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哥!”姜云横坐在床边,守着昏迷中的姜秦岭,见他突然醒来,叫了一声。
发现自己正躺在一方木床上,姜秦岭坐起来。“我这是怎么了?”
“你晕倒了!”
姜秦岭看向吉阿妈。“吉阿妈!”
“诶,阿妈在呢!”吉阿妈端了一碗水来。“三儿啊,你刚才可吓死阿妈了!”
“抱歉阿妈!”姜秦岭从床上下来,头还一阵阵发晕,忍不住用手揉了揉。
“哥你还好吧!”
“没事!”
“我帮你按按!”说上手就上手,不等他同意,姜云横自顾自替姜秦岭摁起头来,却在这时听门外有人喊道:
“娘,你不能这么包庇仇人的儿子,他是罪人!”
“吉阿妈……”
“别理他!”吉阿妈拐棍拄在地上吨吨直响。“让他在外面嚎!”
姜云横凑到姜秦岭耳朵边上小声说道:“他已经在外面嚎半天了,他想抓你走,是吉阿妈拦着才没抓成!”
姜秦岭会意,说道:“看来,他是真的要置我于死地才肯罢休!”
“胡话!”吉阿妈怒道:“你打会说话起就叫他大哥,他还真能对你下这样的狠手?况且你爹还教了他那么久!”
“我爹……”姜秦岭目光闪了闪。“已经死了!”
“吉阿妈知道,你别难过。”吉阿妈拉过姜秦岭的手轻拍着。“但那是意外,谁也怨不得,你看开些啊三儿!”
“意外……”姜秦岭垂下脸,隐去眼中一闪而过的精光。“我想跟大哥谈谈!”
“你想跟大谈?”吉阿妈面露担忧。“这……”
“吉阿妈放心,我不会对他做什么!”
“我哪是怕你对他做什么。”吉阿妈叹气道:“我是怕他糊涂!”
“不会的,吉阿妈安排就好!”
“这……”吉阿妈又叹口气。“好吧!”完了去把门打开,放了阿大进来,在其开口之前,制止他。“你别嚷嚷,三儿想跟你说几句话!”
阿大嚷道:“我跟你这罪人有什么好说的,来人,把他给我抓起来。”话音落,一群人冲进来把姜秦岭围了个满圈。“动手!”
“谁敢!”吉阿妈一拐棍打开一个。“谁敢在我眼前动三儿,我打死他。”
“娘啊!”阿大一脸痛心疾首的说道:“你怎么总帮外人?到底谁才是你儿子?”
“你是我儿子。”吉阿妈指着姜秦岭又说:“他也是我儿子,谁都不能动。”
阿大彻底怒了:“难道你忘了我才是你亲生的了吗?”
吉阿妈也生气了。“我要是忘了早一棍子打死你了!”
“娘啊!”
“大啊!”
“大长老别生气,祖母也别生气。”就在娘俩怒目相视,再下去俨然无法收场的时候,一个男人堆着满脸媚笑拦进来。“都是自家人,为个外人伤了和气不值得!”
“阿龙?”一见来人姜云横便认出他身份。
阿龙瞥了姜云横一眼,没理他,继续媚笑道:“您二位消消气!”
“谁是外人?”吉阿妈怒道:“土娃你这混账又来挑拨我大和我三儿!”
“我……”阿龙本是想劝和,没曾想碰了一鼻子灰。“祖母这话说的就不对了,我怎么可能挑拨的了大长老,他是何等智慧!”
“少在这灌迷魂汤,你都被驱逐出岛的人,又回来做什么?就想挑拨我大跟我三儿?”吉阿妈越说越气,想去打他,被阿大拦住。
“娘啊!”阿大把吉阿妈的拐棍摁回去。“是我准许土娃回来的。”
“你!”吉阿妈气的把脸撇去一边。“难道你忘了他当初去祠堂偷盗神物的事情了?要不是三儿发现,神物早被他拿走了,你居然还放他回来!”
阿大说道:“他再怎么错,也是我族人,而且他已经知道自己错了,愿意改,神物也没丢,况且是他告诉我郭兖这罪人还活着,且要回来,才没让他钻了空子,已经算立功了。”
吉阿妈气的胸膛直起伏。“原来是你这混账胡说八道,看我打死你!”
阿大又一次拦住吉阿妈。“娘,你怎么就是要护着外人呢?”
“什么外人?那是我从小看着长大的三儿,叫了你十几年大哥的人!”
“我可不认他这个弟弟!”
“认不认由不得你,你个没良心的!”
“娘是非得要护着他不成?”
“非护着,想抓他先抓我!”
“好!”阿大彻底怒了,招手指出几个人来,架了吉阿妈就往旁边拖。
吉阿妈没想到阿大真敢对她动手,又惊又怒。“反了反了,你这不孝子!”
“对不住了娘!”
“等等等等!”阿龙拦住那几个人。“你们怎么能这么对祖母,快放开快放开!”
