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风百里,人入平安。
平安城虽没有潼关宏伟沧桑,但斑驳的城墙之上依然留下岁月的痕迹。
入眼时便随处可见吆喝的商贩,热闹的场景倒是给人平添几分喜庆,陈长生终于跨过平洲来到安洲。
走进一家酒馆坐在一个靠窗的位置,点了几个菜品要了一壶好酒。
一路以来风尘仆仆,虽不觉的如何累,倒是嘴巴淡出个鸟来。
拿起酒壶猛灌一口,抹了抹胡须,道一声好酒。
此下南行数千里,若无美酒作伴,岂不是无聊的要死。
心生感慨之际,忽闻酒馆之内传来一阵喧闹之声。
陈长生抬眼看去,就见一群伙计对着一名身穿青色道袍的人推推搡搡。
“见你衣着光鲜本以为是富贵人家,却不想竟是个穷鬼,到我们醉仙楼来骗吃骗喝,你也不打听打听,醉仙楼是什么地方”
那人倒是没有恼怒,不过是一直赔笑还礼,脸上潮红未尽,显是还有些醉意。
看其服饰,陈长生倒是觉着有些眼熟,待道看到那人脸面时,才想起是何人,竟是昔日陪同青莲一同前来寻莲心时,对自己点头的那位宗门子弟。
既有点头之交,自会不管,陈长生当即一声喝道:
“伙计过来,那兄弟的账算我身上!”
几名伙计见他人高马大,威武霸气,自是不敢不从,不过依旧小心上前行礼,对着陈长生阿谀的说道:
“这位爷,您是不知道,可别被他这身装扮骗了,他来我们酒楼已有数日,初时还未觉得如何,自从喝了咱们醉仙楼的醉仙酿,便一醉不起,大家见他已有醉意,本想叫他起身休息,可哪知他醒来便要酒,还是最好的醉仙酿,见他气质非凡,自是允了他,可如今已有五日,才知是一个冒牌货,骗吃骗喝的!”
陈长生哈哈一笑,也不过多解释缘由,朗声笑道:
“酒逢知己千杯少,都是好酒之人,还是将那为兄弟请过来吧!”
伙计见陈长生依旧如此,自是不敢不从,只是极不情愿的将青云请了过来。
青云见有人请自己喝酒,顿时喜笑颜开,来到陈长生面前先是一愣,他也认出了陈长生,连忙躬身施礼道:
“在下青云!”
陈长生初闻他的名字,险些将酒壶捏爆,尴尬的脸颊抽了抽,不过还是说道:
“青云兄弟,请坐!”
随即对着伙计继续说道:
“再来两壶你嘴里的醉仙酿”
青云听闻顿时咧嘴一笑,倒是与他那往日谦逊温文儒雅的样子大相径庭。
随即开口说道:
“若青云未曾记错,师兄应是陈长生吧!”
陈长生点头称是,随即皱起眉,有些疑惑的看向青云,出声问道:
“不知青云兄弟何故到此,怎会沦落此般境遇?”
青云尴尬一笑,随即便和陈长生说起原委。
青云在莲花山初见莲花剑意,便心有明悟,决心下山游历,可哪想初入安洲便被这醉仙楼的醉仙酿所吸引,自己修行十数载,倒是从未饮过酒,只觉酒香沁人心脾,心中难耐,便连喝了数日,如今起身想走,却不想被酒家伙计相阻,如若不是陈长生解围,还真不知如何是好。
陈长生听闻也觉得有趣,看着面色依旧有些潮红便开口问道:
“今日我请你饮酒,不过你倒是要告诉我一件事情!”
青云听闻有酒喝,心中高兴,稳了稳微微摇晃的身子,对着陈长生说道:
“师兄请讲!”
“我听闻你与莲心有婚约在身,不知此事是否为真?”
青云见陈长生问及此事,青云尴尬的笑了笑,挠了挠头,说道:
“倒是有此事!”
见陈长生目露凶光,青云急忙继续说道:
“不过此事,师兄倒是不用在意,因为早已作废,且不说我修的乃是本命剑,就是莲心师妹如今已被莲花剑典认主,自当是下一任剑宗掌教,又怎会外嫁他宗!”
