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个爱玩cosplay的男友真是伤不起!
在我印象里,他第一出现在‘江景之都’商演的现场时,就是假扮人家保安公司的小弟,跟安迪排排站着搞基呢。
上次装警察保护‘杜辰风’出庭,这次居然……居然…..
我说那汪小飞到底哪去了呢!
“被我扒了衣服扔到洗手间里了。”
“江左易你!”
“谁叫他占你便宜。”
我:“……”
我觉得在这种状况下,我们两人越是镇定着打情骂俏,就越是比哭哭啼啼的生死离别更让敌人乱阵脚。
我承认,只他那一句‘我要跟你走’,早已瓦解了我心中除爱以外的所有不安因素。今生今世能有这样一次并肩作战的真实,哪怕下一秒赴汤蹈火我都心甘情愿。
“你们两个既然都来了,那正好——”
陆林霜叫人把汽油倒开来,围着我们两人画了个爱心形。要么说这世上善良的人都是相似的,变态的人尼玛各有各的变态!
而我根本就不在乎她的脸上到底还有多少气急败坏的的痕迹,我的目光,只想一刻不遗漏地落在我此生最爱的男人身上。
我知道,他一定会护我周全。
就算退一万步讲,今天我能和他死在这一处,也不会感到丝毫的恐惧和绝望。
因为他,穿汪小飞的衣服实在是太滑稽了,哈、哈、哈……(come-on!闪电!)
我觉得陆林霜看我的表情已经显现出一种妈的智障一样的态度了,
可是我就是忍不住不虐狗。
我就是爱这个男人,而这个男人也一样爱我!
而你算什么?法海?灭绝师太?移花宫宫主?不过是个被抛弃了的半老徐娘,偏偏见不得天下有情人终成眷属。
不管你是要烧死同性恋还是烧死异性恋,我的江左易就是男女通吃你打算怎么样!
“陆林霜,你别再挣扎了。”江左易跟我腻歪够了,也不顾周围二十几个人的全副武装戒备状态是有多凶险,迎着陆林霜便走上前几步:“警察已经将这里包围了——”
我小声问:“江左易你是不是已经报警了?”
“我没那个功夫。汪小飞肯定报了,衣服被抢了他能不报警么?”
我:“……”
好吧我知道江左易是在开玩笑的,在这种时候也能开玩笑?原来这么久以来,我只顾着害怕他,防备他,都忘记了他原本也是一个很有趣很腹黑的男人。
我真的忘记了,他一开始接近我的那种状态,才是他最想变成的,才是他最想给予我的。
“所以陆林霜,你说这是一场游戏,那就真的是一场游戏。输了赢了你都逃不掉了,若是不肯束手就擒,那就是定死了想要跟我们两人同归于尽?”
江左易说‘同归于尽’的口吻,就跟说‘放学回家’似的,我都快忘了,那代表死亡的含义。
看着那男人挡在我身前的背影,我开始一点一滴聚焦属于我们两人的那些记忆——我是怎么会,放开他的手的呢?
不是一个世界,不是一种道德观,不是一开始就命定的缘分——他妈的还不是同种性别呢!
这些统统都是借口,是我害怕爱他更多,远远超过我能对他期盼回馈的程度。远远超越我怕真情倾付却再次无疾而终的恐惧感。
两个人在一起,付出多的那个永远不忍心先放手。
那么今天,他于我同时赌上了命,我们是不是再也不用计较谁对谁更深,谁对谁更多了呢?
我说陆林霜,我们舒家人的事我们自己扛,舒颜的命我来偿。你要杀要剐,不就是想冲我来么?跟这个男人一点关系都没有!
他自始至终都只是个被你们利用的棋子罢了。
你也好,凌楠凌雪也好,你们都欠江左易的。他们两个赔上了真感情,那是因为他们比你有人性。但你们谁没资格站在道德顶端去叫嚣。
“你们搞错了,我是来要钱的。拿你们的命,只是为了做个要挟。”
陆林霜到底不是个好斗的女人,我就算是再强势再大义凛然,在她面前也不过是个束手束脚的小丑。
“舒岚,你觉得如果我们把钱给她,她会不会杀了我们?”
江左易回头看看我,我则像个没节操的哈士奇一样点了点头,说会的。
“你看,”江左易摊了下肩膀,说陆林霜,你看这么蠢的女人都看得出来,你压根就没打算放过我们。
江左易…我哪里蠢了……
“你少废话,高山峰藏起来的那八千万你弄到哪里去了?”
