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日一切准备就绪,崔久安领着送亲的仪仗队和归海睿带着迎亲的车队停在和昌王府时,和昌王却让他们散去,说孝阳公主身体抱恙,不能出发。
在归海睿拉着崔久安询问他该怎么办时,发现崔久安一直绷着的脸,此刻却有淡淡的笑意。
“笑屁呀!我们可是领着圣旨来的,怎么办?”
崔久安也不理他,大步跨进门内,进了好梦阁,迈进房门,到处都是喜庆的大红色,可是床上的人却脸色惨白,昏昏欲睡,没有精神。
崔久安只看一眼就知道怎么回事,写好药方让清诗清酒去抓药,自己坐到床边的椅子上。
“不想嫁,和我说便是,何必折磨自己的身体?”
崔染心勉强睁开眼睛看了一眼对方,“谁不想嫁啦?我只是病了。”
由于不适此刻的声音也是嘶哑无力的。
“别说话,好好休息,把这一粒药丸吃了,再喝点药就好了,不影响出发的。”
听着崔久安说的话,崔染心瞪大了眼睛,自己好不容易把身体弄坏,就是为了拖延时间,可是这个人给她吃药,却是为了不影响出发的吉时。
“你真的要我吃?”
崔染心咬着唇,看着崔久安手中的药丸。
“吃吧,不然就错过吉时了。”
崔久安留下药丸,走到门口对一众丫鬟说:“服侍公主更衣梳妆。”
看着与昨日判若两人的崔久安,崔染心张了张嘴,什么话也说不出来,只觉得心里堵得慌,她把掌心的药丸拍进嘴中,直接吞了下去,咬着牙下床。
“把本公主打扮的最漂亮。”崔染心哑着嗓子对众丫鬟说道。
“公主一定是最美的新娘。”丫鬟们笑着应答,忙着手中的活,没有人注意到她们公主脸上并没有喜悦和笑意。
“公主,别紧张,放松。”给崔染心上妆的丫鬟以为她是紧张。
清酒把药端进来时,崔染心已经打扮的差不多,就剩嘴巴没有抹胭脂,头上的凤冠,身上的霞帔,都衬得她的脸色更加雪白。
“小姐,把药喝了吧。”
清酒拧着眉递上药碗,满是心疼,清诗粗心不曾察觉小姐的真实心意,以为小姐是真心想嫁到西青,这几日虽然也心情低落,可是并不是真的伤心,只是对京城的不舍。
而清酒却是知道的,明明刚才还不想走的小姐,怎么这会又改变想法了?
崔染心大口喝下苦药,“出发!”
冷声朝众人说,和昌王扶着还有一个多月就要临盆的傅青凤缓慢地走来。
不让傅青凤有掉眼泪的机会,崔染心屈膝行礼,随后大步离开,背对着和昌王和傅青凤,忍着不让自己声音颤抖,淡淡地说:“父王,母妃,保重。”
崔染心走得飞快,傅青凤根本追不上,急的她眼泪直流,和昌王把她交给连雨搀着,自己跑着跟了上去。
“心儿,父王说的话一直管用,只要你不愿意,没有人能逼迫你。”
“父王,心儿的心意从来未变过。”
“可是——”
和昌王还想说什么,崔染心看向他摇了摇头,“父王,心儿想做一个有价值,有意义的人。”
崔染心知道什么样的话最能劝动钦尧。
有价值,有意义,这是他这辈子都无缘的,他只能做一个浑浑噩噩的闲散王爷便好。
和昌王神色痛苦地搂住崔染心。
“父王和母妃永远在这里等你,只要你想回来。”
“嗯。”
看着在门口相拥的父女,崔久安撇过头,不敢对视少女投来的眼神。
由于崔染心穿的实在是隆重,崔久安想要伸手去搀扶她,可是对方却无视他的手,把芊芊细手搁在另一边归海睿的手中。
归海睿僵硬了一会,在崔久安的冷眸中,牵起那只手,扶她入轿。
“过来。”
和昌王朝归海睿招手,归海睿战战兢兢地走过去。
“我知道你母妃厉害,当初我姐姐就是被她气死的,但是她要是敢伤我心儿半分,别怪我不客气。”
归海睿并不想反驳,他自己母亲的性格他还是知道一二的,连连点头。
“王爷放心。”
“你也过来。”
和昌王又朝崔久安招手。
“一路上照顾好心儿,她嘴上掘强,等会肯定要哭,你是陪在她身边唯一的亲人——”
和昌王说了很长一段话,崔久安只是恭敬地颔首,却什么也没听进去,他空着的手,现在还觉的冰冷。
傅青凤赶到门口时,喜轿已经被抬起,队伍吹吹打打出发了。
和昌王赶紧搂住颓然倒下的傅青凤,好生安慰许久才止住对方流不停的眼泪。
就在坐进轿子的一刻,崔染心紧绷着的那根玄断了,她的眼泪再也忍不住,一会就打湿了面庞和衣襟,听着轿内轻轻地呜咽声,清诗清酒在轿外也跟着哭了起来。
崔久安从怀中掏出几方干净的帕子,在窗口伸了进去。
崔染心接过帕子,生气地抓住那只手,咯——上下两排整齐的牙印刻在对方的虎口。
一阵疼痛传来,崔久安冰冷的右手,此刻终于有了温热,他也不气,笑着收回手,轻声对清酒说:“等出了城换上马车,你们也进去陪她吧。”
清诗清酒点头,清酒看着崔久安欲言又止,终究没有说什么,崔久安也许是看出了她的想法,温和地笑着又说了两个字“放心”。
队伍一出城崔染心就换上了一辆宽敞舒适地马车,马车很大,清诗清酒也坐了进去。
与此同时朝堂上,一封奏折震惊朝野,禄丰城知府上奏在徽山发现铁矿和铜矿,这次发现的铁矿矿层长达几十公里,这要是开垦出来,估计能造出几十万把兵器,对梁献帝来说,这比发现稀有的玉矿还要让他振奋。
不用说上报有功的禄丰知府李向天加官进爵,更是被召回京城。可是李向天却推迟说铁矿是别人发现的,他不敢邀功。
听李向天说,发现铁矿的是鄞州仓家,仓家良商的名声梁献帝是听过的,经过这件事,他对仓家更加有好感,虽然为商,却安分守己取之有道。
仓家富甲一方,赏赐金银财宝,毫无意义,于是梁献帝大手一挥封仓老爷为从六品州同。
得知这一消息的太子钦琰心中大快,脸上笑意浓浓,一旁的方酬居然傻傻地以为主子是为仓实高兴毕竟当初前去剿灭三王余孽仓实也算帮了不小的忙。
崔久安收到信件时,看了一眼就点火烧了,和他猜想的差不多从六品不高也不低,但是也勉强够用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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