护卫住院的那段时间,他的发小们轮番探病,我看着他们每个人,就跟面对护卫他父母时一样很愧疚,毕竟一个和他们一起长大的兄弟,因为我才躺在这里昏迷不醒。只是他们人都很好,从不出言责怪。
因为距离近,秦意跑得最勤。
“木姐姐,你又没吃午饭吧。”秦意拎着便当盒推开病房门走进来。
“哦,忘了。”我有些出神敷衍的说道。
秦意对此早已见惯,也没生气:“今天的衣服颜色很漂亮,非常衬你的肤色。对了,故事回忆到哪了?”秦意把便当盒一个个打开发在茶几上,又拉着于木坐在病房里的沙发上,扯了个椅子坐在了她对面。
“嗯••••••讲到我搬家了。你说那次我怎么那么笨,胡蔚那么清楚的知道房子里少了什么东西,我却没有察觉到。”我看着床上静静沉睡着的人的英俊脸庞,苦笑着说。
我今天穿着的是胡蔚在她生日时给她挑的裙子,米黄色的。过去我还觉得颜色太亮太艳了,结果那人皱着眉头问她:“木头,从实招来,你是不是整容了?脸是二十多岁姑娘的脸,心却是五十多岁老太太的心,再说了,现在老太太们穿的可比你时髦多了,你也就比得上《红楼梦》里面那个刘姥姥,不,现在是于姥姥了,哈哈······”
自从那天起,我发誓,以后不会再穿白色的衣服了。
“不奇怪啊,他们不都说木姐姐你是榆木脑袋。”秦意看看紧闭双眼的那个和她一起长大的人,再看看在这半个月的时间里越发瘦削的于木,脸色和床上躺着的那位真是夫妻相,心里如被针扎一样,却不知该怎样安慰,只能尝试着说点儿轻松的话。
连专家目前都不确定胡蔚到底还能不能醒过来,她又怎么有办法自欺欺人的编织谎言骗于木。
“嗯,我确实是长了个榆木脑袋。”我笑着说,只是那笑意未达眼底。
“好了,好了,你快吃饭,吃完了我好听故事呀。再过一段时间我就要服从命令回学校了,听不着了。”秦意别开眼不再看她,催促着说道。
“好。”
明明电视里和小说里在昏迷不醒的人病床边讲琐琐碎碎的回忆,他就会从沉睡中苏醒。
我那个时候特别沮丧,每天到了晚上夜深人静的时候,就戳他的脸,嘟囔:“护卫,你什么时候醒过来啊?明明人家一两集的时间就能办到的事儿,我都讲了十天了,怎么到你这儿就不管用了呢?
“你是不是打算都听完了才睁眼?那我又要等到什么时候才能听到你亲口说你喜欢我呢?”
护卫昏迷了近两个月才醒,醒来跟我说的第一句便是开口威胁,威胁完了便开始嘚瑟,说:早知道一场车祸能让我回头,他肯定动作麻利的躺马路上去了,何必受那一个多星期的苦。
气得我咬牙切齿,还不能动手打他一个重病伤患,只好无声无息的低头看着白床单掉金豆豆,想到上午刚刚拒绝了我暗恋了七年终于跟我表白了的大帅比林成,心里深觉亏得慌,掉的那叫一个梨花带雨,吓得护卫都要给我叫医生了。
不得不说,男人,从本质上来说,都是大猪蹄子。一个女人,漫长的一生中,怎么可能不会掉眼泪呢,只是他们看不出来而已。
婆婆最早是一位救死扶伤的外科大夫,护卫在家里像小树苗般茁壮生长的二十多年里,她缺席了一多半的时间,用无数次的通宵达旦从一名普通的大夫变成了专家,再到如今的副院长。对外是可以让病患依靠的女强人,对内却是缺席儿子成长过程的母亲,怎么可能不难过?
对此,我是又心疼又敬佩,因为我做不到。我吧,是一个特别讨厌麻烦的人,任何事积压在一起,或者有些事情以我目前的状况很费力才能办完的时候,我都会有些烦。
护卫没有出现在我的生命中以前,我的理想是,找一份收入稳定的工作,难度不大,我可以轻松应对。工资不用太高,养得起父母,养得起我,每月再能买四本书就好。闲暇时间看看书,请好友教我这个游戏黑洞打打游戏,这就是那个时候我一直盼望着的生活。
护卫闯入之后,虽然比较之前,是变得贪婪了一点点,但是依旧属于很容易满足的类型。毕竟这点贪婪都是围绕着他这个人而言的,交给他想办法就好了。
对于我的日渐贪婪,护卫也是明显的乐此不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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