轻风不来，秋水难回

    
    （80）你还有我
    万箭齐发，穿透林风的身体，可就在穿过的一瞬间才发现，原来这一切都是虚无幻境，林风不曾站立在那片带血的草原上。这一切不过是幻像，他创造的幻像。
    “我只想我主平安喜乐，你为何要苦苦纠缠？你只是那个负心人，为何还要纠缠我主！除了你，再无其他。”海魂将林风周围的幻像抹去，只留空白。所有的一切都是白色，没有方向，没有边际，除了留白，只剩下林风自己。
    “我没有！我只会保护她，又怎会负她！海魂你给我出来，你到底都知道些什么？你说清楚！”没有回答，无论林风怎样呼喊，始终没有答案。不会有答案，海魂只是悬在林风看不见的地方，静静地看着他在表演。这景色不是同当年那般一样，可人却不是当年那般。只是，当日的景色，远比现在这般要更加可笑至极。
    没错，每次都是这样，这样声嘶力竭，这样无可奈何，到最后，悔之晚矣。哪怕只是一次也好，别让她在花信之年再生劫难。
    “海魂，你出来，你把话说清楚。”
    “秦海魂！”
    “海魂乌凤！”
    “给我出来！”
    “够了，你走吧。”海魂闭上眼睛，再也不想再看到林风。林风所在的留白开始塌陷，出现旋涡，将林风一点点吞噬，最终消失在那黑暗之中。
    跃海山庄上，林风渐渐恢复意识，从地上爬起。只觉得周身如针扎火烧般刺痛，却并无伤口。坐在地毯上缓了许久才起身。看看周遭，山庄书房没错。
    林风起身的同时，书房门被推开，老孙叔进来，“少爷，请您随我来，老爷要见您。”
    “孙叔，还是麻烦你，请爷爷过来。或者为了家族利益，大可将我直接送上飞机，轮船。只要我离开，他便可以有筹码谈他想要的条件，不是吗？”林风不禁冷笑，家族利益？何来的利益之分？只不过权利太多，才会忌惮。现在看来，岂不是可笑？
    “孽障！你就是这般尊敬长辈？”是爷爷，拄着他的象牙拐杖，缓缓地走进书房。
    “爷爷。”
    “我容你，纵你，允许你下山胡闹。可这么多年，你反而越发顽劣，根本没有你父亲半点儿稳重。你现在这是要翻天不成！”
    “爷爷，你说的倒是轻巧。我的童年是什么？困在这像牢笼的山庄，周围一个亲人都没有，一个玩伴都没有。更没有人和我说话。您！算是我唯一的亲人，却更是拒我于千里之外。这就是你所谓的骄纵？那风儿当真是承受不起的。”林风苦笑，却直视着爷爷那双老花的双眸。
    “风儿，并非你说的这般。爷爷对你，却是掏心掏肺。你怎能这般误解？”咳咳咳……爷爷终难忍病痛，咳嗽起来。
    “爷爷，你为什么每次都是如此？我不是当初的小孩子，你又有什么目的何不直说。如果不说，那就别拦着我下山的路。”林风说完，便拿着古画离开。
    “来人，快找医生，老爷晕倒了！”孙叔着急地唤这廊外的仆人。可门外早已没有林风的踪影。
    “孙管家，少爷已经下山了。要追回来吗？”
    “不必，老爷不希望少爷知道他已病重。”孙管家拦住要回去追少爷的仆人，“先把医生带来，老爷身边不嫩个没有医生在侧。”
    “属下明白，医生马上就到。”
    洋医生满头大汗地跑过来，明明这是寒冬腊月，可这医生却把自己跑的这般热气熏天。
    “Mr.王，现在情况怎样？急救药是否吃下？”医生赶紧拿出听诊器，检查脉搏心跳血压。看来急救药已经开始起效，心跳暂时平缓些。“孙管家，到底发生什么事情？病人不可以有太多情绪波动，这个我已经强调过很多次。”
    “医生，事发突然，老爷怎么样？”
    “Mr.王暂时没有事情，但我不能保证下次病发还会这样。我还是建议，将Mr.王送到正规医院接受治疗，病情恶化下去，即便再好的医疗条件也没有办法。”
    “等老爷醒来，我会好好劝他接受治疗的。还是麻烦医生，一直陪伴在老爷左右，直到老爷同意住院开始正规治疗为止。”
    “OK，没有问题。”
    暮秋追着救护车，到了医院。
    刚进医院，便赶紧拦住一个护士姐姐，问：“麻烦，护士。问一下刚才救护车带回来的病人，是不是在急诊室？他叫秦星飖。”
    “你是？他女朋友？你怎么才来？他在旁边的急诊室。”
    “谢谢！”暮秋顺着美女护士指引的方向，找到星飖。敲敲门，推门进去。“秦星飖，是你吧？”
