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夫君——”
这家的女主人也从房子里跑出来,扶起自己的丈夫,既心疼又惶恐。她见到这一院子的人,像是抓住了救命稻草,哭喊着:“这贼人闯入我家,不给值钱东西就要行凶!各位英雄,可要替小女子做主啊——”
解三封无奈地看向邱七,眼里分明在说:看你做的好事!
他走上前不由分说一把抢下邱七怀里的包裹,当着那对夫妻的面在院中的石桌上摊开。
“看看,哪一件是你们的东西,快拿回去吧!”
那对夫妻取回了自己的一对玉璧,千恩万谢地躲回屋里去了。解三封点头跟他们致歉,再转回身,邱七已经红了眼眶。
他知道这包东西他今天是带不走了,于是满不在乎地站起来,再也不看几人一眼,就往大门外走去。
“邱七!”解三封唤他。
邱七站住,却没有回头。
“如今突厥兵在城中作恶,你快随我一道杀敌去!”解三封说。
邱七当然知道突厥兵进城了。
前些日子夏王被捉的消息传来,全城好一顿恐慌,但很快就被曹后给安抚了下去。谁知道这才没安定几日,齐仆射就说要立新君,紧接着就不知哪里来了数不清的突厥兵,在城里大肆搜刮财物,杀人放火!
邱七也是看城中大乱,才想趁火打劫捞上一笔。
解三封见他不说话,快步来到他跟前,手重重地按上他的肩膀。
“你去是不去?”
邱七犹豫了片刻,最后还是冷冷地拒绝了。
“不去。”
“你——”解三封气得瞪圆了眼睛。
邱七一抖肩膀,不耐烦地甩掉解三封的手,目光坚定地朝门外走去。
这时门外突然进来闯一个人,他边跑边喊:“来,来了!突厥兵来了——”
却是谢宏。
白慕野进院子看热闹,谢宏怕里头有危险,就没跟进来。正满腹心事地在巷口踌躇呢,忽然就见五六个高大的突厥兵杀气腾腾地朝这边过来了!
那些突厥兵见街上有人,而且穿着官服,不由分说挥刀就冲了过来。
谢宏见状,不知哪来的力气,拔腿就跑。
他惊叫着冲进小院,不顾一切直奔白慕野而去。不知为何,他就是直觉白慕野必然能保护自己。
六个突厥兵怪叫着跟着他冲进院子,猛地见到这一院子的人,先是愣了片刻,然后突然就被刚才邱七搜刮来的装满贵重物品的包裹吸引住了眼球,他们马上就兴奋了起来。
领头的突厥兵朝院子正中间的邱七一指:“你!把那包裹拿过来!”
邱七短暂地看了突厥兵一眼,又缓缓将头转向摆放着包裹的石桌,眼底精光蓦地一闪。
白慕野心头一震,重新打量起这人。
和自己差不多的身高,长得一表人材,不是有个词叫什么……什么玉树临风来着,虽然穿着一身的粗布还打着补丁,可他就感觉这人怎么那么有气势呢?
这哥们儿不一般啊!
可是,这样的人,怎么会偷东西呢?
邱七垂下眼睑淡淡地说:“那是我的。”
“你的?”突厥兵首领冷笑了一声,接着脸色一变,凶神恶煞地说:“现在是我的了!”
邱七将牙齿咬得咯咯响:“你试试!”
那首领这才发现眼前这些人跟方才那些只会抱头痛哭四处乱跑的百姓不太一样,而且手中还有兵刃!
这时,他旁边的一个突厥兵突然指着解三封他们几个用突厥语大喊:“是他们!”
首领的视线一下子就放到了解三封染血的刀上,顿时就是一惊!
他们这一路上看到了不少突厥兵的尸体,一直以为是夏国的军队干的。本来还纳闷身后怎么还会有夏国兵士,这一见才知道原来是这几个人!
再无二话,突厥兵高高举起弯刀朝院子中间的邱七冲了过去!
白慕野屏住呼吸直起身子,他要看这手无寸铁的汉子怎么对付比他高过半个头的突厥兵。
“老七——”解三封大喝一声,手中长刀乍然飞向邱七。
邱七此刻是背对着解三封,可他就像脑后长了眼睛一样,胳膊随意一扬,恰到好处地接住那柄飞来的长刀刀柄——两人就像是练习过千万遍一般的默契。
我擦?
白慕野惊呆了!
他看着邱七稳稳地接住刀,然后轻而易举地偏头避过那突厥首领的弯刀,不退反进用肩膀抵住他的前胸,顺便把解三封那柄长刀送到了他的肚子里。
牛批啊大哥——
这时,米丕和卓奢也动了,他们两个迅疾地扑入其余几个突厥兵当中,长刀挥舞得如道道闪电划过,转眼就砍倒了两名突厥兵。
白慕野看出来了,他俩这如狼似虎的士气完全就是被邱七带动起来的。
之前解三封说过,夏王有二十个亲信,结为了异姓兄弟。这人名为邱七,他们刚才又提及夏王,大概他也是其中之一,而且排行老七,不过看这架势,这邱七之前在他们当中很有威信!
仅剩的三个突厥兵见势不妙,转身就要往外跑,却发现,院门不知什么时候已经被关上了,门边此刻正站着那个他们刚才追赶过的穿着官服的中年人,另外还有一个笑眯眯的年轻人,他的麦色皮肤在阳光照耀下泛起健康的光泽。
关门打狗什么的……
白慕野邪邪一笑,将谢宏推到一边,从腰间抽出了仔细打磨过的双节棍。
他在棍身上来回摩挲了两下,嘿嘿一笑——你们俩棒槌今天可再别扎老子了!
三个突厥兵此刻已经走投无路,只好举起弯刀,“嗷嗷”叫着朝门口冲过来。
说的什么鸟语?
白慕野收起笑容眼光一寒,握住双节棍的一头,劈头盖脸地朝跑的最快的一个突厥兵劈头盖脸地砸了过去!
“噗呲”!
一声闷闷的头骨碎裂的声音,那突厥兵直挺挺地扑倒在地上。
面对瞬间乱了阵脚的另外两人,白慕野再次微微一笑。
五对二,即将完胜!
夹在腋下的双节棍再次祭出,在白慕野手上舞成了一朵怒放的花。
站在左侧的突厥兵正在眼花缭乱之际,忽然感觉脸颊一阵剧痛,接着,整个人就飞了出去!
双节棍一甩,直直垂向地面,棍头染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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