我心说原来有八千万唉,难怪这女人拼了命也要把我给拖过来严刑拷打一番。
“当然是我义父留给我,做娶妻的聘礼。”江左易回头看看我,眼睛里的宠溺实在是有点浮夸。
然后就见陆林霜脸色一挥手,周围二十几条枪就跟长了眼睛似的齐齐对准我们两人。
我知道江左易是流氓,但着实没想到他能流氓成这个地步。
如果不是当初亲眼看到莫建林在挟持我的时候身上同样绑满了炸药时,警方是如此的束手无策,我会以为今天的江左易是傻逼。
所以现在的状况就是:像礼堂一样的灵堂中间,绑在承重柱子上的我,和揣了一口袋雷管炸药的江左易并肩站在爱心行装的汽油圈内。陆林霜带着她的二十几个枪手,跟秃鹫似的。想啃,但猎物就是不咽气。
“江左易,我以为你这样的男人,并不屑与用这么下作的手段。”
这样的状况下,只要对方敢开一枪,估计整个灵堂都能炸到九重天上。
当时我就在想,我挺愿意跟江左易死在一起的。但是真的不愿意带着这个女魔鬼,好煞风景。
“我能在道上活这么多年,光靠装逼是不够的。”江左易把装满炸药的外套脱了下来,就像防弹衣一样丢在我的身上:“当然,在自己的女人面前,偶尔装装也是好的。”
“你只有一个人,还拖这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女人,就算我不用枪,一人一刀也能把你剁成几百块!”陆林霜犹豫了一阵,最后手一挥,二十几个人的枪全下了,一股脑换上了长刀棍棒。冲击力爆棚的视觉效果让我内心一阵寒,我甚至觉得,要么江左易你别拼了,咱们两人守在一处,就把炸药拉——
Made-in-China?!
我看着这围在自己脖子上跟大辣椒似的一串炸药,其中有一个小商标被翻了出来,当时就懵逼成了一个新段数!
这该不会是,从小零的玩具箱里拿来的吧。我能理解他随身带着枪,但我真的不能理解他身上还有这玩意儿!
不过假的已经足够了,能骗过陆林霜一时,也就有一时的机会。
想到这儿,我怕再被眼尖的人看出事端,于是张口把商标给吃了。
只是我依然想不明白,江左易到底想干什么。
“那么陆林霜,你们确定不开枪?”江左易退在我身边,扫视着全场的凛冽寒刃。我觉得他应该是不惧怕的,因为这样凶险的场景,此生应该不是第一次见了:“你不用枪的话,那我用咯。”
说着,他拔枪上膛,咔嚓几声就把子弹给推了上去。
“你用枪?!”陆林霜笑得讽刺:“你这枪里能有多少子弹?我这里二十几个人,你以为你逃得掉么!”
“我不用干掉这二十几个人,”江左易撩了下白色衬衫的衣襟,擦了擦枪管:“人人都是爹生妈养的,何必呢?
我,干掉你就够了。”
“哈,你以为你还有机会接近我!”陆林霜一击掌,顿时冲上来四个男人,左左右右地把她挡在最中间。
“要不咱们来赌一场吧。我一把枪,六颗子弹。你二十个人,随便使什么东西。当然我警告你,谁敢碰舒岚一下,她这么烈的性子可是会当场咬炸药的哦。
所以第一局,陆林霜,还是咱们两个人玩吧。
我保证,半分钟之内,这四颗子弹全落在你一个人身上,偏一颗就算我输。”
陆林霜脸上有些愕然,但并没有马上说话。
我觉得她有可能是在计算两人之间的距离,自己能逃走的范围,已经江左易的速度如果没有李小龙快的话,要想在半分钟之内冲破持着武器的防护层接近自己,那基本上——
“好,如果你输了。”
“我输了也不会赖账的,”江左易说:“你想想看,我输了的下场无非就是被你们大卸八块。那么对舒岚来说,还要钱有什么意义?
她会告诉你们那八千万的下落——”
我心说尼玛啊,你死都死了,我当然要钱啊!江左易你别玩了好不好,你怎么就不拿点真的炸药来啊!大不了咱俩抱着死,你不是就想带我装逼带我飞么!
我不要亲眼看着……看着你搏命啊!
可是我万万没想到的是,更刺激的还他妈在后面呢。
就见陆林霜轻轻击掌两声,一个男人从后面出来,端了一个不知道是什么的,哦,是块黑布?
这什么鬼?是现在就想要我给我男人带孝的意思么!
