意动。
则气生。
心生剑意,则剑气万千。
思过崖上,幽幽洞窟,沛然剑气随意涌现,如风呼海啸,肆虐十方,洞壁之上,石屑泥灰簌簌而落。
更有无匹剑气,自洞口冲出。
“林兄,我来给你送饭了。”
适逢令狐冲手携饭篮而至,顿受那股无形而锐利的宏大力量冲击。
“小心。”
一道提醒声起。
却终究已迟了一步。
“啊……”
令狐冲这一瞬间,如被千刀刮过,衣衫褴褛,破碎成条,身上血痕累累,手中的饭篮,亦被抛落,连着里面的碗筷饭菜,在一旁尽成破烂。
令狐冲放下上一刻本能地挡在前面的手,眼前烟尘一片。
“小子,小心一点。”
身后,忽然响起声音。
“啊?”
令狐冲怔了一下,回头看去,是个青袍白发的老者。
老者紧盯洞口,说道:“小子,躲到一边去。”
令狐冲没有乖乖照做:“你是谁?”
“少废话。”
老者大袖一扬,令狐冲便觉一股沛然之力冲击,不受控制地被抛向一边。
山外来风卷过,尘埃顷刻散去,思过崖上,还复清明。
老者冲洞内道:“里面的小子,出来吧。”
洞中,缓缓走出一道身影。
令狐冲叫道:“林兄!”
林平之转头看去,神情一怔:“令狐兄,你怎么成这模样了?”
令狐冲龇牙咧嘴道:“我也不知道啊,莫名其妙就像是被人砍了一百八十刀,可疼死我了。”
老者道:“只不过是一些皮外伤,叫什么叫?”
林平之将目光投向那老者:“这位前辈是?”
老者道:“老夫风清扬!”
林平之抱拳,态度恭敬:“原来是风老前辈,晚辈林平之,见过前辈。”
令狐冲道:“林兄,你认得这位……这位老前辈?”
林平之道:“素未谋面,却有耳闻。”
令狐冲走到他边上,低声道:“这老前辈突然出现在我华山,不知有何目的,林兄知道他是什么来历?”
“哈哈哈。”
林平之看了看他,放声笑了。
令狐冲道:“林兄笑什么?”
风清扬道:“笑你小子有眼无珠,更笑岳不群那蠢材该教的不教,不该教的乱教。”
令狐冲气恼,大声道:“前辈,我敬你是前辈高人,可家师清名,也不容他人玷污。”
“令狐兄息怒。”林平之道:“这位风老前辈,可是你华山宿老,按辈分讲,还是你太师叔,他能骂你,能骂岳掌门,你们可只能受着。”
“啊?”
令狐冲大吃一惊。
林平之道:“前辈,不知道令狐兄这身伤势是怎么回事?”
风清扬道:“你打的。”
林平之一怔:“我打的?”
风清扬:“你悟出剑意,剑气随之而生,但还不等适应,这小子就不长眼,直接进洞,被你身上的失控的剑气给打伤了。”
“剑意?剑气?”
林平之皱起眉头,陷入沉思。
风清扬没打扰,令狐冲想说话,也被风清扬摇了摇头阻止。
忽然,林平之手凝剑指,朝一边一点,嗤的一声,所指方向的石壁上,一蓬石屑灰尘炸开,出现了一个窟窿。
令狐冲倒吸了一口气。
隔着丈余,一指将石壁点破,这一手简直神乎其技,闻所未闻。
“就是这样。”
风清扬捋着长须道。
“可我怎么突然就领悟这什么剑意了?”林平之迟疑,接着灵光一闪:“啊……是那三个字。”
风清扬:“不错。”
那三字中,有他昔日遗留的剑意,昨日被林平之所感,由此自得领悟。
林平之吸了口气,躬身作揖:“多谢前辈。”
令狐冲一头雾水:“你们在说什么?”
