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上京外,几千金吾卫正埋伏在西戎将士的营帐外,他们瞧着这营帐里依旧是一片灯火通明,心里稍安了下了,这西戎将士今日定当是一个都逃不掉了。
可当他们冲进营帐时,一个个却傻了眼,灯火通明的营帐里却是连个人影都看不见,更别提什么西戎将士了。营帐里的篝火甚至还染着,还留下些做饭的印记,连同他们今天晚上吃的什么几乎都能看得出来,可这营帐内偏生就是一个人都没有,三千西戎将士就如同鬼魅一般突然消失在这上上京外。
金吾卫傻了眼,别说是将这三千将士杀死在这营帐中了,他们如今连个西戎将士的头发都见不着。
好在领兵的金吾卫周焕尚有经验,赶紧命人在上上京四周勘察,却依然没有发现任何西戎人的踪迹。周焕也没了办法,只能派人抓紧时间将这件离奇的事情告诉君燃。
“什么!人怎么离奇的消失了!”
彼时才是寅时,在宫中等消息等了一夜的君燃却等来个这么个消息,他勃然大怒,底下送信的金吾卫便是不敢多言。
君燃在殿内踱步仍然是不敢相信这消息。
“怎么可能?他们怎么可能会收到消息,昨日宴会的时候宫门便已经落了锁,根本不可能有人出的去。”
蓦地君燃像是想起了什么,他想起了君绾带来的那个侍女,那个侍女那天在他面前一直低着头像是不敢见人,问题便只可能出现在那个侍女的身上了。
“对!君绾带来的那个侍女,昨日宴会上便不见了,定然是她将这消息走漏了出去。”
可是君燃怎么也没想明白,不过一个小小的侍女怎么有那本是能从落了锁的宫门中逃出去。那么便只有一种可能,便是那个侍女根本不是什么侍女。
想到这层,君燃瘫了似的坐在了椅子上,他怎么会忽略了这一点呢?事到如今,最重要的便是找到君绾将这件事给弄清楚。
说一不二,君燃起身便朝着坤宁宫的方向而且。
君燃到达坤宁宫时,彼时天才有些蒙蒙亮,君绾尚在睡梦之中便被君燃来的动静给吵醒了。
“君绾!你给我出来!”君燃的大脚直接踹在了坤宁宫的大门上。
君绾被吵的睡意全无,只能换上衣服起身推门而出。
“你那个带来的婢女呢!”君燃一看见君绾便怒气冲冲的问道。
“我不知道啊,昨个在宫宴上我便被金吾卫抓到这坤宁宫了,我怎么知道我那个婢女到底去哪了。”
君绾茫然,根本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
“你知道你那个婢女坏了我多大的事吗!”君燃一夜未睡,此时的双眼已然有几分猩红,看起来像是地狱里走出来的罗刹,属实是有些吓人,“你将她的下落告诉我,若是能找到她我说不定还会留她一条贱命。”
“我……我真的不知道。”
君燃步步紧逼,君绾吓得连连后退。
“你想知道你的好婢女都做了些什么吗?门外的西戎将士一个都不剩了!你莫不是还指望着她来救你?”
听到这君绾心里偷偷松了一口气,她信任赞娜,若是她将西戎将士带离那必然有她的理由,更何况军中还有胡阙,如今她倒是能知道他们如今并没有落入君燃的手里。活着便能有希望。
可她面上却仍是佯装害怕的样子:“你想做什么?你放了我!放了母后。”
君燃的手直接掐上了君绾的脖子,他猩红的双眼盯着她,像是恨不得将她吞进肚子里。
“放了你?”他蓦地笑了一声,“长乐公主,你都成了阶下囚了,你还在这里天真些什么?”
“你都被困在这坤宁宫里了,我也不妨告诉你。我将你留在这坤宁宫,便是等着哲赫来救你,他们去通风报信倒也不失为一件好事,因为一旦哲赫来了我这中原地界,中原便有大批的军马等着他,他若是想活命便只能拿西戎那最值钱的矿产来换。”
“外界不都传言,你同那西戎王感情是好得很吗?我倒要看看,他能不能为了你献出他西戎的矿产来?七妹妹,不如我们打个赌可好,你猜玉石和美人,哲赫他究竟会选择哪一个呢?”
君绾被他掐着几乎要喘不上气,她挣扎着问:“为什么?”
“想知道为什么是吗?为什么我明明有那么多法子能制衡哲赫,却非要选择牺牲你是吗?”君燃看着君绾那已经憋的彤红的脸却是一笑。
“因为我恨你!我恨你们所有人!我恨你们因为我是个庶子便要像看罪人一般的看着我,凭什么我同君烨只差了三个月,论谋略武艺我自认是样样都比他更好,可为什么?在父皇眼前父皇永远都只能看得见君烨!而我,就像那条被人遗忘在路边的野狗,只能靠着吃君烨剩下的东西才能苟活着。”
“只有我立了功,父皇的目光才舍得放在我身上片刻。而君烨毫不费力的便能拿到太子之位,而你三岁便能得到千百户食邑,而我呢?我又有什么?我就在你们的余晖下苟延残喘,拼命摇着尾巴才能获得一星半点的怜爱。”
“你是嫡女,他是嫡子。你们生来便比我尊贵,生来便就应该高高在上,可那又如何呢?如今这九五之尊是我的,你看那些自恃身份高贵的士大夫,如今还不是一个个要跪下来给我行礼?”
“你不是想知道君烨到底是被谁害的吗?你应当早就猜到了吧,没错,就是我害的。是我我命人在皇陵放了火,让他在皇陵之中烧的一块骨头都不剩,我夺了他的位,可他——一个死人,又能将我怎么样呢?”
君燃的手越掐越紧,直到君绾几乎快要喘不上气时,他才将手松开。
太长时间的缺氧,让君绾的腿站不稳直接摔倒在了地上。她大口的喘着粗气,劫后余生般的用手支着身子连连后退,躲过君燃杀人般的正盯着她的眸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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