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是我的镯子,是不是你偷的?!”
踏花一口咬定是周颂偷的镯子,周颂不慌不忙地解释道:“我好心好意地还你镯子,你怎么不讲道理?”
踏花“哼”了一声,嘴里嘀咕道:“说不准是你看见我们在找,心虚了么!”
踏浪和踏花的手段下作,但演技确实逼真,若不是周颂知道他们的德行,恐怕跳进黄河里都洗不清。
“好好好,就算是我偷的,这镯子现在也还你了,可以了吧?”
踏花一见周颂妥协,便得寸进尺:“谁知道你有没有偷我们别的东西!”
周颂知道她下一句要说什么,直接接话:“要不你来搜身?”
这搜身,对于清白之士来说,可是奇耻大辱,盛飞英一直在旁边听着,听到周颂提议搜身,立刻阻止道:“姑娘,别……”
周颂摇了摇头,笑道:“我行得端坐得直,害怕你搜身不成?不过要是没搜出什么东西,二位还辱没我的清白,是不是得给些赔偿?”
阴阳大盗最怕听到他人与他们提钱,马上变了脸色。
两人面面相觑,最后是踏浪故作大度地挥了挥手,嚷道:“行了行了,这镯子找到了,我们也不刁难你,你之后切莫做偷鸡摸狗之事!”
说罢,二人便逃也似地跑了。
周颂听了他们的话,忍俊不禁。
一见两人走开,盛飞英便向周颂行了一礼:“多谢姑娘出手相助。”
“无妨,”周颂回礼,“这阴阳大盗诡计多端,行走江湖遇到他们,还需多多帮衬着。”
“那是自然。”
周颂顺势与盛飞英聊了起来,才知道她是“剑圣”盛飞叶的妹妹,来自剑雪山庄,人称“小剑圣”。
周颂前世去过剑雪山庄,见过剑雪山庄庄主盛飞叶,却没听说过盛飞英,只听说盛飞叶有个妹妹,在外被奸人所害而死。
既然是剑雪山庄的人,武功自然不在话下。
周颂与盛飞英套着近乎,盛飞英乃性情中人,一两顿酒就与周颂结为金兰,周颂便借着机会与盛飞英学了几招,虽然只是皮毛,但她自行觉悟,不出两日武功就大有突破。
只是她这几顿酒,苦的是萧北和小虫子,成天在外帮店小二打杂,凑出酒钱。
借着盛飞英的关系,周颂找来东居城内比较有名的郎中,帮叶行川看病解蛊,整体情况总是乐观了些。
“虽然我与周姑娘志趣相投,相见恨晚,但明日这千年药草,盛某势在必得。”
盛飞英往嘴里丢了两颗花生米,为两人斟着酒。
周颂笑了笑,盛飞英的话在她意料之中:“我能不能问问,盛姑娘为何对这药草执念如此之深?”
“这药草关乎下任庄主选拔一事,竞争必当激烈,还望周姑娘小心为妙。”
“照盛姑娘所说,这剑雪山庄不仅来了盛姑娘一人?”
盛飞英点点头,举起一杯酒一饮而尽:“不错,不过我在明,他们在暗。”
如此一来,盛飞英说不定便是在此次比武上被人暗算。
剑雪山庄一共有七位继承人,想必其中勾心斗角激烈程度不容小觑,但周颂无论如何都要拿到药草,叶行川已经不能再等了。
酒足饭饱之后,盛飞英便休息去了,周颂却丝毫不敢怠慢,无论她怎么练,总感觉少了些什么,她总感觉,她的一言一行,都在受着控制。
虽然比武前透支体力不是明智之举,但她别无他法,若是不多加练习,她心中更加无底,更何况要面对剑雪山庄的人。
比武以打擂台的形式举行,周颂决定先让他人争斗,剩最后一人时,她再出手。
她给自己配了两把剑,她没有告诉盛飞英,虽然她惯用剑,但她最擅长的,还是使用双剑,她将盛飞英教她的剑招,改良为双剑用法,若是运用得好,绝对威力大增。
“灵草大会”在东居城中心举办,擂台高筑宏大,周围坐着烟雨阁来的长老,成千上百的平民百姓将擂台围得水泄不通。
一开始,还有些普通习武之人上台,后来上去的人越来越强势,慢慢地,变成了各路高手过招。
现在在台上的是少林派来的“降龙佛子”释无心,还没上去的,只有盛飞英和周颂。
释无心身材矮小,却结实强壮,耐打不说,身法还十分灵敏,功底深厚,没有十余年的勤修苦练,绝对达不到如此地步。
阴阳大盗两人合伙,阴招阳招尽数使出,却不到半柱香的时间被双双打下了台。
“无人来战?!”
这释无心虽为少林弟子,名字还为“无心”,性格却是骄傲自满,见无人上前,便按捺不住地冲台下大吼。
“佛子别急,我来。”
话音刚落,盛飞英便持着剑,轻轻一跃,如纷飞落英一般,落到擂台上。
见一个女子上了台,台下观众议论纷纷:
“啊?怎么上去个女人,这般不自量力?”
