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后,她感觉到一抹冰凉混含着带有花香和泥土香的冷气拨开了她的领,将那已经凝结了的血液生生与衣撕裂开,她的眉头越皱越紧,直到那浓浓的酒精味侵入她的鼻腔,与她的喉管收缩在一起。
“天亮后去西山转转吧!”他涂药的手很轻,动作也很专业,就算在她所有的同学里挑,也难得挑出比他更细致的,可为什么世间的事总是不那么尽如人意呢?
他向来对付女人都很有办法,但像他们现在这样的关系,他也已经不知道该怎样对待她才好。
黑夜里的冷风刮得越来越让人疲倦,漫天的低啸不断在她耳畔*,像个被抛弃了的婴儿孤独地在无边无尽的黑夜里求救,可这夜,却没有一个人行过……她除了一动不动地躺着,什么也做不了……最后,连风似乎也都倦了。
曙光照射进来的时候,她仍然觉得倦,倦得连睫毛都没办法分开。他一直坐在床边,一夜未曾合眼,直到他注意到她微微抽动的眼皮,他才缓缓起身,慢慢地走了出去。
西山顶已被枫叶染得透红,山脚下,水雾迷蒙,穿过那一层一层乳白色的氤氲,脚步踏上了青灰色的、被湿润包裹的石阶,近土的地方已爬满了厚厚的、浓浓的青苔,山道上没有行人,想是这许久未歇的雨已阻挡了游人的脚步,山林里偶尔传过几声灵雀的私语,又很快在狭长的山道上影踪不见。昳琳整个人都完完全全地被雾气笼罩着,沉重的湿气弥漫在她的眼睛里,刺痛了她的眼睑,她脚下的步子也越来越沉重,呼吸也越来越沉重。
“姐,我背你吧!”
昳琳抛开了正贤的手,淡淡地笑道:“你姐姐还没有如此不堪!快走吧!”正贤只好紧紧地跟在她后面,遇有山棘探出,他必迅速挥匕削开,决不再使她有任何的阻拦。
坐落在山腰上的落枫祠避开了蜿蜒直上的山道,从旁斜岔出三支,又在第三支到后山的径圆处往下延展,隐在一块凸出的巨岩上,四周虽群枫环抱,但此处却是风光绝好,朝可待日闻鸟,暮可观星望月,院中地势开阔,人烟稀少,红叶满地,极是清净。
昳琳灌了杯讨来的清茶,向正贤说道:“这地方隐蔽得紧,你倒是轻车熟路得很!”
正贤笑道:“这山顶上还有个披霞观,与这落枫祠可谓是各有千秋,只不过我上次来的时候只到了这落枫祠……今日天气晴朗,又有姐姐为伴,便是再有什么要紧事,咱们也非得上去不可!”
昳琳道:“上去就上去,难道我还怕了你不成?”
正贤关切道:“我已经让小林在房里备下了热水,你进去之后先把外衣脱了,好好擦擦脸上的汗,出来的时候把衣服裹紧一些,省得待会儿上山着凉了。”昳琳点了点头,起身往西边的厢房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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