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告诉她,要是一辈子都想坐在轮椅上,就让她继续闹!”
……
一大早就被医院的电话吵醒,昨晚忙着处理公事到凌晨的陈清苑简直不胜其烦。
这个侄女,太不成气候,半分没有他们陈家的脑子。
成事不足败事有余的东西,陈家对她也差不多要忍到头了。
一个半小时后,陈清苑出现在医院。
一推开病房的门就看见不知死活的陈媛正执意甩开护士的手,拄着拐杖准备自己站起来走路,一旁的护士看的胆战心惊,“陈小姐,你这样做很危险,还是让我们帮你……”
“滚开!”陈媛甩开护士伸过来的手,一意孤行的想要自己往前面走。
“你闹什么?!”耐心用尽的陈清苑忍不住吼了一声。
陈媛听见她的声音一愣,随即像是受了莫大委屈一般,“小姑,你怎么现在才来。”
“你这是想干什么?”没有理会她的问话,陈清苑烦躁了揉捏了一下胀痛的太阳穴。
“她们不让我出去,我在这里简直就跟坐牢一样。”陈媛大发牢骚。
“胡闹!”陈清苑低斥一声,“你知不知道自己现在的身体状况,折腾没了一条腿,还不能让你长长脑子?!”
“小姑!”被陈清苑这样无所顾忌的在护士面前下了面子,陈媛觉得脸上火辣辣的难堪。
“你给我听好了,好好的在医院养病,再闹出什么事情来,没人再帮你收拾烂摊子。”
陈清苑气的一甩手,摔门离开。
刚出病房的门没走多远,这一次陈家来的另外一位负责人也来了,见到她气急败坏的模样,问道:“出什么事情了?”
陈清苑不想多说,这人虽说是跟她一起来的,但终究是不姓陈,虽然得到老爷子的信任,却始终不是一家人。
“又在耍小孩子脾气,没事了。”
“嗯。”负责人见她不欲多说,也就是识时务的没有多问,只是道:“陈老那边有了消息,陈小姐这边如果处理的差不多了,把人带回去,此次的任务就告一段落。”
……
陈清苑离开后,陈媛疾言厉色的将护士都赶了出去。
一个人在病房内,她开始疯了一般的给秦南爵打电话,但一通通的电话打过去,一直都是无人接听的状态,她的电话都要打没电了,那边依旧没有任何的动静。
看着手机,陈媛鼻子一酸,委屈的掉下了眼泪,她红着眼睛,拄着拐杖下了楼。
她要去找他,她那么喜欢他,喜欢到宁可伤害自己也没有真的开车撞他,他难道不应该感动吗?
她喜欢了他那么久,以至于现在把自己弄成了这种残破的模样,他怎么可以连来看看她,安慰安慰她都没有!
刚走出医院,陈媛被一个穿着黑色风衣带着大鸭舌的女人拦了下来。
“陈小姐,咱们找个地方谈谈?”
陈媛看着眼前的女人,有些不耐,“让开,我不认识你。”
“陈小姐不认识我,一定认识秦南爵。”带着鸭舌帽的女人说道。
秦南爵,两个字,不知道牵动了陈媛的哪一根神经,她鬼使神差的答应了鸭舌帽女的提议。
两人来到一处咖啡厅,陈媛拄着拐杖出现在店内的时候,不少人将好奇的目光投了过来。
毕竟这两人,一个把自己包裹的密不透风,一个是单腿残疾的女人,这样的组合怎么看怎么透着几分的怪异。
点了两杯蓝山,两人坐在角落中。
“你刚才提到秦南爵是什么意思?你是什么人?”陈媛率先开口。
“我是谁不重要,重要的是我手里有一条陈小姐一定感兴趣的消息。”鸭舌帽女抿了一口咖啡说道。
“有话你就直说。”
“陈小姐的腿是最近刚做的手术?”鸭舌帽女将视线落在了她那条空荡荡的裤管内。
陈媛如今最讨厌的就受不得的就是有人谈论她的这条废腿,脸色顿时冷了下来,眼神可怖,似乎下一秒就会像疯狗一样的扑上去撕咬。
鸭舌帽女见她如此,将鸭舌帽取了下来,“自我介绍一下,我叫……白依依,也许陈小姐不知道这个名字,不过没关系,以后我们会经常见面。”
陈媛面色冷硬的看着她,没有说话。
面对她有些敌对的态度,白依依也没有放在心上,毕竟她现在可是她想要争取过来的队友。
“我前两天偶尔得知了一个消息,听说……秦南爵要了一个女人的一条腿,而我刚才看到陈小姐是从医院出来……又正好像是不久前刚经历了一场手术……”
白依依的话说的似是而非,却足以在陈媛的心中掀起滔天巨浪。
端着咖啡杯的陈媛,瞬时整个身体都僵硬了起来。
她希望是自己耳朵出了问题,要不然她怎么会听到这个女人说……她的腿,是他让人废的?
