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颂找来一块干净的毛巾,站到叶行川后面。
“你要干嘛……?”
话音刚落,周颂就将毛巾盖在他头上,慢慢擦拭起来。
“我可是第一次帮人擦头发……”周颂开玩笑地说道。
“我知道,你下一句又要说,‘朕给你擦头发,你就知足吧’。”叶行川打断道。
叶行川猜得七七八八,周颂笑笑,不说什么,耐心地帮他擦着发。
周颂的手力度适中,小心翼翼地帮他捧起他的头发,一点一点擦拭着,生怕一不小心扯到,弄疼他。
她从发尾一直擦到发根,将手轻柔地放在叶行川的头上,轻轻揉着。
叶行川被揉得心里痒痒的,好像周颂那双手是在他的心上轻揉,或者说,作弄。
“火很热么?你脸好红。”
周颂细心地帮他擦着,却发现他的脸越来越红,不免担心地问道。
叶行川立刻沉默地摇摇头,周颂马上明白过来他是在害羞,就也没说什么,继续帮他擦着。
“这块疤好重,不疼么?”
周颂仔细地看着叶行川后颈部的伤痕,像一条蜈蚣一般狰狞地在他的皮肤上扭动,还有烫伤的痕迹,周颂实在是想象不出来,到底怎么做才可以弄出这种可怕的伤疤。
叶行川立刻不自在地摸摸那块疤,说道:“不疼,很难看吧?”
周颂没有说话,而是将叶行川的手拿开,渐渐靠近。
叶行川感觉到那喷薄而出的温热气息,耳朵烫得不行,不禁挺直了腰板,往前躲:“你要干嘛?”
“小心。”
周颂连忙拉住他,将他圈在凳子里,若是他再往前倾,就要扑到火炉上了。
她看着叶行川难为情的样子,不禁笑出声来:“叶行川,我们都做过比这更过分的事了,你害羞什么?”
“我们根本没有做过什么。”叶行川反驳道。
“是么?”周颂笑了笑,没再说什么,又重重揉了一下叶行川的头,却被叶行川一脸厌恶地拍掉手。
她也不在意,说:“好了,睡吧。”
“这里只有一张床。”叶行川坐在凳子上,没动。
周颂听到,又笑出了声:“你来都来了,还装什么?我叫你过来,不就是让你过来一起睡觉的么?”
“周颂,你有病吧?!”叶行川又不禁骂道。
叶行川承认对她偶尔有心动之感,但那只是一时迷惑,周颂前世的所作所为一直在他的心头难以忘怀,无论与谁进行肢体接触,应该都会出现这种宛如被蚊虫啃咬心神的酥麻之感,所以周颂于他而言,并不特别。
“不就是睡觉么,叶将军不会想到其他事情上了吧?”
周颂戏谑道,说实话,任凭叶行川怎么理解,她都可以,她只想和叶行川待在一起。
“我没有。”叶行川坚决地答道。
“既然如此,那叶将军就去睡觉吧。”周颂说道。
“我不跟你睡在一起。”叶行川道。
“你想让我把你捆起来丢到床上去么?”
周颂笑笑,叶行川知道他绝对干得出这种事,立马乖乖地跑到了床边:“我睡,但你不能和我一起。”
“行,”周颂出人意料地点点头,将房间内的灯吹掉,整个房间瞬间陷入了黑暗,只有火炉内散发出微弱的火光,“睡吧,我把灯吹了。”
她这不同寻常的体贴让叶行川有些不适应,但又不知道说什么,只能慢吞吞地钻进被子里,惴惴不安地闭上眼睛。
他虽然闭着眼,但一点睡意都没有,全神贯注地听着周颂在做什么。
周颂只是慢慢地坐到床边,静静地看着他,什么都没做。
“叶行川……”突然,周颂开口了,“你知道么,分开的这段时间,我都快担心死了。”
叶行川沉默良久,周颂都以为他睡着了,他才开口:“那你为什么还要走?”
“因为,”周颂顿了顿,继续说,“要是我不走,神机阁只会缠上你们,你的伤不可能治好。”
“所以呢?”叶行川一下子坐起身,他很讨厌周颂的做法,或许周颂的做法是对的,但不告而别却伤害了他许久,他甚至都以为,这个与他一直在一起的人都不愿意要他了,“这就是你不告而别的理由?你那天甚至都不愿意转身看我一眼。”
周颂被他的话唬住了,她不知道原来叶行川也会如此在意自己,她愣了愣,才说道:“抱歉。”
“你说你担心,难道我就不担心么?”