“眼睛,蒙上。”陆林霜退后一步,单手按在舒颜的灵台上。饶有兴味地看着我们两人:“江左易,有本事你把眼睛蒙上。今天我就陪你赌这一把。”
我:“!!!”
妈的智障么!二十几个人拿着刀枪斧头,你让他蒙着眼冲出包围!
他是江左易,不是陈真李小龙!
“好。”江左易竟然……答应了。
他接过黑布,仰着头顶的灯光眯了眯眼睛。然后转身过来,纵向一撕为两条。
“江左易……不要……”我摇头,拼命的摇头。之前脖子上被划了一刀,我觉得我这么摇头摇下去会不会把脑袋晃下来!
可是我只能求他,我说不要,你不要管我了。现在外面都是警车的声音,凭你的身手,想要逃出去根本就不用受多严重的伤。
陆林霜的心结在我爸爸,我妈妈身上。我才是最后那个要陪她下地狱的人。江左易,你走好不好?
“闭眼。”江左易捧起我的脸颊,吻着我的额头:“害怕的话,我帮你蒙上。”
“不要!”
我说不要,可是他哪次真的会听我的?这个根本就无法驯服的男人,爱上他的同一刻也就意味着失去他!
“不要……江左易不要!让我看见你——”
他用其中的一条黑布蒙在我眼睛上,打结的手法很纯属,动作,比以前温柔了很多。
黑布的透光性本来还是有一些的,可是我一流泪,全粘在眼睛上了。
脑海里,就只有他最后的那个笑容。
江左易抱住我,在我耳边轻轻地说:“大门在东南侧,先把鞋子踢掉,然后跑。这里是三楼,若有人追,你就跳。”
与此同时,我手指尖一凉,感觉到他把什么锋利的小铁片塞给了我。
“绳子,赶紧隔断,只有一分钟。”
而江左易给我争取到的这一分钟,就是他的吻。他抱着我,投入地亲吻。这么投入而绵长的纠缠,几乎让我想不到还有什么必须要做的事应该被分心。
我说好,你放心走吧,我会把我们的女儿……好好养大。
可就在他转身面向陆林霜备战的那一刹那,我为我自己的人生做了最极端又最不负责任的决定。
——无论结果如何,我都不会离开我男人的身边。
因为活着,将意味着此一生无可愈合的痛永久伴随。抱歉,江左易我做不到。
我看不见眼前发生了什么,耳边只有呼啸而过的金属碰撞之音,江左易的枪声始终没响。短短的本分钟就仿佛隔了绝望而来一整个世纪。
他还好么?
还能像他一如从前般精神振立地驰骋沙场?还能像无数个化险为夷那般傲视群敌?他是如此强悍的男人,却因为而撞软了心。
他此生得到的,失去的,走马灯一样的凌乱。如果在生命终止的最后一刻,除了我他还有谁的意念。
我不是傻瓜,所以我知道江左易赌的到底是什么。
四声枪响,几乎是连发的。
一时间,全场安静了。
此时的我,割断了绳索,赤着脚。我摘下眼罩,就像神台上的祭品一样,慢慢地,慢慢地开始熟悉着眼前的场面。
二十几个人就跟被点了穴一样,持着那些骇人的凶器,围成混乱的离散点。
他们的目光都聚焦在灵堂下,连我这么大摇大摆地走过去,都没有人上前拦一下。
江左易撑在地上,半跪着。我假装看不到他身上有多少伤,因为他的眼睛,已经明亮到足够吸引我此生唯一的记忆。
陆林霜仰面倒在舒颜的灵台上,眉心一颗正中,其余的,我分不清打在哪里。
反正她眼睛是睁着的,而舒颜的遗像就在她头顶上方,对视出一股不忍直视的诡异。
“一枪是阿楠的,一枪是阿雪的,一枪…..是祝丹妮的,最后一枪,是你女儿舒颜的。”江左易伸手,在陆林霜的眼睛上按了一下:“你看,我说能杀了你,就能……”
我忍不住捂住嘴,我想我终于明白江左易是怎么做到的了。
他根本不需要战斗,不需要搏击出包围。他甚至可以蒙着眼睛——因为他根本就不在乎有多少凶器招呼在他身上,只要一条直线地奔着陆林霜去,只要……杀了她!
我相信,他这一生肉搏无数,但从来都没有试过这么决绝的战术。
我还是看不清他身上到底有多少伤,因为只要一碰,就像个破口的番茄一样,几乎是任何地方都在淌血。
“陆姐,陆姐死了?”
“杀了他们,给陆姐报仇!”