“也许陈小姐不清楚一些事情,我是花兮小舅舅的未婚妻……”说到这里,白依依的神情有些狰狞,“但是那个狐狸精连自己的亲舅舅都不放过,把顾北城迷的失去了理智……”
“她缠着秦南爵早已经不是一天两天了,三年前就上赶着,如今这本是倒是有增无减……”
“三年前秦南爵因为她差点连命都没有了,现在回来了好不是照旧被她迷得不行,要我说那个女人就是个荡的,见到男人就迈不开腿……”
陈媛半天都找不到自己的声音,不知道过了多久,她才抬起那双布满红血丝的眼瞳,一字一顿道:“你说的是真的?”
“当然是真的,三年前的事情凉城谁不知道。”
“你今天找我就是为了……好心的告诉我,我像个傻子一样被人玩弄了?”
“我可没有那么好心。”白依依除了冷嘲,再不见悲伤,余下的是有恨,滔天的恨,想要将人碎尸的恨,“陈小姐难道不觉得,我们之间可以达成很好的共识?……毕竟……我们都恨着同一个女人。”
陈媛定定的看着她数秒,似乎是在思考她值不值得相信,或者说,有没有结为同盟的价值。
白依依动也不动的任凭她看着,在一分一秒的时间过后,淡淡地一句话,加重了自身的筹码,“三年前花兮因为摔下楼,在医院半死不活的躺了一年,也因为这失去了记忆,在没失去记忆前,她可是恨不能秦南爵死……”
“好,我跟你合作。”陈媛点头,“但是你要答应我一件事情。”
“你说。”
“我要花兮还我一条腿……”
“随你。”
……
陈媛从咖啡厅出来,握着手机,再一次拨打了秦南爵的电话,毫无意外的,没有人接听。
她狠狠的将手机摔到地上,力道之大,将手机摔得四分五裂。
犹不解恨的用一支拐杖撑着身体,另一支拐杖狠狠地戳了数下已经摔毁的手机才解恨。
癫狂的模样就像是个失心疯的疯婆子。
路人看到这一幕,纷纷避而远之,有多远躲多远。
所谓相由心生,这女人的眉宇间充满了戾气,用老一辈的话说——不吉。
深深地吸了一口气之后,她拄着拐杖生硬地朝着医院的方向走去。
当她重新回到医院,一进门护士就急急忙忙的跑了过来,“陈小姐,你去哪了?我们这都快急死了……”
“吵什么!我不久去散个步。”疾言厉色的将护士忧心的话全部堵了回去。
护士没有想到她会这么大的脾气,战战兢兢的不敢说话。
护士长将这一切都看在眼里摇了摇头,上前一步对着护士说道:“先把人送回去,小心点。”
陈媛心中有事,没有再乱发脾气,由着护士将自己送回了病房。
坐在病床上,陈媛低眸看着自己残废的腿,狠狠的咬了下唇瓣。
她爱了这么久的秦南爵,回报给她的,是一条腿的代价,她如何能甘心。
截肢……
他真是狠。
他以为这样她就会放过他,让他跟花兮那个贱人双宿双栖了吗?
做梦!
她不好过,谁都不要想好过。
他不是喜欢那个贱人吗?
