
我说初三就去看他,想吃什么想要什么跟我说就是了。
我给爸打电话的时候一般都避开江左易,因为我知道,很多时候爱的正面是妥协背面是包容。
他这一生都不太可能会愿意跟我父亲坐在一张桌上吃饭,他爱我,已经很辛苦了。
等我打完了电话再去客厅的时候,一下子惊住了。
门是开的,江左易背对着我,好像在跟什么人说话呢。
“照欣?”
我还真是没想到陆照欣会过来,这会儿看到她手里还拎着东西。心想着该不会又破费来着给我家的两个小鬼送什么吧?都说伸手不打笑脸人,想想上次江左易对她说了那么不客气的话,我都跟着尴尬。
“抱歉打扰你们了,上次给小零买玩具的时候也给叶子买了一套洋娃娃。两家网店不是同时发的货,这个才到。”
“陆经理费心了,进来坐吧。”本来我还有点担心江左易这家伙警惕起来说话不中听呢。这会儿还没等我开口,主动把人家让进来了。
“刚才你们舒总还念叨着你,说要去给你送饺子。”
“不了,我就……来看一眼叶子。”她故意说叶子,而不提小零,估么着还是有些想法的。
叶子是我女儿,女人之间的关系又相对柔和。再加上之前都是我在拜托她照顾叶子。
我说你别客气,趁着江左易去厨房的时候我把陆照欣拉到餐桌上,我说你别跟那男人一个见识。小零从小没有爸妈,满月起就跟着他。
你也知道江左易那家伙以前是干什么的对吧,难能疼爱有加自是比别人紧张。
我把两个孩子赶进屋看动画片去了,这会儿也好放胆说话。
没想到陆照欣比我还大胆,趁着身边没人,居然问出:“江总的养子,该不会是他——”
我直接就尴尬了,随便摆了个无奈地笑容,也不愿多解释。
说实话,他给叶子当爸爸我一点都不觉得他委屈!废话,叶子之所以来到这个世上,还不是拜他们这两个贱人所赐。
而我给江零当后妈……说实话,是个女人对这种也不会太爽的。
这男孩虽然讨人喜欢,但他身上的血统。
我说别讲这个了,吃饺子,快吃。其实盘子里的已经冷了,正赶上江左易出来,又端了一热气腾腾的。
“陆经理,过年也不回家啊?”
江左易客套起来让我都有点不习惯。
“哦,爸妈都在国外。他们离婚了,各有家庭,所以……江总,舒总,其实我今天是来请罪的。”
“请罪?”
我惊讶不已,我说照欣你怎么了,出什么事了?
“徐倩的事,是我的责任。”陆照欣一说这话,我立马撂筷子了。
徐倩始终不愿跟我们好好配合,反正年后就要枪决了,事情是她自己做的她也供认不讳。
现在陆照欣突然跑出来是要跟我唱哪一出啊!
“我在社区健身房的时候就认识这个徐阿姨,有时候待得晚了,人也少,就跟她多说了几句话。
她说她也失去过自己的丈夫和孩子,可能就……同病相怜了吧。
那天帮你去看幼儿园,无意听到两个内勤老师说要招临时工。”
陆照欣始终垂着头,我看不清她的表情。
“快过年了,徐阿姨说她也无亲无故,还不如多干点活……于是我就随口那么一说。谁知道——”
我当场就不淡定了,我说陆照欣,那是徐倩啊!莫建林的老婆啊!你居然没认出来?!
“我真的没认出来……”
“莫建林跳楼的时候你也在场,她老婆冲上来就给我一顿打,当时还是你在帮我擦血!”我真是,不知道该跟她恼还是跟她怒。叶子虽然有惊无险,但却赔上了我妈一条命!
“对不起,我只有在莫管事出事那天才见过他妻子,那时徐倩七个多月身孕,人很浮肿。现在都瘦的……”
听到陆照欣这么说,我也能理解了。这三个多月来,想那徐倩过的也不是什么人的生活了。找到她的时候,连我都差点没认出来。
“既然是个误会,陆经理也别自责了。”江左易把水饺推过去,眼看着她轻轻咬了一口。
我心说今天的江左易……怎么好像有点奇怪啊?
可就在这时,我看到陆照欣突然扔下筷子,双手捂着喉咙,表情非常地痛苦!
“照欣你怎么了!”我吓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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