轻风不来，秋水难回

    
    （86）筑梦完成
    重症监护室外，林风在走廊上，一直偷偷观察，直到孙叔被医护人员叫走，他才偷偷地走到只能看到一道缝隙的门前，看着被治疗仪器重重包围住的爷爷。
    那一刻，五味杂陈。原来左拥右护的爷爷，现在身边只剩下孙叔一人。世态炎凉，怎就如此现实。
    林风没有过多停留，转身离开。除了监控画面，没人知道，他曾经来过。
    新闻快报，峰林集团近日对外宣布继承人为董事长长孙王林风。这一消息引发峰林集团股价连续暴跌。
    暮秋打趣地说：“看样子，峰林集团的大少爷似乎并不是很受欢迎嘛。”
    在电梯里，突然听到这样的新闻，林风震惊不已。股价暴跌，一定是与爷爷病重有关。因为只有病重之后，股份才会被清洗。看来他老人家一直想保护的东西，最后只能沦为案板上任人宰割的鱼肉。
    “别听新闻的，只不过是掩人耳目罢了。这种事，峰林做的最多了。”林风不削，他更知道，这意味着什么。
    “老爷，他……”暮秋试探性地问着，她更怕触碰到林风最脆弱的神经。
    “他，应该没事。”
    “那你……”暮秋看着失落的林风，想去安慰，却不知怎样安慰。“晚上，煮面吧。我给你煮面吃。”
    “嗯。好。”就这样，他再也没有多说一个字。就这样，那个丫头傻傻地一直陪在他身边。
    飞机，陆续起飞，暮寒终于回到学校。
    旧金山被暴雪侵蚀之后，形成的厚厚城墙，坚固不可破坏。
    学校也被一层银白包裹，通往实验室的道路曲折，漫长。
    暮寒一直尝试着拨通实验组员的电话，可神奇的是，所有的电话在拨通的一瞬间，竟然全部变成空号。这怎么可能！
    “Hi，寒。你怎么在这里？我到处找你的，你电话一直占线。”是寒的同班同学Lucy，虽然平时不在一个组，很少接触。但至少有一个熟络的人可以提供信息还是蛮好的。至少她在学校这边，信息会多些。
    “Lucy,实验室那边，最近怎么样？是发生什么意外了吗？”
    “实验室？你说的是什么实验室？你走错了好嘛！这里是去年新开的草坪啊。实验室明明在那边。”Lucy指着原本是实验室的地方，说着。“雪下的这么厚，你找不到也正常。”
    暮寒惊愕，这怎么可能！这里，怎么可能一场暴雪就消失不见？对，还有视频日记！
    可当暮寒打开视频的时候，却发现，里面所有的东西一瞬间全部转换了模样。Lucy和其他同学在一起研究电磁脉冲转换。
    这怎么可能？明明所有的实验日记记录的都是陨石信息，怎么会这样？这不科学！
    Mr.Romer是著名的电磁学教授，他一定还在。
    “Lucy，Mr.Romer教授最近怎么样？”暮寒试探性地问着。
    “Mr?Mrs.Romer现在在实验室里，就是她让我出来找你的。她说你之前有联系过她，你要坐飞机回来，可能是遇到暴雪飞机延误。教授刚刚查到旅客名单有你，所以，派我出来接你了。”Lucy说的那么自然，好像一切都是理所当然的事。可现在诡异的一切，暮寒根本接受不了。
    “Lucy，你室友就是那个华裔的女孩，玲她最近怎么样？我好久都没见到她了。”李玲，的确是华裔，可这女孩是暮寒实验组的成员，主要负责记录，辅助工作。一个庞大的实验室能凭空消失，所以成员的电话都变成空号，总不能人也彻底失踪吧？
    “玲？玲是谁？我的室友是英国人啊，Katharine。”Lucy被寒弄的十分迷茫。“寒，你怎么了？怎么今天都说一些奇奇怪怪的话？”
    暮寒差点一个踉跄坐在地上。他扶住旁边的路灯，站立。久久才缓过神来。
    稳定了情绪，告诉Lucy，自己今天不舒服，想先回宿舍休息。
    然后，转身离开。
    离开的时候，他并没有注意到，这么冷的天气，天空突然飞过一只凤鸟。黑色的，一瞬而过。
    那黑鸟的确是海魂乌凤。他等在这里，就是为等那外国人口中的“寒”，可他没想到，那个寒居然是暮秋的哥哥。本来的杀意，因为暮秋，所以只能作罢。海魂并没有将暮寒的记忆清除，因为清除，根他关联的人记忆全部会曲解。海魂不愿暮秋的记忆再出现任何扭曲，只是施了咒法，让暮寒不会再对人提及关于所谓陨石的任何事情。
