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都纵火案被下放到京都尉府责令严加查办,京都尉府这次行动倒是迅速,没隔两日就张了告示,说是歹徒作乱已经伏法,这样的说法如云客栈众人自然是不信的,流民们也纷纷堵在京都尉府门前要京都尉一定要交出主谋。
这件事一路闹到了廷尉府,廷尉府查了三日,却也没查出什么结果,原是那日纵火人被关进牢中后,隔天就在牢中自尽了。
没有供出主使,也没画押证物,这件案子就只能如此草草结案。
京都尉府为了安抚百姓,给城外的流民全都发放了王都入住许可,也算是一时解了流民之危,桃花知此事并不简单,但再查下去不知道还会牵扯多少人,况且现在没有证据,如何指便证成了难题。
如云客栈因着房屋受损停业了一段日子,这期间慕谦倒是雷打不动日日准时来报道,或是看看修葺的进度,或就是找监工的云娘聊聊天,日子一久,连项年都习惯了他的存在。
这件事发生的突然,全因未曾想到也未曾准备,为了以后有个照应,桃花让墨明私下招揽一批暗卫,以便可以随时保护如云客栈,做完一系列准备,她才启程去了鸿仙坊,范仙君这几日日日催她前去,回信也不说明白是什么事,只是催着她加紧些。
这日桃花带着妙淑和墨明乘着马车来到鸿仙坊,鸿仙坊门前的小厮远远的就望见了桃花的马车。
“坊主!坊主!桃花小姐来了!”
他忙不迭跑进去,范仙君听着桃花到了,本躺在贵妃榻上慵懒闲适的他猛的一下子坐起来。
“快,来两个人,跟我去迎小桃花。”
这厢桃花刚准备下马车,却被眼前的场景吓得退了一步,什么时候她来鸿仙坊这么大阵势了,她看向范仙君身后的梨儿眼神示意她怎么回事,梨儿只是一脸茫然的摇摇头。。
“小桃花,来……”
范仙君满面春光伸出手就要扶她下马车,桃花犹豫了片刻才小心翼翼的把手放上去,要不是她认识范仙君已久知他重情重义,不然她真觉得这厮会不会是要将她卖出去。
“小桃花,今天来这里这么远累不累啊,渴不渴,快,给小桃花泡杯茶。”
他边走边说,坊中小厮们都忙着听从坊主的话,这边端一盘瓜果,那边奉上一杯茶,亦步亦趋跟在桃花身边,就差把她供起来,桃花心中暗暗擦了一把汗。
“今天……是什么大日子吗?”
范仙君一路把桃花带到后厅。
“小桃花,我平时是不是对你很好。”
桃花看着他不置可否。
“我有一丢丢,一丢丢小忙,想让你帮一下。”
他说的殷勤,桃花歪着头。
“什么事啊……”
范仙君一把拉过她的袖子,妙淑看到几不可查的皱了皱眉。
“你进宫一趟,好不好?”
“进宫?”
“月儿与我的比试还没有完,她重谱了三年前的曲子,说是宫中舞姬四十六人,会着紫色宽袖裙襦,黑发皮履,你也知道,我有多重视这次约定,我的身份入宫不便,所以,你能不能进宫帮我一看?”
这个差事倒并非强人所难,但这件事并非是非自己不可,桃花刚想说话,门外传来一道声音。
“今日桃花来了吗?”
桃花回头一看,正是苏步月带着两个女官模样的人走了进来。
“她来了。”
范仙君连忙献宝似的把她推出去,这差事我还没答应呢,桃花无奈扶额。
“桃花小姐,苏姑娘这段时间常常来坊中,隔三差五就来找您,坊主好像挺开心的。”
梨儿在桃花身后小声说道。
“苏大人。”
眼看着苏步月快步走过来,桃花微微行礼,苏步月忙扶了她一把。
“仙君同你说了吗,愿不愿意跟我去?”
桃花回头看了一眼范仙君,只见他点头如捣蒜,罢了,桃花转头朝着苏步月明媚一笑。
“好。”
听到这样的回答,苏步月显然高兴极了。
“来,帮忙把桃花的行李收拾收拾!”
那两个女官立马就是要上前的架势,桃花看着她两摆摆手。
“去看苏大人的乐舞又不是多久的事,不用带什么行李。”
她在鸿仙坊哪有什么行李啊,难不成要让她们去云府拿?
“那也行,宫中什么都有。”苏步月扬眉。“那我们走吧。”
“现在?”
“现在。”
苏步月说罢转身抬腿就要走。
“小姐。”
“小姐。”
妙淑和墨明同时出声,且不说贸然去宫中是否危险,以她的身份跟着苏步月去也着实不太妥当,桃花回头看看两人,又看了看满怀希冀的范仙君。
“无事,我明日就回来了,你们回去告诉我爹,叫爹爹不用担心。”
墨明还想说些什么,妙淑却是拉住了他,既然小姐开口,便是自有分寸,只需要听从小姐的吩咐就行了。
苏步月等人是乘了马车前来,马车到了玄德门外便得停下,几人需徒步走进去,宫城防卫严密,苏步月出示了印信和通符,守城将士才准许她们通行。
桃花虽是云府大小姐,但这宫墙之内却是第一次来,开霁王宫与别处王宫有些不同,八国中多是把宫殿修建的宏伟壮观,为了防止刺客杀手不生一草一木,但开霁王宫桥梁流水,绿木锦簇,宫殿同样精致典雅华贵宏大,却多了几分意趣。
桃花觉得这儿景致难见,东瞥西瞅很是畅快,苏步月不是第一次带人进入王宫,却是第一次见到这样毫无畏惧的人,城楼殿宇高耸威严,十步内便有持剑将士伫立,台榭暗角还有隐蔽暗卫,如此宫墙之下毫无惧意,反而如同只是走在一处别样新奇的地方。
这份诧异并非无迹可寻,但这是桃花,是云府的云雾一,这座宫墙对于寻常百姓来说也许威严耸立,可桃花自小见惯了达官贵胄,她是云府唯一的大小姐,受万般宠爱又身后无忧,平生便被保护的严密,云树祯教她读书习字,却从不教她仰望天恩,不知王权威严,也就无惧风声鹤唳,她懂得礼节,但本心里,即便是君王与自己,也没有什么大差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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