罗晓飞拿起笔录,好奇道:“珍长官,你被人欺负了说一声就是,底下这么多警卫可不是吃素的,带人打上门都没问题,干嘛一副郁郁寡欢的模样?”
“谁说我被人欺负了,我不是说过了吗?我已经打回来了!”珍不忿道。
罗晓飞道:“那你说的‘这笔账要算在我头上’算什么意思?”
“你出的馊主意,就要把调查完成。”珍鼓着腮帮子道:“你现在去找贝祺问清楚那个神秘人是谁,把他给我揪出来。”
罗晓飞愣在当场,珍和希尔都挨了巴掌,她该不会让他也去挨巴掌吧?真是女人心海底针!
“珍你听我说,其实这案子早就结了,你又何必如此执着?”罗晓飞凑近几步,拉了个凳子坐在她正对面,见她面色含怒带着几点委屈,叹气道:“好吧,我承认阿利克是我杀的,咱别胡闹了行不?”
珍愣了一会儿,似乎不习惯罗晓飞这种语气,但她更关心阿利克的事,出言问道:“为什么?为什么你要杀他?”
“其实你知道原因的,你还记得我们合伙杀掉的兰登伯爵吗?他奴役虐待那些无辜的孩子,甚至砍掉手脚让他们去乞讨,所以他该死!而阿利克则是兰登的幕后指使,以此作为他爬向贵族的敛财手段。”
“什么?”珍豁然起身,惊讶道:“你可不要乱说,阿利克乃是二十年前绝顶天才,他不可能那么做!”
罗晓飞摊手道:“是不是绝顶天才我不知道,但我掌握的证据千真万确,一共四人在他手下从事这肮脏的活,我当时气不过,便设局杀了他。”
“难怪你当初……”珍似乎想起当时的情况,那晚她带人去放奴隶,罗晓飞偏偏不在场,第二天就传来阿利克的死讯,原来这小子去杀人了,她还当罗晓飞是畏罪不敢帮忙,没想到他才是真正的疯子。
此后两人恰巧都被关进了牢房,真可谓难兄难弟,世事之奇妙莫过于此。
珍沉吟道:“难怪!那些死者的账本都很相似,我起初还信了你的谎言,认为是那些地痞为了抢生意底盘暗下杀手,原来真是你杀的!”
其实珍早就怀疑了,特别是在杀死兰登后,她心中的预感愈发强烈,之后便拒绝和罗晓飞合作,还刻意观察罗晓飞,奈何没有证据无法确认。直到后来,她亲眼见到罗晓飞杀了国王匡海,这才意识到他是个疯子,天下就没有他不敢干的事,杀驸马都算是轻的,若是给这样的人机会,他毫无疑问会把天都捅塌了。
“好!好!”珍面色严肃道:“竟然混在我这儿,还引着我像傻瓜一样乱跑,你真是有本事!”
罗晓飞连忙摆手道:“哎呀!为民除害嘛,你也算贡献了一份力量!”
“放屁!”珍猛拍桌子,瞪着罗晓飞道:“你一再利用我,利用警卫的职务作恶,如今还敢切词狡辩,你信不信我抓了你大刑伺候?”
“别生气!别生气!”罗晓飞连忙安抚住她,他知道珍只是随便说说,像她这样富有正义感的人不会抓他的,话说珍自己就参与过暗杀兰登的事,那就更不可能揭穿他了。
珍被他摁回椅子上,拿出个笔录,又取了羽毛笔,说道:“现在把你当初杀人过程说清楚,我要
详细记录下来。”
“喂!不要搞得跟审问犯人一样行不?我可是充满正义感的人!”罗晓飞无奈道。
珍斜眼看着他,哼了一声道:“让你说就说,还敢胡乱废话?”
罗晓飞被她逗乐了,去给自己倒了杯水,然后开始讲故事,把他布局的详细过程说了出来,包括当初使用的毒药种类、箭矢、钢针,以及最后的击杀过程,过了好半天才说完。珍似乎对那个杀局很感兴趣,她一直想不通罗晓飞是如何杀人的,听完故事后,惊讶道:“只是用箭弩和钢针就杀了他?这……是否太容易了?”
“非也!真正的杀招在于我的特殊战技,能够混乱驸马的五感,只需几秒,就能让他无法察觉被毒针射入体内,之后他胡乱运气攻击,却不知被毒药麻痹,这才被我杀了。”
当时挑选的毒药十分讲究,乃是一种麻痹毒素,驸马如果在毒针刺入身体的时候没有察觉,一旦钢针进入身体就会被麻痹,到时就更没法察觉了,他就是这样一步步走入深渊的。换了其他毒素还真不行,需知武者对身体非常敏感,只要察觉到不对劲,眨眼间就能封闭神经和血管,甚至把毒素逼出体外,那样下毒就没有意义了。
“这么疯狂危险的事,你竟然真的做成了?”珍不可置信道:“你可知,当时你和驸马差了多少等级,他只要出一掌,你立刻就会被杀。”
罗晓飞十分肯定道:“他不会出掌杀我的!在他进门的时候,我就安排一个侍卫让他杀,他出掌打爆自家侍卫,必定认为有人耍他,之后就不会对我贸然出手,至于你说的危险,根本就不存在,我若是失败了,只管装一个被俘虏的警卫,顶多被他带回去询问一番,之后便能安然回来。”
“这……”珍这回是真的惊讶了,此杀局步步精巧、环环相扣,连对方心理和撤退路线都安排妥当,就像罗晓飞所说的那样,他也许会失手但不会失败,从头到尾一直处于不败地位,又何来的危险一说?
