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唐第一闲人

    
    白慕野远远地就看见郭通和解三封等一群人聚集到车队旁，走近了一看，解三封正在指挥兵士将大大小小的铜镜分类。
    不错！还挺细心的啊！
    他之前并没有告诉任何人收集这些铜镜的意图，所以解三封可能是下意识地想把自己的工作做得更完善一些。
    他走过去，对解三封说：“解队长，这些不用整理，你再就近给我找点儿铁丝铁环之类的，只要是能把这些铜镜固定住的就行！”
    解三封随口问道：“做什么用呀？白将军？”
    白慕野微微一笑：“晚上就知道了！”
    “哼！故弄玄虚！”郭通在一旁不屑冷笑，毫不掩饰。
    白慕野在心里翻了个大大的白眼！
    裴世矩去忙地方事务了，下午白慕野和郭通一起绕着城墙巡了一周，关系非但没有缓解，反而几番争执过后渐渐进入了白热化！
    其实也没有什么实质性的矛盾，在白慕野看来，无非就是人民日益增长的物质文化需要同落后的社会生产之间的矛盾。
    白慕野觉得，他现在就是“人民”——要啥没啥，提出一点先进的意见和建议，不但遭到郭通各种质疑，并且还时不时地冷嘲热讽两句。
    尼玛——
    咱俩到底谁是老大？
    能不能与时俱进一点？
    老子用最简单的材料去最大限度地进行开荒工作，想辙想得头发都要掉光了好么？
    多亏老子以前是雇佣兵，各种常识比普通人多上那么一点儿，不然还不直接在这隋唐时期嗝屁了？
    ……
    薄暮西垂，夜色抹去了最后一缕残阳，繁星点点，银月如钩。
    白慕野再次登上墙头巡视，发现果然跟他想的一样，城下百米开外便是一片漆黑，城墙上却是灯火通明。
    “郭副将，点这么多火把做什么？”白慕野不解地问。
    郭通感到莫名其妙：“看得清楚！”
    是！下面的人能看得特别清楚！
    你的兵都成了一个个活靶子了！
    “这不行！熄掉一半！通知其他城门，全都熄灭一半！”
    白慕野懒得跟他解释，直接下了命令。
    就滥用职权了怎么着？
    告我啊！
    郭通果然瞪起眼睛想要发问，却直接被白慕野堵了回去。
    “郭将军，给我点兵五十，我要出城！”
    郭通的问题卡在嗓子里还没等出来，就又被这话惊掉了下巴。
    “出城？作甚？”
    “给我军守城兵士增加视野。”白慕野随口解释，不等他阻拦，快步下楼亲自点兵去了——反正他也不会帮自己做准备。
    等白慕野点好了兵，又叫上了解三封。
    “解队长，给每人发两面铜镜，我们出去遛遛！”
    解三封摩拳擦掌，邱宁在一旁着急了：“我呢？怎么不让我去？”
    “不是去打架，歇着吧你！实在没意思就城门楼上呆着去，拿把弓帮我看着点，别让刘黑闼趁天黑把我给端了！”
    邱宁飞快跑上了城墙。
    郭通与邱宁错身下来城墙，神色不豫地道：“末将还请白将军三思，莫要一时冲动坏了大事！”
    白慕野冷冷一笑：“放心吧，坏不了！”
    说罢，不再理他，转身朝守城门的兵士一扬下巴：“开门，本将军要出城！”
    城门兵应了一声，四人合力推开塞门刀车，再拉开道道门栓，“吱嘎嘎”大门洞开，白慕野往怀里塞了两面镜子二话不说就朝门外走！
    郭通见他要动真格的，顿时急了：“白将军！裴尚书说过，我们要严守城池，你此番行径……”
    没等说完，白慕野已经越过了大门，扬长而去。
    郭通懊恼地叹息了一声，连忙跑上城墙朝下张望，心里又气又急。
    一军统帅只带五十兵士出城，闻所未闻！
    真是胡来！
    白慕野摩挲着手里的铜镜，计算着安放铜镜的位置。
    很简单，他是打算借助镜面发射增加城外的亮度，起码得保证城墙到护城河边这段距离的安全！
    护城河被填土，刘黑闼这招一下子就把整个洺州的危险给上升了一个档次。他们没法得知刘黑闼的兵已经往里面填了多少土，还差多少能够填平，不过他们的目的是一目了然的——填土，越过护城河，攻城。
    城中人手不足，而敌军却可以从任意方向攻城，并且不一定要走城门，城墙任何位置出现漏洞，都可能被人抓住，一举攻破！
    要是在晚上偷袭的话，更加容易得手！
    本来也就是抱着有总比没有强的心理，可一见到这些铜镜，几乎可以算是惊喜了！
    背面的雕刻工艺自然就不必说了，博物馆中见到不少出土文物，个个精美绝伦，骚气得很！
    可是啊！
    可是令他没有想到的是，这些出自百姓家的铜镜，背面雕刻并没有多华美，可镜面居然平整得让白慕野有种错觉，这些是现代仿制出来的！
    唐代就有这种工艺了？
    镜面打磨得锃亮，五官看得清清楚楚，照人都不怎么走形的！
    再回想在李世民的营帐中见过的那块半人高的铜镜，当时没怎么在意，现在回想，不是比收集来的这些打造得更牛X？
    我勒个去——
    再也不敢小瞧古人了！
    这么平整的铜镜，做个镜面反射啥的效果虽然不如二十一世纪的镜子，可对于增加亮度来说也绰绰有余了。
    白慕野选定了一个位置，将那里的土扒开，将铜镜埋了进去，只露出镜面。立时，墙头的火光，满天的星光，都在镜中投下了一颗颗亮点。
    NICE！
    就算反射效果不好，有这么个东西在，大批敌人从上面经过也很容易被我方发现！
    白慕野满意地微微一笑，看向目瞪口呆的解三封。
    “解队长，找地方放铜镜吧！石缝，草丛等隐蔽的地方最好斜着放，镜面方向冲城墙，用来接迎城墙上火把的火光，没有遮挡的地方就像这样，埋在地里一半。”
    说完，又找了个野草密集的地方给解三封做了个示范。
    郭通在城墙上远远地看着白慕野的举动，似有所悟，因为他在高处，很容易就看到地面上反射出来的光点。
    他扶着女墙看底下的人来回忙碌。
    眼看着地面上亮点越来越多，可也并未见有什么大用处。
    这点光芒，还能照出人来不成？异想天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