我毫不犹豫地站起身来,挡在我男人面前。我说你们是蠢货么!你们的老大都死了,还不快点束手就擒!这种时候还为她卖命?!你们能得到什么好处!
关键时候,群众的智商总是那么的不在线。可就算人群中已经有了窃窃私语,但抵不过每个老大身后总有那么几个脑残粉。
可是就在这时,我看到江左易振臂一挥,抛出去的东西在整个空中划开了一道绚烂的拖尾。
是打火机!
“有炸药!”
汽油被点燃了,漂亮的心形火环就像奥运会开幕式一样温馨夺目。
一条绝望的隔离带,把我和我心爱的人隔绝在不受打扰的另一端,我突然就产生了一种十足的幸福感。
看着那些四下逃窜的小喽啰,我抱着我的男人,亲吻他的额头。我说这样真好,不会再有人……打扰我们了。
“以前……你在上学的时候,有没有那些不要脸的小男生在楼下摆心形蜡烛表白啊?”江左易搂着我的腰,胳膊很沉。我知道他已经坐不稳身子了,可是我不敢让他躺倒或靠下。因为我压根就弄不清楚,现在戳在他背脊里的那个不知道什么玩意的,到底……有多致命。
我摇头说没有,我三岁就认识叶瑾凉,怎么还会有人敢那么高调地打我的注意啊!
“我敢啊。”江左易抬起脸,伸手抓我的肩,要我低下来。
“你……”我屏住泪水,哼了他一句:“你当然敢,这世上有什么是你江左易不敢的……”
“所以,”他说,你看我现在单膝点地,跪的标准不标准?
“还好……比回家跪榴莲好。”我说你别跪了行么?你就是求婚,我也不会答应你的。你看看你现在这个样子,被人砍得像盘凉菜似的。
“你要是真想娶我,江左易……那你告诉我你不会死…….好不好。”
我扶着他,无助地跪在地上。看着遍地的鲜血像红毯一样铺到火焰深处。
“舒岚,那你想过…嫁我么…”
我抹了一把血泪,我说你废什么话啊,我孩子都给你怀三个了。江左易,你不是说最讨厌不负责任的男人了么!
“叶子还在等我们!我求求你,起来好不好…”
“叶子…”他睁开眼睛,说他知道:“叶瑾凉告诉我了,所以我…来机场追你…”
我说叶瑾凉偶尔也是会干点人事的,看在我前夫都这么尽心尽力的份上,江左易…你还能…撑下去么?
“舒岚,我很累了。”
我以为我听错了,这个铮铮铁骨的男人也会躺在我怀里说累么?他不是无所不能,不是永远不会倒下么?
“那好…我陪你。”
“舒岚,叶子不能没有妈妈…”
“可她更不能没有爸爸!江左易,你放弃了么?
我一直以为你是那种即便战斗到最后一滴血流尽也不会放弃的男人!”
可是现在,不就已经是…末路?
“听话舒岚,你跟我别扭了这么久,总要…听我一次话…”
火势越来越大,封住了门口,封住了出路。我的心开始渐渐变的坚硬了起来,这一生,我要为我自己选最后一次。
我说江左易,听话的女人从来都入不了你的眼。这辈子,下辈子,我就要做那个让你永远束手无策的女人。
活着我折磨你,死了我纠缠你。
江左易你甩不掉我了!
后来我看到他哭了,血泪纵横的脸上渐渐剥落了刚毅的表情。
他抱着我,让我扶他站起来。
“舒岚,我曾以为,阿雪死后我这一生都不会再爱上任何女人。
直到你的出现,我才相信生命活着的意义就在于你根本不知道…未来无数种可能,会给人带来怎样的刺激和兴奋感。
你很麻烦,但很真实,我…很爱。”
他抓着我的腰,终于撑了起来。满目的火焰烤着高温,我回头,看到舒颜的遗像活生生的挂在那里,好像有千言万语要对我说。
我体会不到她那时的那种凄然和决绝,因为我一点都不害怕也不遗憾。
我有爱。
江左易抱紧我,问我说怕么?
我摇头。
“好…抓紧我。”
等我意识到,灼热的火焰已经像阵风一样被掠在身后之时。身子已经跟着他一并从窗户冲了出去——
耳边的风很清晰,光线很干脆。
他的胸膛永远弥散着挥不去的血腥,但我快乐而安心。
我曾用无数个不眠夜去纠结,我和江左易的世界如此不同,要怎样才能踩到交点?
可是现在我明白了,其实有你在的地方,就是我的世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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