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你之后，再无晨光

    
    新年，毕曦做了几件与新年格格不入的事情，第一她去了墓园，祭拜自己死去的父母和小离；第二，她去了公司，查询公司近一年来的经营情况；第三她去拜访了精神院院长。
    祭拜死去的亲人是毕曦对过去的交代，查询公司的运营情况是对公司员工和自己的交代，去拜访精神病院院长是因为想了解某个真相。
    苏兰若疯了，这是毕曦回来不久得知的消息。
    据叶雅洛说，这一次她是真的疯了，不是因为药物。疯掉的原因，一是她喜欢的人邢峥选择了自杀，二是因为她最后的亲人付洋死了，死的不明不白，警察查了整整半年，最后得出一个仇杀的假设。
    苏兰若生命中最重要的人都死了，家人、爱人都死了，而朋友对她来说是奢侈的，极具悲哀之下，她精神失常了，常常对着镜子傻笑，自言自语，或者说胡言乱语。
    “孩子，你不必介怀，苏兰若变成那个样子并不是你的错，你不用因此愧疚。”院长安慰毕曦。
    “我能去看看她吗？”毕曦说。
    “这你得问叶医生，她负责苏兰若的病况，不过我不建议你去，前两天我听她说苏兰若现在发疯会有拿刀砍杀人的倾向，还有，她杀人的时候喊着的是你的名字，她应该恨你比较深。”院长担忧地说。
    毕曦轻笑了下，说：“她恨我，我知道。她的家人除了苏兰兰全部死在毒蛇的手里，她自己又曾经因为我的父亲疯了十年，她妹妹的死也是因为杀我未遂被保罗•加维尔•甜甜杀了，邢峥的死虽然是自杀的，但和毒蛇也逃不了干系，和我也连带着一点关系。对她来说，我确实是最可恨的。”
    “不过，我还是想去看看她，有一件事我一直没明白，我想这世界上只有她知道。”
    “什么事？”院长问。
    毕曦摇了摇头，微笑，不语。
    “好吧，你若是执意要去看苏兰若，我就带你去吧。”院长无奈道。
    “嗯。”
    医护区和病人区是完全分开的，医护区的条件要比病人区的好，但也小了很多。
    苏兰若因为有杀人的倾向，所以她是单独被关在一个小病房里，由叶雅洛专门负责她的穿衣住食和用药，院长说，叶雅洛被送到医院的所有费用都是叶雅洛出的，是个有情有义的孩子。
    来到病人区医护人员的值班室，因为是中午，整个值班室只有两个人。
    叶雅洛不在，院长就带毕曦来到叶雅洛的位置，然后叫一个女护士去把叶雅洛叫来。
    在女护士去叫叶雅洛的空闲，毕曦看了几眼叶雅洛整齐地叠放在桌子上的资料，全是英文，其中最表面的一张标题翻译成中文是“同性恋人”。
    毕曦心里闪过一丝疑惑和思考。
    “院长，你找我。”一个身材高挑唇形微薄的女人走了过来。
    “雅洛，给你介绍一下，这位是毕曦，想过来看看苏兰若，你给她安排一下。”
    叶雅洛淡淡地扫描了毕曦一眼，似在思考什么又似乎没有，她对院长点了点，然后对毕曦说：“跟我走吧。”
    苏兰若的病房在整个病区最偏远孤僻的地方，走了大概十分钟才到达目的地。
    门口，叶雅洛停下了脚步，边打开门边说：“她现在精神状态不太好，毕小姐说话小心点，可别刺激到她，不然我也不敢保证她会不会突然暴起伤害你。”
    叶雅洛说完，有意无意扫描了一眼毕曦娇弱的身躯。
    “好的，谢谢叶医生告知。”毕曦淡笑道。
    开了门之后，叶雅洛并没有跟着进去房间，似是有意给毕曦私人空间。
    毕曦没有多关注叶雅洛的离去，而是看向房间里正对着一面镜子傻笑和自言自语的苏兰若，不得不说，如果这是演戏，苏兰若演的很好。
    “听说你疯了，我过来看你。”
    毕曦说完这句话，房间里的人似乎愣了一下，然后又恢复傻笑的状态。
    毕曦环看了一眼房间，房间不大，也不算小，最重要的是干净、整洁还有些清雅，这很符合苏兰若的风格。十一年前，她第一次去到毕潇的住处曾看过苏兰若的房间布局，和现在的差不多。
    苏兰若结婚之前是一个富家小姐，父母都算是高级知识分子，对她个人的行为素养要求很高，行走坐立等方方面面都有讲究，过了这么多年，再次见到她的房间布局依旧没有改变。
