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元军惊慌失措,不知道应该前进还是向后撤退的时候,数十处埋藏在营房边缘的炸药包被引燃爆炸,被炸上半空的残肢断臂就像下雨一样落下来。
没有任何预兆,没有发现一个宋军士兵,隔着浓重的雾气,无头苍蝇一样的元军四处乱撞,反倒是熊熊燃烧的火场驱散了浓雾,聚集了不少惊慌失措的元军士兵。
远处火器营的大炮有条不紊的在发射炮弹,元人想的大炮弹药受潮怕水问题,岂止是一天两天的事情,火器营早就有了应对的办法。每次在雨水潮湿天气都会做防水实验,现在已经有了成熟的预防雨水潮湿的手段,除非碰到极其恶劣的天气会影响开炮,现在这种雾气和潮湿不过是小菜一碟。
看不见的敌人还有从天而降的炮弹,还有人数过于密集的队伍,让今天宋军炮弹的杀伤效果惊人,虽然元军大半的人马已经后退,但是已经陷入慌乱和火场围困的士兵,也有五六万人之多。
东方的天光逐渐亮起,本来浓厚的雾气有一些减退,宋军早已经停止了炮击,原本大营中燃烧的大火已经熄灭,到处都是倒伏的元军伤兵残马。
忽必烈精心筹备的雾夜突袭完全失败,在没有和宋军做任何接触的情况下,直接被炸药包和炮弹造成伤亡的元军超过三万人,在今天出动的二十多万人中占比并不是很大。
所以阔阔出还没有绝望,只要没有放弃行动撤军,那么手握重兵的他还有一战的能力,这时候雾气中的是越来越重,已经开始有如牛毛一样的细雨飘洒。
“哲胡,宋人不开炮了,是不是因为天气开始下雨?”
刚刚催着马匹来到阔阔出身边,哲胡被这个问题问得一愣,他跑过来是准备撤军的,不管下不下雨,这次的袭击已经被宋军掌握和利用,毫无坚持下去的必要。
“将军,我看还是先整军后撤吧,宋人已经设下陷阱和埋伏……”
阔阔出眼里寒光一闪,厉声喝止道:“宋人的大炮就在附近,既然已经不能发射炮弹,那就是我们趁机夺过来的好机会,其能够就此错过?
没有大炮和火药的宋军,对我军来说就像弱不经风的木桩一样,弯刀挥动就能轻易砍下他们脑袋,只要几个冲杀就能把他们击溃,哲胡将军难道是你心里怕了宋军?”
哲胡脸上一热立刻红了,好在天色还不是那么明亮,没有被人看出来。
“大人千万不要误会,我怎么可能会惧怕宋军呢!我的意思是先把受损的先锋军撤回来,整理好队伍在次出击,宋军大炮的射程不是很远,天气潮湿路上泥泞移动不便,肯定是跑不过我们的骑兵。”
哲胡心里头这个堵得慌,就是他大汗忽必烈对他说话,也不像这个阔阔出这么随便,可是能有什么办法,这小子从小就眦睚必报,得罪他等同于给自己穿小鞋。
“那就好,你带领大兴府的军兵自成一路,和刚才一样分成五路向前冲锋,发现宋军踪迹之后,立刻吹响你的号角,通知其他兵力向你的方向靠拢。”
阔阔出的战术简单直接,今天集合这么大的军力,竟然没有看到宋军一根毛,那么死伤的几万人怎么算?向来不吃亏的脾气让他不愿意放弃,必须要找到宋军交战,抢不到几十一百门大炮,弄个三五门的回去交差也行啊,总比两手空空的回去要好说话。
天光放量之后下起牛毛细雨,本来浓厚的雾气渐渐消散,整个元朝大军在次整军完毕,阔阔出的一声令下之后,兵分五路朝着不同的方向冲锋,试图寻找宋军的炮兵阵地。
还没有等他们发现宋军吹响号角,反倒是前方的宋军阵地中早早的反现了他们的行踪,一排排的火炮阵地上搭起了棚子,防雨防湿还能够保暖,炮口低垂已经调整好了要抵进射击。
今天元军行动的每一步都陷入被动,都落入了宋军的算计之中,阔阔出这系能不能保住自己的小命都两说,因为这是赵天佑已经开始的绞肉机计划的重要内容,每一次的谋划算计,都是为了杀死元军的有生力量。
如同雨点一般密集的炮弹,落入了疾驰中元军的骑兵队伍,爆炸引起了硝烟很快被雨水消除,但是无法抹去飞溅到各处的血花。一匹匹倒下去的战马,一个个倒在泥泞中的战士,身体上的伤口喷涌着鲜红的热血,点点滴落在潮湿的土地上。
仅仅凭借着眼下的装备,和宋军的大炮对抗,就像是一群群投向烛火的飞蛾,最后的命运早就已经注定,必定是以死亡而告终的下场。
下雨的天气泥泞的路况并没有给宋军大炮带来任何的影响,不只是在今天的大兴府,从红夷大炮被铸造出来的第一天起,相应的防水防潮的手段就在不断的进化,在赵天佑协同香港岛工匠不断地努力之下,凭借天气雨水早已经无机可乘。
炮兵阵地后边大批的宋军已经集结列阵,静静地等待自己出场的机会,冒着炮火轰炸的元军骑兵,冲到阵地之前会发现情况更惨。几十丈宽的地面,已经被宋军挖出无数的陷坑和壕沟,到处遍布一尺多长的竹刺,可以轻易地刺死倒地的人和马匹。
元军在用生命用血肉在向前冲击,宋军的炮弹就像是用不完一样,不停的的向着元军队伍中倾泻着炮火,带走一条条鲜活的生命。就像那三万人的部族战士命运一样,无论阔阔出怎么下令催促,冲上去的兵力就像遇到艳阳的冰雪,禁不住两下就会消融不见。
为今天的战役,火器营提前准备了一万枚的炮弹储备,九百门子母炮一个齐射,就能炸死炸伤元军几千人。填装发射速度比较慢的舰载重炮,每一次的发射都能炸翻十几二十人,巨大的爆炸威力让元军身心无比的绝望,只要宋军营中响起那沉闷如雷的巨响,就有很多元军开始默默的低头祈祷。
绞肉机计划、绞碎的是众多生命、无数的灵魂,还有元朝军队的士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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