    是星飖没错，不过之前包扎成粽子的星飖，现在伤口已经被重新包扎，可看到昏迷不醒的状态，还是令人心寒。海魂明明说已经没事，为什么现在还是沉睡不醒？早知这样，当时应该拽着海魂一同来的。现在可怎么办才好？
    “于小姐。”这个中年人，看着眼熟，似乎是在山庄上面见过。
    “请问，您是……”暮秋赶紧从床边的凳子上起身。看着情况，他应该是认识自己的。
    “我是秦海生，星飖的父亲。我们在跃海山庄见过。”
    “秦叔叔您好。”暮秋连忙问好，有些不知所措。
    “于小姐，能请您出来，我们谈谈好吗？”暮秋随着秦海生到急诊室外。
    “秦叔叔，您请讲。”
    “作为父亲，我想，面对今天的情况，你倒是需要给我一个解释才对。”秦海生，一字一句，不惊波澜，却字字诛心。
    “秦叔叔，星飖的事，我真的不知该如何解释。”暮秋不知要怎么解释，才能说清，到底为什么和星飖扯上关系，更没力气阻止星飖打架受伤。“对不起。”
    “好，我接受。现在，请你离开这里，马上!”逐客令已下，暮秋低着头，转身离开。
    “医生，我儿子怎么样？”秦海生看着暮秋走远，才又拦住刚刚要进病房的医生。
    “秦老板，放心。小少爷已经暂无大碍。多亏小少爷朋友紧急救护及时，止住了小少爷的血，也没有随意移动小少爷，这才使我们抢救得以方便。秦老板，等小少爷醒过来，就没事了。”医生没再多说些什么，只是示意护士开门，进行复查。
    仪器显示各项指标趋于正常。心跳，体征平稳。
    “秦老板，小少爷检查各项指标趋于正常，那还要麻烦你跟随医护人员办理住院手续。我们需要将小少爷转入普通病房。”
    “哦，好好好。”秦海生连忙随着医护人员，离开急诊室。
    “暮秋，你怎么不去辩解，明明是你救了星飖，怎么反而让人误会？”是海魂，他什么时候出现在暮秋身旁的？
    “你什么时候来的？怎么没告诉我一声？”暮秋头上的乌云彻底消散，“对不起哦，刚刚还没来得及跟你说再见，就上车离开了，你不要怪我！更何况，你本就是神兽，找我还是蛮方便的嘛。”
    “于暮秋，我是神兽没错，但你不用没事就提一提好吧？而且，这是医院花园，人多嘴杂的，万一被人听到，信以为真，我直接被拉到解剖室被*了可怎么办？”海魂打趣地说着。明明刚刚去警告过林风，让他离开暮秋，可是，现在寻着气息，知道林风已经下山，看来，寒枫的转世依旧这般固执。
    “呸呸呸，秦海魂，你可不要胡说！你再这么吓唬我，我可不理你了！”
    “那，于暮秋，于大小姐。您心情可是好些了？是不是该离开这里？你不是说，晚上还要给我和林风做一桌好菜的吗？”
    “海魂……”
    “怎么了？”
    “你说，你昨晚说的话，到底几分真假？”暮秋眼睛看着脚下的积雪，不敢抬头。
    “无半分虚假。暮秋，莫怕。我还能保护你些时日，在那之前，我一定会找到破解之法。”免除你悲哀的厄运。海魂没有将最后一句说出，这是个秘密，是对于凡尘的秘密，却是他一直想改变，却五千多年不曾改变的命运。只有在遇到寒枫转世，我主的气息才会苏醒，自己才会寻着气息找到真正的我主。可没当找到之后，即将面临的却是寒枫一次又一次的背叛。从未间断过。八世都是如此，如今这第九世，又怎会改变？
    可如果，我主再沉溺在这锥心之痛，便是她万劫不复的深渊。不成神，便成魔。终究只剩已身祭祀，化为虚无。
    “你要离开？去哪？雪域灵山？”暮秋却更加担心地问，“你的伤还好吗？海魂，你真的怕水？”
    “的确。不过只怕海水，海水对于精卫遗族而言，如同油锅一般。精卫葬身东海，复生之后便是如此。更何况，我血统并非纯正。那海水，便是致命弱点。所以，你要学会游泳，也要少去海边。我不是每次都可以顺利救起你的。”一个脑瓜崩脆响地敲在暮秋的头上。
    “你干嘛！”
    “让你别胡乱猜忌。我是神兽，也算是半个神仙，又怎会有什么畏惧？”
    “可，上次明明！”
    “明明什么？我受伤，自然是与你无关的。你还真是以为我会为你受伤？”
    “秦海魂，我是你的家人，家人的意义便是有困难要一起承担，以后无论你遇到多大的阻碍，不许自己扛着。你还有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