    毕曦只环看了一眼，便收回了视线，懒懒地说：“苏兰兰、天鹰、付洋、白小芷和邢峥都死了，我想了一年也想不明白他们是怎么死的。明明苏兰兰可以不必要为了杀我而暴露自己让保罗•甜甜杀了她，明明天鹰那么厉害的杀手却无声无息地死在大海里，明明付洋和邢峥可以掩盖自己所有的罪行，一个离奇自杀，一个死的不明不白，还有白小芷，她的死她哥哥竟然没有追究。我实在想不明白，苏姐姐，你能告诉我吗？”
    苏兰若的身体抖了一下，随后越抖越厉害，她在笑，弯着腰在笑，毕曦看不清她的表情。
    “可怜啊，世人笑我太疯癫，我笑他人看不穿！奈何？奈何？死的死，疯的疯，活着的却痴心那可怜的真相！哈哈哈哈，真是太好笑了，你说是不是，啊哈哈哈哈！”
    “毕小姐，你该离开了。”叶雅洛不知什么时候站在门口，薄薄的嘴唇冷漠地说。
    毕曦看了眼笑的疯癫的苏兰若，说：“苏兰若，疯下去吧，这样你就可以活下去，并且和你的爱人永久地在一起。”
    毕曦说完，冷冷地离去。
    s市的新年不冷，它很温暖。
    毕曦看着外面懒洋洋的太阳，心想，明天会是一个好日子。
    毕曦是坐出租车回来的，刚回到家门口，就看到小卓一脸的古怪。
    “小卓，怎么了？”毕曦问。
    小卓摇头：“小姐，你自己进去看就知道了。”
    毕曦压下疑惑，走在小卓的前面，穿过前院，推开门，然后……听到一片热闹的笑声。
    “果然是我的乖孙子，你看他眼睛贼溜溜地看着我，他还对我还笑呢，哎哟，我的乖孙子，心肝宝贝……”秦老夫人愉悦的声音响彻在大厅里。
    毕曦一眼望去，一二三四五六七八九，嗯……秦家人都到齐了。
    “曦儿，你回来了。”秦君钰第一个看到毕曦回来，按照他站立的位置和方向，估计他一直是盯着门口的方向等待自己，心里有些感到。
    “你和奶奶他们什么时候过来了？”毕曦轻声和秦君钰说。
    “中午就过来了，想给你个惊喜，但你去了公司。奶奶很喜欢小天，都抱了一下午，胳膊酸也不愿意放下。这不，快到下午吃饭的时间了，才把小天给妈抱一抱。”
    毕曦嘴角勾了勾，看着秦君钰的高兴样，说：“你是自己想过来，然而故意怂恿奶奶过来的吧，好让我没话说。”
    “哪有？曦儿你是我老婆，小天是我儿子，我们是一家人，一家人就得聚在一块过年，这可是奶奶的金口玉言。”
    毕曦嘴角笑意更深了。
    毕曦和秦君钰说话的声音都很低，秦奶奶又沉浸在见到孙子的快乐当中，听到秦君雪大声叫了毕曦一声“毕曦姐姐”之后，才后知后觉毕曦回来了。
    看在自家孙子的面上，秦老夫人对毕曦和颜沐色了许多，第一次笑着对毕曦说：“回来了，累了吧，先去房间休息一会，林嫂做好了饭，再去叫你。”
    “好的，奶奶。”
    毕曦应了声好之后，挨个叫了声家里的长辈，才上楼。始终站在离毕曦只有一步之遥的秦君钰当然也跟着上楼，进了房间。
    当晚，秦家人除了秦君钰之后都回去了。
    而后，秦君钰凭借厚脸皮待在毕曦的家混吃混喝了半个月。
    期间，小卓和毕曦表明了态度，想和秦智在一起，之后两人迅速地领完了结婚证。
    一月十六日，晴，刚过完元宵节，s市的殿堂里迎来了四对新人，分别是秦君钰和毕曦、周贤和毕依诺、温玉和白倩倩以及秦智和小卓。
    值得一说的是白倩倩和毕依诺那两对之所以现在才举行婚礼，是因为等待毕曦的归来。
    四对新人，四个牧师。
    “这位先生，你愿意娶这位女士做你的妻子吗？无论贫穷、疾病都不离不弃吗？”
    秦君钰、周贤、温玉，秦智：“我愿意。”
    “这位女士，你愿意嫁这位先生做你的丈夫吗？无论贫穷、疾病都不离不弃吗？”
    毕曦、毕依诺、白倩倩、小卓：“我愿意。”
    对交戴上戒指之后，秦君钰在贴在毕曦的耳边霸道地说：“曦儿，这辈子你只能是我秦君钰的了，再也逃不掉了。”
    秦君钰说完还故意在毕曦耳边吹了一下，撩的毕曦狠狠地吻住了他得意的嘴唇。
    吻完之后，毕曦也在秦君钰的耳边低声说道：“秦君钰，你要是敢出轨，这辈子你完了，我一定会把你撩完就跑，然后投入其他男人的怀抱。”
    “老婆大人，您请放心，我是不会给你这种机会的。”秦君钰得意地笑着。