庇天

西京卷 改革

    
    “早朝后,北方传来消息,燕国进行了改革,那位燕国皇帝打算打破士民之间隔着的鸿沟。”靖安帝分享着这个消息,语气颇有些意味深长。
    燕国是盘踞在大越北方的大国,实力不及大越,但联合周围几个小国,也能对大越造成不小威胁。
    燕国在大越之后立国,燕国的开国皇帝建国时学习了大越皇帝分划士民这一套,所以也有士民之分。
    还作悲痛状的韩首辅呆住了,陈清峰也呆住了。
    “陛下您说什么?”陈清峰怀疑自己耳朵听错了。
    “燕国进行了士民改革。”靖安帝对陈清峰的无理不以为意,这在他的意料之中。
    陈清峰这次听清了,那句话直接刻在了他的脑海里,在耳中回荡。
    陛下这是什么意思?
    “陛下可否说的清楚一些,打破是打破到什么程度?”过了一会,陈清峰略带试探性地问道。
    “士族不再世袭,能否成为士看贡献,平民立下功劳就是士,士的后代不立功劳就是民。”靖安帝耐心解释。
    陈清峰扭头看向韩首辅,发现韩首辅也在看着他,他们脑中都是一个疑问,燕国皇帝疯了?
    “燕国国内士族就没有什么哗变?”陈清峰继续问道。
    “有,但是被燕国皇帝联合民众镇压了。”靖安帝笑着说道。
    “那陛下和我们说这事是想听我们关于什么的意见?”韩首辅悲伤的神情一扫而空,取而代之的是小心翼翼。
    “你们说,这事有可能在大越实现吗?”靖安帝笑着问道。
    “陛下不可!”韩首辅不假思索,直接喊道。
    “陛下不可。”陈清峰也附和喊道。
    靖安帝摆了摆手,笑容和煦,“爱卿别激动,我只是问一种可能罢了。”
    “说说你们认为不可的原因吧。”靖安帝身子前倾,神情极为重视。
    “陛下,第一是有违祖制,这士民之分乃高祖皇帝所定,陛下身为后辈,不宜更改。”韩首辅一副捍卫祖制的模样。
    陈清峰心中有些好笑,暗笑韩首辅太虚伪,他知道韩首辅,或者说朝堂诸公都不是什么在乎祖制的人,说这些不过是为了不落人口舌。
    韩首辅接着说道:“第二,变法会触动士族利益,士族乃我大越立国之本,实力强大,远胜北燕,不可轻动啊。”第二句的重点在于实力强大,远胜北燕,意思就是说北燕士族实力不强,阻力不大,对大越这种士族强大的国家来说没参考价值。
    “第三,陛下您初登大宝,根基未稳,难以服众。”意思就是皇帝你的话在大越没燕国皇帝的话在燕国管用。
    “且北燕民风彪悍,与我大越有所不同。”韩清峰在一旁补充,意思就是北燕的民众会支持他们的皇帝,但我们的百姓比较怂。未必有人敢支持你。
    靖安帝坐在龙椅上看着台下劝诫他的二人,眉头微皱,有些不悦,“朕知道了,你们下去吧。”
    “微臣告退。”韩陈二人异口同声,转身走出来御书房。
    出了御书房,他们才发觉自己身上已经湿透了。
    他们想过要改革,想过要给平民成为士族的机会,但没想过这么彻底的改变。
    他们原以为靖安帝是他们改革的支持者,没想到靖安帝的想法比他们更激进。
    刚刚御书房,他们但凡对那件事有一点赞同,传出去都会让他们万劫不复。
    虽然靖安帝提前屏退了左右,御书房只有他们俩和靖安帝三人,但他们不敢确定自己说的话对方是否会泄露,也不确定这是不是靖安帝为他们下的套。
    虽然大家现在在一条船上,但也不可能彻底坦诚相见。
    历史上的许多改革往往就是这么失败的。
    ……
    “老爷,该休息了。”裴府书房外,传来了裴夫人温柔体贴的声音。
    裴宗民已经连续三天都呆在书房了,书桌上的书三天下来一页未翻。
    裴宗民在书房里冥思苦想,有些手足无措。朝廷的钦差随时可能到西京。
    “好的,夫人。”裴宗民声音轻柔地回复,结发妻子二十多年来一直对他体贴入微,无论他是官场得意还是失意,都待他极好,现如今他心情烦躁,却也无论如何对妻子凶不起来。
    “明日再想吧!”裴宗民叹了口气,打算出去陪陪妻子,起身出了书房。
    走出书房的那一刻,迎接他的不是温婉的妻子,而是一个面容阴冷地陌生女子。
    “裴大人你好啊。”女子笑地很冷。
    ……
    第二日,陈府里,白悯和陈不知在膳厅吃着早餐。
    “老白,你看门房老张,手指粗糙,一个门房要动什么手?一看就是修炼所致,八成是我爹安排的人。”陈不知凑近白悯,小声道。
    白悯:……
    白悯平日里待人温和,喜欢和仆人们聊两句,仆人们也愿意和他聊,所以他知道老张手上的老茧是年轻时干粗活所致,老了干不动了才托了关系进陈府当个门房。
    白悯刚想解释,但想了想,一本正经对陈不知说道:“我觉得你分析的很有道理,平日里碰到老张小心点。”
    陈不知得到了认可,点了点头,“是吧,你也这么认为吧。”
    好巧不巧,门房老张这时候走了过来。
    陈不知的眼神顿时警惕了不少。
    “少爷,赵徽炎赵公子求见。”老张被少爷的眼神下了一跳,心里有些犯嘀咕:少爷今天怎么这幅眼神?
    “赵徽炎?让他进来吧。”陈不知说道,说的时候一字一句,很小心,没有了往日的轻飘。
    老张心说奇了怪了,平日里少爷只有老爷在时才是这幅模样啊,但也没有多想,转身出屋把赵徽炎带了进来。
    “赵徽炎,你来找我是有什么事啊?”陈不知问道。
    赵徽炎心头一万个问号,心说这不是你的说话风格啊,按道理你不应该说的是:赵徽炎,你个死胖子怎么来了吗?今天怎么回事?
    “陈公子,家父让我过来传个信。”赵徽炎也说的一板一眼。传信这种事,其实没必要让赵徽炎来,随便派个捕快、衙役就行了,赵永让赵徽炎来,是存了让赵徽炎和陈不知多结交一些的意思。
    “什么信?”陈不知问道。
    “裴宗民被人杀了,裴府上下四十七人除了裴至无一人存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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