林平之看了眼风清扬,见他点头,才说道:“洞中有风前辈所刻的三个字,是他的名字,三字之中,蕴含意境,我从中有所感悟,练成了一股剑意,方才才能以剑气伤到了你。”
令狐冲瞪大了眼睛:“竟然还有这等事?”
风清扬道:“你也进去试试,看能否感悟。”
令狐冲大喜:“多谢太师叔。”
急忙进去感悟,然而半晌,失魂落魄的出来。
风清扬恨铁不成钢:“榆木脑袋。”
令狐冲羞愧道:“弟子愚钝,让太师叔失望了。”
林平之笑道:“哈哈,可别忘了,那字也是人写的,令狐兄虽在那字中没有领悟,在人身上,未必得不到感悟。”
经他提点,令狐冲小心地看了看风清扬。
风清扬道:“哼,老夫教你三日剑法,三日后,你若是接不住姓林的小子三招,便不要再让我瞧见你。”
他本来是想每日趁他入睡后,暗中引导他练剑的,昨夜发现林平之面对石刻有领悟时,就这么去做了,不过现在被这么一说,干脆就挑明了。
令狐冲虽然想着自己怎么也不至于接不住林兄三招,但不接口,只一拜到底道谢:“多谢太师叔。”
风清扬:“别急着谢,你要答应,老夫在此的消息,绝不可向任何人吐露,包括你师父也不行。”
“这……是。”
令狐冲迟疑了一下,接着答应。
……
接下来数日,林平之继续在山崖上参悟,风清扬则每日带令狐冲觅地教授剑法。
如此三日后,在风清扬见证下,林平之与令狐冲再次比剑。
令狐冲自然不是林平之的对手,不过,独孤九剑确实非凡,林平之虽未以沛然剑气大势逼人,可也花了五招才挑落令狐冲手中之剑。
风清扬:“榆木脑袋,临机应变还是如此笨拙,真是白教你三天了。”
令狐冲满脸羞愧。
林平之道:“前辈,这几日晚辈也自觉剑术有所精进,想请前辈指点指点。”
几天下来,他也稳固了剑意心得,此时信心大涨,深觉比过去强了不止一两倍。
风清扬道:“你想与老夫打?”
林平之道:“是。”
风清扬道:“可惜,老夫曾经发过毒誓,此生都不再与人动武。”
林平之默然,他总不能强行动手,未免太恩将仇报。
风清扬指着令狐冲,道:“不过,老夫不便动手,这小子却无妨,我再教他一个月,到时再让他与你比比。”
……
一个月后,令狐冲再败。
不过,比之前可是强多了,交手二三十招后才落败,只是,内力终究是他的弱项,这点若不补齐,也只能在剑招上与林平之稍微比比,厮杀起来,难成一合之敌。
内力不足,便练不成破气式,破气式不练成,他就不可能接的住一腔剑意所生的无匹剑气。
几乎成死循环。
比试过后。
风清扬道:“小子,自从领悟了剑意,你这段时间进步飞快,我看也差不多将要突破无极了。”
令狐冲疑惑:“无极?”
林平之解释了一句道:“无极便是武学的至高境界,比较通俗的说法,就是打通任督二脉。”
对于所谓的无极,袈裟秘籍上,有一句介绍:蓄气圆满,贯通任督二脉,真气循环,生生不息,方谓无极,武学至高之境也。
所以林平之也并非一概不知。
风清扬解释道:“无极,便是武学的至高境界。”
林平之道:“此中详情,晚辈一概不知,还请前辈指点。”
风清扬道:“不错,任督相通,气脉交接,阴阳并济,造化无极,真气轮转,生生不息,这便是武学至高的无极胜境。”
令狐冲惊讶道:“这么说,林兄要达到这种程度了?”
林平之道:“令狐兄大惊小怪了,我只是快要达到,你眼前可还有一个早就到了这个境界的人。”
令狐冲笑道:“嘿嘿,太师叔是世外高人,有此武功毫不奇怪,林兄年纪轻轻就要达到无极,这才叫奇怪。”
林平之笑了笑,问道:“风前辈可见过那位当今的天下第一高手东方不败?”