其实本来按照罗晓飞的计划,应该是一招杀死驸马,然后逃走躲藏起来。可惜人算不如天算,他的前期调查还是少了点东西,被驸马以寒冰斗气封住修为,这才导致被抓进大牢,那次才是真的九死一生,杀驸马什么的都是小意思。
珍装模作样地写好笔录,又细细询问了细节,这才道:“可以了,你的案子结了,可以去查贝祺的案子了。”
罗晓飞是为了救那些可怜之人,从这一点上来说,珍还是很欣赏他的,现在弄清了事情原委,她也不再把他当做乱杀人的恶徒,依旧是那个足智多谋的警卫助手,查案当然还要他帮忙。
“说了这么多难道都是白瞎了?”罗晓飞不解道:“不是告诉了你事情经过吗?你为何执意要找贝祺问清楚?”
珍说道:“既然有疑点就一定要查清,你去给我问问她,这次随便你带多少人,她要是打你,你就打回去!”
对于这个提议,罗晓飞真是欲哭无泪,拿起前面的笔录,叹息道:“我就再插一次手,帮你取问问,但是你以后不要再胡闹了!”
珍不满道:“你以为我是小孩子胡闹?我可是认真的在查案!”
“也不知道是谁刚才委屈地跟一个小孩子似的……”罗晓飞嘟囔一句,
拿着笔录直接出了屋,一边招手喊道:“放心!我一定问清楚!”
等罗晓飞走远了,珍脸上顿时烧得通红,她喃喃自语道:“我刚才有很委屈吗?”
“柴正大哥,珍长官她怎么样?”刚出门左拐,就见着希尔蹲在墙角,原来他一直守在这儿不让别人偷听,免得罗晓飞的身份暴露了。
“好得很!她现在春风得意,做笔录的事儿又甩锅到我头上啦!”罗晓飞无奈道。
希尔惊讶道:“你要去贝温伯爵府,再去找那个贝祺问话?”他说着满脸惊讶,似乎想象到罗晓飞被扇巴掌的情景,忙说道:“要不多交几十号兄弟陪着?免得贝祺那个泼妇又耍横。”
“不用了,这点小事我还是能搞定的。”罗晓飞本着度假的心态,来帝都没打算乱动手,但要是被人欺负到头上,他还是不介意抽死对方的。
希尔沉吟片刻,说道:“那我陪你去吧,我有经验,贝祺那个泼妇如果要动手,我一定能拦下她!”
“你有经验?话说你小子到底挨了几巴掌?”
希尔面色一窒,数着指头道:“没多少,也就四巴掌,其实……”
“不用说了,我都懂!”罗晓飞招呼他一起跟着,看来此去非要好好教训贝祺那个泼妇才行,不然都对不起希尔这单纯的小少年。
二人径直前往贝温府邸,希尔惊讶道:“咱们不需要先去找月青吗?就我们两个,说不定门都进不去。”
“不用,上午珍已经和贝祺摊牌,忽悠她说‘我们已经把这件事告诉了陶特’,她现在肯定心慌慌呢,咱们只要过去稍微威胁一下,保管让她说实话。”
希尔闻言不置可否,一双眼睛却不停地瞟向罗晓飞,心想:“你上午就是这么说的,结果害得珍长官被打,而且什么都没问出来,等会儿可别吃了巴掌,到时候调查三人组全被贝祺打了,那可才叫稀罕事儿。”
二人终于抵达贝温府邸,正见到一堆人马围在那儿,领头的赫然是月青,希尔好奇道:“月青怎么在这儿?还带了这么多人?”
“月青大人,他们父女两个都不见了,我们搜遍整个府邸都没找到!”一侍卫道。
“继续搜,看看有没有其他蛛丝马迹!”月青道。
罗晓飞上前道:“月青,你们这是做什么?好端端的为何要来这儿抓人?”
月青见来人是罗晓飞,面上并无多少惊讶,说道:“是珍让你们来调查的吗?我看不用了,这对父女恐怕已畏罪潜逃了。”
罗晓飞问道:“有何证据?又凭什么说贝温、贝祺是凶手?”
月青道:“我也只是猜测,今天珍和贝祺吵得很凶,字里行间似乎提到石桥上有个真正的凶手,我寻思着这件事不能隐瞒,就回去告诉了陶特。后来陶特就命我来请贝祺到霍府一叙,让她说清事情原委,不曾想来的时候他们父女二人已经不见了,连值钱的事物也被带走,我想应该是畏罪潜逃了吧。”
“难道……我的推论错了?贝祺和凶手有关系?”罗晓飞脑中疑惑顿生,不过这贝祺逃命速度也太快了吧,今早才问过她,结果下午人就不见了,简直堪比最狡猾的狐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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