“别瞎说!万一人家厉害呢?”
“怎么可能,男人怎么会打不过一介女流!”
就连释无心见了盛飞英,也不禁笑道:
“姑娘莫不是在和无心说笑,我无心从不伤害女流之辈!”
“是不是说笑,你来试试不就知道了?”盛飞英也不恼怒,摆好招式。
释无心却摆摆手,甚至不愿正眼看盛飞英:“别别别!我还是不试了,免得日后落人口舌!”
此言一出,台下观众哄堂大笑,更有甚者朝盛飞英吹着口哨唱衰:“姑娘还是下来吧,给你台阶下,要识好歹!”
盛飞英根本不顾他人言语,见释无心不想对决,她便先发制人,趁着释无心与台下人一同插科打诨,直接飞身向前,一剑刺向释无心耳边。
释无心只觉得耳边剑风凌厉,逼得他不得不往后一退。
“怎么样?佛子还愿不愿意与我这女流之辈打?”
“你……!!”释无心吃了瘪,顿时急火攻心,不顾一切地往盛飞英冲去。
实际上,在释无心动怒之时,他就输了。
盛飞英也看出,这释无心功力是高,但内心急躁,好面子。若是折了他的面子,他拳法步法便没了规矩,容易混乱,这一没章法,威力大大减弱。
她便是借着这一弱点,先一步扰乱释无心,打赢他便不在话下。
果然,不出一炷香,盛飞英将释无心引到擂台边,又腾起一跳,让他扑了个空,盛飞英顺势双手一推,便把他推下了擂台。
释无心这一战,输在了心性。
盛飞英赢后,不由得面露喜色,向观众喊道:“还有人来战否?”
周颂笑了笑,出现在盛飞英身后:“盛姑娘,多有冒犯。”
盛飞英看见她,皱了皱眉,虽然她知道周颂多半会参加,但她并不想与周颂交手:“周姑娘,我提醒过你……”
“多谢盛姑娘提醒,但不战而败,不是我的作风。”
说着,周颂便抽出剑,与盛飞英缠斗起来。
一开始周颂还游刃有余,但随着盛飞英渐渐看穿她的步法和战术,她对付得越发吃力。
她拔出另一把剑,与盛飞英拉开距离。
“我怎么不知道,周姑娘还会双剑?”
“人在江湖,难免要留一手。”
说着,两人又向对方疾驰而去。霎时间,剑影蹁跹,衣袂翻飞,若不是多剑相接时迸溅而出的火花提醒着众人这是一场比武,称其为“剑舞”毫不为过。
电光火石之间,周颂突然察觉到不仅台下观众,暗中还有数双眼睛盯着她们,似乎就等她们分出胜负,伺机而动!
下一次剑刃相撞,两人都不约而同地没有拉开距离,而是低声交谈道:
“有人暗中监视,数清有几人了么?”
周颂点点头:“东南西北面各一人,我东西你南北。”
盛飞英点点头,又迅速分开,外人看来她们只是在较劲。
她们往后退着,在心中数道:
一、
二、
三!
周颂和盛飞英同时向说好的方向投出随身携带的飞刀!飞刀精准无误地飞向目标,逼得伪装成观众的四人快速遁走。
顿时,观众大乱,烟雨阁弟子一同维持着秩序,几名长老冲到台上,大声喊着:
“肃静肃静!诸位切莫慌张,四名歹人已经派人去追,切莫慌张!”
在烟雨阁有条不紊地组织下,所有观众逐渐退场,烟雨阁一位长老才找到周颂和盛飞英,拱手道歉:“真是对不住二位姑娘,还好二位眼力过人,及早识得隐患,防患于未然啊!”
盛飞英点点头:“不碍事,只是这千年药草……”
“姑娘不必担心,多亏姑娘慧眼才免得一场祸患,这比武结果自然会公平公正。”那长老留下一句话,便匆匆告辞。
周颂却觉得不太对劲,这盛飞英也发现了藏在观众席的人,那前世她应该也发现了,又为何会被奸人杀害?
“盛姑娘,今日真是领教了。”
她收起剑,向盛飞英抱拳鞠躬。
“哪里哪里,你的双剑才是让我大开眼界。”盛飞英推辞道。
“虽然这话由我来说不太妥当,但盛姑娘还是万事小心为妙。”
盛飞英是一个心直口快的聪明人,前世必定也是当场识破伪装,导致比武无法进行,然而,又是在哪里疏忽了呢?
唯一的突破口,便只有烟雨阁。不排除有人买通烟雨阁,故意设下陷阱,以公布结果为由将盛飞英骗去,最后痛下杀手。
江湖凶险,门派之间更是充满尔虞我诈,这种猜测最为可靠,但他们没想到的是,这一次,多了一个周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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