“我……”
周颂有些错愕,叶行川会担心自己这件事她从来都没有想过,她甚至害怕叶行川讨厌她强迫性的举动。
她索性不说什么了,直接凑上去,寻找叶行川的唇。
叶行川知道她要做什么,赌气般地捂住自己的嘴,但这一举动似乎成了周颂得寸进尺的便利。
周颂握住他的手腕,将他的手拉到自己面前。
“你要干嘛……”叶行川的声音没了之前的咄咄逼人,竟透着一股青涩。
周颂没有答话,而是在他掌心落下轻轻一吻,吻得叶行川心里一阵酥麻,周颂在他的手上细碎地吻着,他不时与周颂眼神将会,火炉中熊熊燃烧的火焰映在她的眼里,极具侵略性。
干燥的嘴唇与带着薄茧的手掌亲热地摩擦着,有点痒,有点挠人。
叶行川的呼吸越发粗重起来,他感觉体内一阵燥热,想把手收回,却又控制不住地想要更多。
叶行川的主动让周颂更加激动起来,尽情与叶行川嬉戏着。
明明是深冬时节,外面正飘着大雪,屋内的火炉燃烧,发出噼里啪啦的响声。
原本寒冷的空气仿佛已经被激情融化,变得湿热粘重,覆在两人裸露的肌肤上。
周颂与叶行川十指相扣,越过他的手,顺势跨坐在叶行川的腰上,啄着他的嘴唇。
叶行川被她吻得意识不清,浑身上下都软绵绵的。
周颂的身体也软了,整个人躺在叶行川的怀里,叶行川顺势紧紧环住她的腰,又向前与她唇舌纠缠,甚至有些反客为主。
他们都吻得有些喘不过气,周颂想要往后逃,叶行川却一只手箍住她的腰,一只手捧住她的后脑勺,不让她逃脱。
周颂也不甘示弱,调皮地咬了一下叶行川的舌,叶行川才松开。
“叶行川,比起我,你还是差点。”
不知怎么,周颂虽为女子,力气竟大的出奇,叶行川怎么挣扎都挣脱不开。
被一女子压在身下,还被扒光衣服,上下其手,甚至自己也因为没有经验还在对方面前漏了怯,叶行川别提有多羞愤了。
但他很快就安静下来了,他有满身的情欲没有发泄,究竟是坚决反抗还是欲拒还迎,周颂觉得有待商榷。
在欢愉的最后一刻,他们不约而同地在彼此身上留下了属于自己的印记。
……
他们在那个小镇上待了一晚,又火速回到了雷隐城,找到了小虫子,小虫子还在原来的客栈里呼呼大睡。
周颂和盛飞英约定独自喝茶,盛飞英从见到周颂开始,就一副与她有话要说的样子,周颂也猜得八九不离十,多半是要与她讲扶摇长老的事。
“周姑娘,你是不是……”
“还是直接叫我周颂吧。”周颂打断道。
盛飞英点点头:“嗯,周颂,我想问你……”
说到一半,盛飞英又不知道该如何开口了,想了一会儿,又说道:“扶摇长老说,你用三十年真气和一半武功换了我一命?”
周颂见她已经知道了,也没必要装傻,便直白地说道:“嗯,不然什么东西可以换回一条命?”
盛飞英一听她没有否认,难免有些心焦:“周颂,你没有必要做到这种地步。”
周颂满不在乎地喝了一口茶,笑笑说:“佛家不是说,‘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么?所以我也做做好事。”
“可是,你没了三十年寿命啊,这样值得么?”盛飞英语气更加焦急起来。
“盛飞英,这是你的命,你觉得值么?”
周颂这一问,让她无话可说,她当然想要活下去,但却不想以这种欠他人一命的方式活下来。
“周颂,我不知道你是怎么想的,但是既然你救了我,就别想甩开我了。”盛飞英说道。
周颂被她的话惹得不禁勾起了嘴角:“盛姑娘的话,颇有一丝以身相许的意思。”
盛飞英被她这一说,立刻紧张起来,支支吾吾地说道:“我只是要报救命之恩。”
周颂没有继续逗她,说道:“好,不过还请你把这件事藏在心里,不要告诉任何一个人。”
盛飞英点点头,她明白周颂的想法,但总觉得对她满心愧疚,之前对周颂的些许怀疑也烟消云散。只是扶摇长老对她说的话还回荡在耳边——
“这个东西你拿好,在关键时刻,务必交给周姑娘,也算是老夫为日后之危尽绵薄之力。”
在她离开扶摇长老的住处之前,扶摇长老将一个小药瓶交到了自己手上,盛飞英当然是极其不解:“这是何物?”
扶摇长老一如既往地卖关子:“倒是你们自然就知道了。”
盛飞英追问道:“那‘关键时刻’是什么意思,‘日后之危’又是指什么?”
可是扶摇长老永远只是高深莫测地摇摇头,留下一句颇为故弄玄虚的话:
“尘缘种种,皆有因果,只望姑娘莫将辨错了时机,追悔莫及。”
再次追问,对方不再作答,盛飞英也只能抱憾离去。
她琢磨这番话许久,现在,她已经找到了周颂,但她不知道现在是否是正确时机。
那青绿的小药瓶被她攥在手心里,摩挲得发热,却还是没有递到周颂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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