逆命志

第十九章 夜谈

    
    待得薛尘醒来,天色已渐入黄昏,残阳的红披晒在青翠的竹林之中,洋洋洒洒,别有韵味。
    薛尘悠悠睁开双眼,只觉丹田处仍传着阵阵剧痛,眼望屋梁,缓缓从床上坐起,竹屋中并无他人,又听得屋外有人哼着小曲,很是欢愉,这才拖着身子扶着屋墙,出了竹屋。
    “醒了?”屋外,癫七背对着屋门,手持一罐白玉瓶酒喝着,躺在摇椅上悠哉的问道。
    薛尘面色苍白,轻咳几声,擦去额头挂着的几点汗珠,苦涩的回道:“醒了,谢过前辈救命之恩!”
    “谢倒不用,只是你小子胆子倒也颇大,竟敢同修两门心法,得亏遇到了我,否则小命怕是交待了。”癫七仍是躺靠在摇椅上,头也不回的接着说道:“来,过来喝酒!”说罢,拿起一罐白玉瓶酒就对着薛尘扔了过去。
    薛尘接过酒瓶子,走近一旁跟着躺靠在竹摇椅上,开了酒封,一口清酒入肚,只觉六神送爽,一时忘了身上的痛楚,直叫好酒。
    残阳照射在身,加之清酒暖喉,薛尘只觉周身暖意洋洋,惬意十足,仰头又是大喝一口清酒,一时喝的急了,又是惹得轻咳不断。
    一旁的癫七见状,不由斥道:“浑小子,这酒可不是你这样喝的,浪费,得小口的喝,才对味道。”
    两人喝到兴起,癫七不免要在薛尘面前吹嘘一番自己年少时的历程,什么在薛尘这个年纪自己已是人中翘楚,难遇敌手,期间又有遇到什么奇人异事,造化奇遇等云云,讲的是出神入化,口沫横飞。
    薛尘在一旁听的倒也入神,虽说这个亦师亦友的人说的难免有夸大的成分,但什么游历红尘,三遇神仙,七进妖林等等新鲜事物仍是让薛尘好奇不已。
    癫七大口喝着酒,大声讲着故事,说到功成事就之时连拍胸脯,激动不已,说到自己心中郁结伤心之处,又是老泪纵横,愧疚不已,不禁收住话题,对着薛尘摆手说道:“莫再说这些回首伤心往事,来,喝酒!”
    薛尘见癫七有意不想回首往事,也就不再过问,倒是主动讲起了自己离开师门后的所经之事。
    癫七听完,不由笑道:“你小子运气倒也不错,什么好事都给你碰上了,就连心法这种宝贝都有人主动送上门来。”说罢,又是抿了一小口酒,面露忧色,不由说道:“只是修习两种心法这种事,我闻所未闻见所未见,如若那女子不往你体内打入这股元气,那事情倒也好办,现如今却是难啊,长期以往,迟早是要出问题的。”
    薛尘听的癫七所言,虽说心有所担忧,但却无力可施,也就看开,笑道:“前辈言重了,古言常道,生死有命,富贵在天,又何必管他这么多呢?”
    癫七听完,不由大笑,说道:“好小子,像我,随性之人。”
    两人喝酒如同饮水,喝到深夜,酒意已是上头,薛尘睁着朦胧的双眼,这才发现癫七早已躺在摇椅上睡死过去,嘴中不时喊着“好酒,再喝”等等话语,不由苦笑。
    薛尘自小就偷喝酒痴尊者的酒,练就了不错的酒量,加之癫七的酒劲头不大,虽说没醉,但也是困意上头,见癫七已是睡去,也就躺在摇椅上跟着睡了。
    清凉的晚风吹拂着两人的衣袂,月色下,除却不时传来的几声虫声外,四野安静的就如同平躺在地上的白玉酒瓶子一般,无言。
    待到清晨金灿色的阳光照射而来时,薛尘这才从睡梦中醒来,此时癫七早已不知去向,而自己手中却多了一个圆珏玉佩,看了圆桌上的书信,却是癫七所赠予他作储物用的。
    薛尘在岛上寻找了几圈都不见癫七的踪影,知道他是个随性之人,此时应该又是到哪个地方收集药材去了,也知道是到了离开的时候了。
    信中癫七所写,岛上如果有什么他看得上的,都可以随便拿走,这不禁让薛尘兴奋不已。
    只是薛尘在岛上将每间竹屋都搜了个遍,也未见得有什么奇珍异宝,随手将几瓶青瓷药罐收入怀中,不由得嘀咕道:“我就说这癫老头哪来的阔气,感情是这破岛上一点好东西都没有。”
    随后,转念回想,嬉笑道:“这癫老头是个好酒之人,这岛上想必珍藏了不少好酒,我在他手里头没少受苦,走之前至少也得收回点本吧。”
    说罢,也不废话,又是将小岛寻了一遍,在一片青葱竹林中找到了一个竹屋大小的酒窖,兴奋直前。
    酒窖中大大小小堆放了无数个黑身红盖的酒坛子,酒香四溢,光闻着味道就直让人馋涎欲滴,眼花耳热。
    随手捡起丢在一旁已是满身灰尘的酒葫芦,吐了吐气,又用衣袖擦了擦,才将这个葫芦上的灰尘擦拭干净。
    这酒葫芦浑身通红,葫身刻满了奇形怪状的金色纹路和些许古文字,薛尘一眼瞧了瞧,只觉得这葫芦像是在哪儿见过,但又馋着喝酒,也就无心多想。
    三下两下的将窖中仅存的三坛女儿红,倒了两坛进了酒葫芦,见葫芦未满,窖中又有其他酒类,苦于没有多余的葫芦,索性就将窖中几种好酒混了混都装进了酒葫芦里。
    “管它什么酒,啥酒不是酒呢?”
    装了大半会,才将窖中的一半酒都装进了葫芦之中,而后薛尘却惊奇的发现,这酒葫芦居然还未满,放在耳边轻摇了半会,只觉只装了一半,不由得惊叹这癫七不亏是好酒之徒,连个随意丢一旁的盛酒器皿都是如此的奇珍异宝。
    看了看地上随处趟着的空酒罐子,薛尘也不心贪,笑道:“前辈,好酒就要举杯同欢,你一半我一半,这样就勉强两清了。”
    说罢,就把酒葫芦缠在腰间,将窖门封好,负手抱头,吹着捎子就出了竹林。
    本想在岛上再住个一天两天,但思绪一转,自己偷喝了癫七这么多酒,以他的性子,如果给他瞧到了,难免会再受点皮肉之苦,只好走为上策。
    当即收拾了行李,在岛上船坞处找了个渡船渔夫,就朝着癫七所指大陆的方向行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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