陈长生哈哈一笑,说道:
“如此甚好,我非修道之人,你也别叫我师兄,见你容貌我应长你几岁,你便叫我陈大哥好了,来,喝酒!”
“陈大哥请!”
青云亦是举起酒杯和陈长生撞了一下。
就在两人交杯换盏之际,酒馆内再次传来一阵慌乱。
一名身着华丽,大腹便便的男子慌忙的从楼上跑下来,额头上尽是冷汗,对着一名伙计焦急的说道:
“快,速速去请王大仙!”
那伙计听闻也不敢耽搁,快速跑出店门。
就在这时,楼上几名伙计抬下一年轻男子,男子身穿水墨色衣,乌黑的头发在头顶梳着整齐的发髻,套在一个精致的白玉发冠中,面容清秀,书生气十足,倒是脸色苍白的过分,额头之上更是豆大的汗滴滚滚滑落,身体剧烈的扭曲着,那几名伙计险些按奈不住。
大腹便便的男子见年轻男子如此痛苦,顿时心如刀绞,伏在年轻男子身上,焦急的说道:
“元魁,你这是怎么了,不要吓爹呀!”
待到那年轻男子来到楼下正厅时,身体抖动的愈加厉害,那几名伙计瞬间被推飞了出去,年轻男子迅速的站起身,极度惊恐的跑回楼上。
一楼内众多之人见状,纷纷低言,都道元魁这是鬼上身了。
陈长生见状也是眉头一簇,年轻男子一看便是一名书生,哪里来的那么大的力气,竟将几个壮汉推得飞了出去,虽心下疑惑,奈何自己却瞧不出所以然来,随即看到对面的青云,便出声询问道:
“青云,你可见到那年轻男子?”
青云将酒壶放下,面色愈加的潮红,眼中已有醉意,深深的打了一个酒嗝,舌头有些僵木的说道:
“看…看见了!”
陈长生见他这个样子,心下难耐,后悔请青云喝酒,听伙计与他所言,本以为酒量不错,可哪想一碗酒下肚,便已经有些人事不省了。
随即陈长生也不再管他,听着周围人的议论之声,倒是也明白个大概。
这酒家的老板叫元进生,是附近有名的大善人,他儿子元魁也就是刚刚那个年轻男子,今年赶考中了个进士,元进生心下高兴大摆宴席,因名誉极好,所以当天不论是富甲豪绅还是穷苦黎民都来给他捧场。
本来一切都很好,突然有几个身着青衣长袍,背负长剑之人走了进来,那元进生也是见过世面之人,自知这几人绝非凡人,便请到了里屋,可不想没多时,那几人便走了出来,唯独留下面露惊骇的元进生呆呆的站在门口,众人寻他何事,他也不说,自那日起,元魁便无故发病,开始时还好一些,只是偶尔神志不清,后来愈加严重,甚至如同野兽一般,见人就抓咬。
若不是平日里,元进生风评不错以及醉仙楼的醉仙酿的确一绝,恐怕到就关门大吉了。
就在众人议论之时,先前跑出的伙计风风火火的拉着一个身形消瘦,双眼深陷的男人走了进来。
元进生见那人前来,当即便要跪倒在地,声音悲切的说道:
“王大仙,求求你救救我的儿子吧!”
“王大仙”见状,急忙上前一把将元进生扶起,连声说道:
“元大哥,你这是要折煞小弟么,若不是当初您相救,恐怕便没有今日的王远海了!”
“叙旧之事日后再说,我们先去看看元魁贤侄!”
随即元进生也反应过来,连忙拉着王远海走上了二楼。
当王远海进来之时,陈长生便有一种熟悉之感,但又觉得哪里不同,心中疑惑,目光不自觉的便看向了二楼。
不多时,二楼传来一声凄厉的惨叫,直叫人毛骨悚然,心生寒意。
众多食客闻听,不由的一嘚嗦,心有余悸的看了一眼二楼后,便纷纷离开醉仙楼,生怕会沾染到什么邪祟一般。
这时青云也终于将酒喝尽,重重的放下酒杯,醉眼朦胧的说道:
“哪里来的味儿,这么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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