    暮寒在回去的路上，想说些什么，却欲言又止。似乎他自己也意识到什么，赶紧拿出笔，在之上胡乱写了一句，电磁极值异世界。
    黑鸟却像流星般，滑落。跌入雪中……
    海魂乌凤，早已耗尽所以力气，根本没有在离开的能力。还好，现在只是鸟状昏死在雪地之中。如果这时候，变回人身，岂不是世间奇闻。
    暮寒起身的时候，却发现旁边何时躺着一只乌黑的雀鸟？这鸟的模样从未见过，何时跌落在这里的？
    暮寒走过去，用手试探着，还有温度，这鸟还活着。可这么冷的天气，这小家伙就这么躺在雪地上，迟早是要冻死的。还是带他回去吧，毕竟他是个生命。
    他捡起雀鸟，放在怀里保温。朝宿舍楼那边走去。
    这个宿舍楼，因为放假，几乎没有什么同学。
    暮寒拿出钥匙，打开宿舍门，这里便是他放弃家人的地方。可看着却那么孤寂，俩个人的宿舍，桌子上堆满了书籍，杂乱不堪。快餐盒子就要从垃圾桶溢出来一般，层层叠叠的堆着。各种各样的衣服堆积到房间的每一个角落。暮寒将雀鸟放在窗台上。开始收拾被池兮弄的一片狼藉的寝室。
    池兮，和暮寒一样，一同从文市被特邀到美国留学。和不近女色的暮寒不同，池兮*，拈花惹草的本领，从国内发扬光大到国外。这家伙，不分国籍，只要看中的猎物从来不超过四十八小时到手。而他的女朋友，一般也不会超过三天。
    不过，这池兮这家伙有一个所有科技宅的弊病，邋遢。他把这个习惯称之为逻辑运算。只有在复杂的空间下，才能展现出记忆的才华。可说白了，除了在外自身光洁鲜艳，一回到住处便打回原形的怪咖。
    不得不说，这货也算是个天才，在学术界也算是极品中的极品。
    暮寒习惯了这个从小到大的朋友，一起研究，一起互掐，一起进步。所以，为了自己能有一个干净的巢穴，自愿担当起清洁工这一光荣而神圣的职业。池兮也知道自己邋遢，所以，特意每周都从超市采购一堆暮寒喜欢吃的零食犒劳这一功臣。这么一互补，两个人倒是住的很是安心。
    “小家伙，你醒了？”暮寒收拾好寝室，到窗边看着小黑鸟，像是苏醒了一般。“醒了就好，这里是我的寝室，不要害怕，是我救了你。”暮寒奶声奶气地说着，害怕一个不小心惊吓到小鸟。
    可海魂渐渐恢复意识，却惊讶，怎么会是他？于暮寒？那刚刚还未完成的筑梦可以重新开始。
    “小家伙，要不要吃些东西？首先说好，我可没有虫子给你吃。寝室倒是有些坚果，我可以分你一些。”暮寒拿出一包坚果。还细心地掰碎递给小鸟。“来，尝尝，吃一点才有力气回家啊。”
    海魂拒绝，一心只想离开的他死命地用喙敲打这玻璃。他要离开，只有离开才能变回人形。因为只有化为人形的时候使用术法才不会反噬。
    “过来吧。外面天太冷了。你又冻上了，还是在这里等养好伤再回去。乖，吃完东西再喝点水。我不是坏人，别怕，别怕。”暮寒将黑鸟放在手中，移动到收拾干净的书桌上，又把它放在地球仪的钢架上面。
    “你乖乖的，我还有事情要做。等过两天天暖和了，我就放你回自然。”
    海魂虽然千百个不愿意，但看在他是暮秋哥哥的份上……海魂打量着暮寒，却察觉到，这个人，他的血液里竟然没有半丝暮秋的气息，难不成，他们不是血亲？！这两兄妹到底是怎么回事？
    海魂就静静的站在地球仪上，一动也不动地打量着暮寒。
    对了，池兮也没回去，他又跑去哪里了？池兮？池兮没有和自己分在一个实验，他的确是和Lucy一组做电磁脉冲转换。等等……暮寒只觉得头像炸裂一般地生疼着。
    不对，是和自己一组的。所有的画面开始不断重组。
    没错，是一组的。我们一起研究的是电磁脉冲转换，我们一起……
    乌黑的小鸟一直站在地球仪上，看着暮寒的眼睛。
    筑梦，是一种催眠，会使暮寒自身的记忆产生错觉。脑中植入的是海魂重新为他设计的记忆。这种记忆会将之前的实验完全抹去，只是将暮寒自身的记忆抹去，因为，其他人，早已灰飞烟灭……
    暮寒，像被人重击一般，昏死过去。黑鸟，也精疲力尽地摔倒在书桌上。
    终于，完成。这下，便安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