她都是要看看如果那个女人脏了,他是不是还能不计前嫌的用一个烂货。
抿抿唇,准备打个电话,却陡然想起自己的手机刚才已经摔坏在路边,顺手拿起医院VIP病房配备的座机,拨了个号码。
“给我办件事……钱?你要多少……没问题……”
“花兮。”
“多找几个男人过去……干什么还用我教你?”
“……”
……
清晨,温暖的阳光透过窗户照射进来,柔柔的打在脸上,花兮蒙蒙然睁开了眼。
睫毛颤了颤,最先映入眼帘的是秦南爵坚毅的五官,指尖伸到秦南爵的脸上,触碰着他斜飞入鬓的眉毛。
许是被她的动作吵醒了,秦南爵顺势握住了她的手指,半眯着眼睛,沙哑着嗓子说了一句:“再睡会儿。”
她的唇角微微勾起,“你多天睡得晚再睡会儿,我先起来了。”
秦南爵长臂一伸将她揽在怀中,眼睛还是没有睁开,用长出青荏的下颌蹭了蹭她软软的面颊,“那就再陪我睡会儿。”
她讨好的亲了下他的嘴角,“我睡了好久了,再睡下去头就该疼了,你一个人继续睡,好不好?”
她的柔情,是他无论如何也拒绝不了的毒。
秦南爵拧了拧眉,挣扎了一下,最终还是松开了手,然后一个翻身将后背留给了她。
这显然是——生气了呢。
面对秦南爵突如其来的脾气,花兮笑笑,蹭过去,从后面搂着他的腰,娇软着嗓音道:“小气鬼。”
“你再睡一会儿,我今天有事要出门,中午就回来。”在他的面颊上落下一吻,准备起身离开,秦南爵却蓦然转身同时扣住了她的脑袋,薄唇印上她的,加深了这个浅浅的吻。
半晌,唇齿分离,她趴在他的胸口抱怨,“我没有刷牙呢……你也没有。”
秦南爵闭着眼睛,大掌摸着她的面颊,“不嫌弃你。”
她抬眸,目光狡黠:“可是……我嫌弃啊。”
在他没有来得及发怒之前,动若脱兔的从床上一跃而起,逃也似得跑出了卧室。
秦南爵看着她仓皇的背影,只觉得好笑,傻女人。
被她这么一闹,他也没了什么睡意,手臂压在后脑上仰面沉思了片刻,去了洗漱间。
……
吃好了午餐,秦南爵接到助理的提醒,下午需要去开会,花兮将他送到门口,秦南爵将系领带的工作全全交给了她。
“路上注意安全。”她叮嘱一句。
秦南爵大掌不老实的在她的腰上作乱,狭长深邃的眸子注视着她,好像全世界都只有一个她,“怎么怕我出事,成为寡妇?”
“寡什么妇,我可没嫁给你,你要是出事了,我顶多是再换个男朋友。”她顶嘴。
“欠呢你。”秦南爵冷下脸,漆黑的眸低低的盯着她:“想换男人?”
花兮抿抿唇,这男人半分开不起玩笑,“是你先挑起的。”
大掌扣在她的腰上微一用力将她抵在身上,健硕的身躯让她明显的感到肌肉的喷发,不依不饶:“打消不切实际的想法,这辈子你只能有一个男人。”
炙热的呼吸洒在她的脸上,清冽的荷尔蒙充斥周遭,她的耳根有些红,“换男人是你自己说的,我可没说。”
抬高她的下颌,对着她的唇,狠狠地咬了一下,“晚上给你梅花三弄,嗯?”
她舔了舔被咬痛的嘴唇,被他的话怔在当场,“流氓,你。”
“干爹,干爹,梅花三弄是什么意思?为什么要晚上梅花三弄,白天不可以吗?”不知道什么时候窜出来的小家伙,扬着懵懂的小脸天真的问道。
轰——
花兮全身的血液好像都聚集在了大脑,有种被捉奸在床的羞耻感。
都怪这个放纵无极的秦南爵,整天胡说八道。
她紧张的不能自已,秦南爵倒是云淡风轻的紧,波澜不惊的甩给小家伙一句:“小孩子怎么这个多废话。”
花兮:“……”
花城宇:“……”
若论强词夺理,外加以势逼人,秦三爷定然是无所争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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