阿大怒问:“土娃你做什么?”
“大长老消消气消消气!”阿龙媚笑着安抚阿大。“这可是您亲娘,不能这么对待的,神明看着的呢!”
“那你说怎么办?”
“我说啊!”阿龙把其他人围赶着出了屋,完了凑到阿大耳朵边上。“您听我的,咱先出去,商议过后再处理。”
阿大看了阿龙一眼,完了手一挥,招呼剩下的人跟他一起离开了屋子。末了是阿龙,对着姜秦岭狡黠一笑后,跟着退了出去。
到了屋外,阿大迫不及待问阿龙。“说吧,有什么主意能劝我娘?”
“嗨!”阿龙讪笑道:“祖母那脾气您嘴清楚,劝肯定是没法劝的,只能支开!”
阿大看他。“怎么支开?”
阿龙说道:“您看啊,郭兖那厮不敢出屋吧,吃喝用住都得靠祖母,只要您不让人帮衬,祖母势必亲自动手,到那时候……”
“就这么办!”懂阿龙意思后,阿大一锤定音。
屋内,余怒未消的吉阿妈还在骂:“这个混账,带坏我大!”
“原来!”姜云横小声嘀咕:“阿龙本名叫土娃!”
姜秦岭说道:“他是个孤儿,靠跟着岛上人混长大,那时候我爹还在,我看他可怜,就求我爹收了他,他叫我哥,跟着我爹学本事,奈何天分不高,什么都学不好,还学了些偷鸡摸狗的事情,甚至打起了祠堂神物的主意,被我发现了,他想跑,结果跌落在了煮沸的香油里面,险些废掉一条手臂。”
姜云横恍然。“难怪他这么恨你,原来他那只手真是因为你才弄成这样。”
“那是他活该。”吉阿妈鄙视道:“好的不学学坏的,还有脸怪我三儿。”
“吉阿妈别生气。”姜秦岭安抚吉阿妈。“他弄成那样确实有我的责任。”
“他不偷东西能弄成那样?”
这点确实没什么好否认,姜秦岭认的最多是当时追他太紧,而不是追他是错,尤其心里还藏着另一件不能跟吉阿妈提起的事情,遂淡淡说了一句:“犯了错的人的确该受到惩罚!”
吉阿妈听了感叹道:“三儿说话这语气可真像你爹!”
姜秦岭说道:“毕竟我是他亲生的儿子!”
“唉!可惜他去的早!”吉阿妈又叹口气。“你刚醒,先歇会儿,我去给你们弄些吃的。”
姜秦岭扬唇示意,目送吉阿妈出门,末了变成一脸冷峻。
“哥!”姜云横握了姜秦岭手臂。
姜秦岭问他:“怎么了?”
“你在想什么?”
“没什么!”
“那我怎么感觉你的神情不太对!你的记忆全恢复了吧?”
“基本都恢复了!”
“都想起来些什么?”
姜秦岭垂着脸也不知道在想什么。“这些事情与你无关,你不要问。”
“你说什么胡话!”姜云横不高兴了。“我把你当亲哥,你却把我当外人?”
“不是!”
“不是你就告诉我,是什么困扰你?”姜云横打断姜秦岭的话,说道。
姜秦岭想了会儿,终究是说了实话。“还记得我跟你说过我的梦境吗?”
姜云横说道:“记得,一片花海,还有一个女人!”
“她是我母亲!”
“原来真的是!”
“可惜她很早就去世了!”
姜云横试探问:“她……怎么去的?”姜秦岭不说话,看向门外,姜云横了然。“你是说,阿大?”
“我不确定!”姜秦岭说道:“但是我爹跟我母亲死因相同,同样的病症!”
“所以,他们都是病死的!”
姜秦岭摇头。“吉阿妈对我很好,我就把他的儿子当亲哥哥一样,经常向他请教一些东西,有一天我发现他在看一本书,很破的一本书他却十分宝贝,那时候我还小,好奇心重,趁他不留意的时候悄悄看了一眼,就看见……”
姜云横感觉自己好像捕捉到什么,又不确定。“看见……什么?”
“一种草,捣碎了跟寻常泡水喝的草药没什么区别,但却有毒性,慢慢腐蚀人的五脏,直至使人脏腑衰竭而死。”
姜云横瞪大眼。“你父亲和母亲都是这么死的?”
“我不知道!”姜秦岭闭上眼。“我不懂医理,那之前我也没出过岛,这些根本不懂,直到后来遇到妈妈,进了我们的家,在妈妈的书架上看到了关于人脏腑衰竭的一些介绍。”
姜云横唏嘘道:“所以,很有可能你父母的死跟阿大有关。”
“但愿不是!”
“什么但愿?”姜云横怒道:“我看他就是狼子野心早容不下你们,才下了这样的狠手。”
姜秦岭深吸口气。“可惜没办法亲口问他!”
“你问他也未必肯认!”
“的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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