风清扬道:“老夫退隐之前,倒是与他有过一面之缘,那时候他武功虽说也不错,不过,还不算顶尖。”
林平之道:“东方不败曾击败过方证大师、冲虚道长与嵩山派左盟主三人的联手,恐怕也是一个无极胜境的高手。”
风清扬道:“料想如此,就不知道他是走哪种路子成就无极。”
林平之奇道:“路子?什么意思?”
风清扬道:“区分无极胜境的唯一标准,就是内功修为。但突破到此的方法,却分为两种,一种为以气通神,是以足够雄厚的内功修为正常突破,功力足够,水到渠成,为堂皇正道。而另一种为意境入道,即是以强大的意境,比如你所领悟的剑意带动下,强行提升内功修为,踏入无极。”
“两者路子不同,殊途同归,但踏入无极之后的特征会有所不同。前者真气更雄浑,后者手段外技更出众,也算各擅秋场。”
“原来如此。”
两人恍然。
……
接下来的日子,林平之便再度陷专心修炼,全力突破下一阶段。
两个月后。
千古华山,剑气冲霄。
思过崖上,被剑气肆虐,如被地龙翻覆了一遍。
闻声而来的风清扬怒道:“小子,当这是你家吗?好好的地方,让你糟蹋成什么样子了?”
洞窟之外,满山剑气倏地一收。
林平之赔罪道:“初得突破,一时情不自禁,前辈勿怪。”
自领悟剑意之后,又苦练三月,待到今日,无极成矣。
风清扬轻哼道:“突破了就了不起吗?”
林平之不与他争论,道:“前辈,晚辈今遭剑法大成,有心找高手试剑……”
见老头要张嘴,就急忙道:“前辈放心,晚辈还记得你有誓言在身,不是找你,是与你道别的。”
风清扬脸色稍缓:“算你识相。”
林平之道:“晚辈打算下山去找高手挑战,此刻心痒难耐,就不多留,先告辞了。”
风清扬挥了挥手:“走吧走吧。”
……
下崖后,林平之向华山诸人辞别,便下了山,一路西行。
半个月后,青城派被挑。
他未杀人,但当日在山上的青城派弟子,除去老弱妇孺,皆被斩断一臂,以报两处分局被灭之仇。
接着未去峨眉、昆仑或者崆峒,他不为名,这些门派的高手,也就不值得他出手,而是远跨万里,去了浙省西湖。逼得梅庄四友放出任我行,一剑胜之。
任我行功力虽高,距离无极胜境,却还差了一线,自非对手。
胜了任我行之后,林平之便北上,助任我行重返黑木崖,亦借他的威势,拖住了日月神教的大批高手,自己在崖上挑战东方不败。
首战棋差一招,败退而去。
半年后,再上黑木崖,激战千招,平手收局。
又两个月后,三上黑木崖,当面杀杨莲亭,激怒东方不败,死战百招,最终战而胜之,以重伤为代价,夺得天下第一高手之名。其威势无匹,虽负伤,但离去时,日月神教无人敢挡。
而任我行亦藉此重掌日月教大权,但因顾忌林平之,始终不敢挑起正邪大战,维持旧序。
杀东方不败之后,林平之则上少林,于藏经阁读佛经百日,洗练内心,又前往武当,观览道藏,最终致信一封回岭南,请父母再育此子,自己则就此在武当山上出家。
……
二十年之后。
武当山上,突来魔气森森,黑雾冲天,百里可见,所及之处,几乎沦为人间鬼域。
千百道众,万千百姓,人心惶惶。
值此时,自取道号“剑心”的林平之,一剑寒光,涤荡魔氛,剑开天门,身入其间,从此这世间再无音讯。
世人传说,武当剑心真人乃是除灭魔祸而受上苍感召,身成天人,羽化飞升去了。
而诸天万界,则就此多了一名亦正亦邪的绝世剑客!
【唉,本书成绩太差,十二万字,起点收藏一百出头,书城收藏不过百,没动力了,就这么结束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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